众人别过送行的人众,毕再遇、武从龙、孟宗政和张老坚决要求继续相送,思南也不好拒绝,众人出得城来,向着凤翔进发,刚刚行走了一个时辰,前头有两个骑马的人拦住去路,见到思南,其中年纪大些的人开口道:“对面可是杨思南,杨公子?”
思南迎上前去道:“正是在下,不知道先生专门等候在下,有何指教?”
那人道:“我是邓友龙大人的管家,名叫邓七,大人让我来送送公子,另外还有一些东西让我一定要转交公子!”
思南道:“刚才邓大人已经送行过了,不知道邓大人让先生转交什么给在下?”
邓七笑着道:“我家主人让我转交的是几份在西夏行走经商的身份证明,主人感谢公子为襄阳所做的一切,特地表示一点心意,同时让小人转告公子‘西夏不同大宋,它一向是金国的附庸,唯金国之命是从,公子在襄阳一战中名声鹊起,长相一定会被金人掌握,在西夏行走可能会多有不便,公子最好能够易容或者做些改变,公子属下也多有露面,金人应该也会备有底案,他们能不露面,尽量不要露面。’我家主人知道公子弄到身份易如反掌,不过这只是主人的一点小小心意,请公子一定收下!”
思南出襄阳之后一直在考虑如何进入凤翔的问题,不过邓友龙专程派人前来说明,虽然有看在韩公子面子上的原因,自己还是感谢他的关心,于是伸手接过邓七递过来的礼物,顺便递了一块玉佩给他,邓七坚决不受,思南对他道:“这是一点心意,请邓先生一定笑纳,代我回谢你家大人,不然我可不好接下你家大人的礼物!”
邓七笑笑,接过思南的礼物,又一再向众人表示了祝福之后,带人离开了。
于是众人分为两个小队,思南和韩公子扮作表兄弟,陈子恒和巴音扮作管家和先生,而虎卫首领韩大和宝达古拉等几人扮作护卫向着凤翔而行,其他的人则在思南的要求之下回转杨家庄。
由于襄阳之战的耽误,思南等人加快行程,很多城镇都是一穿而过。
等众人来到兴元府,思南找到当地丐帮的大有分舵,出示了汪祥云的信物,分舵的主事人道:“杨公子,你托我们打探的事情基本已经打探出来了,三天前帮主交代下来,如果遇到公子,请公子速往凤翔府大智分舵一叙!”
思南道:“请问大哥如何称呼?为什么我大哥一定要在凤翔府相见?”
那人道:“公子是我家帮主的义弟,又在襄阳立下大功,单挑击败了金人的第一勇将,真是我们汉人里面的少年英雄!小人哪敢当公子如此称呼!小人本名张中进,得帮主看重,添为大有分舵舵主。帮主走前曾说,上次公子曾经动问为何要到凤翔,当时他没有回答,公子这次可能还会问起,他说‘大宋和西夏并不相接,凤翔府守将本是一个汉人,曾受帮主大恩,本来希望报效朝廷,不过他与现在朝廷中某些权贵有私仇,暂时报国无门,他对汉人还算礼遇,对我帮也多有照顾,帮主与他私交还算不错,那里是由大宋进入西夏的最好通道!”
思南也不好详细的深问,不过凤翔府戒备松散一些对自己这些人有不少好处,于是谢过张中进,众人急行进入凤翔府,刚进凤翔府城门,众人行上大街,就有一个小孩子找了上来对思南道:“这位哥哥,刚才有位姐姐说你会给我一两银子给我买糖,然后让我把这个转交给你!是这样的吗?”说完拿出一个物事,向着思南。
思南顺着小孩的手看去,那个小孩拿着一个小香袋,明显是少女随身之物,巴音见状,递给那个小孩一锭银子,那个小孩将香袋递给思南,思南接过对小孩道:“小朋友,刚才给你包裹的姐姐你认识么,她去哪里了?”
小孩子道:“那位姐姐好漂亮,我不认识她,她一东西给我就不见了!”
思南笑了一下,以为是汪祥云托人要找自己,暗笑大哥从哪里找来的美丽少女,还用随身的香袋装东西交给自己,哪知打开包裹,里面露出的却是自己当时交给乌云娜的定情之物,思南完全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乌云娜,不由呆在了当地!等了片刻,思南才想起自己易容一不小心装扮成上次去阿鲁孩的脸型了!
周围的人看此情景知道一定别有隐情,就安心等候思南决定,一会儿之后,思南道:“我们赶路也辛苦了,巴音,我们就近找间客栈,先休息一晚,明天再去见我大哥!”
于是众人就近找了一间客栈住下,思南预感乌云娜会来寻找自己,于是安心在客栈之中等候,陈子恒他们安排吃饭思南都没有去。等了一会儿,客栈小二在门外道:“公子,有位小姐说是公子的故人,要求见公子!”
思南应声道:“小二哥,请那位小姐进来吧!”
还没有等到思南说完,客栈房门已经被推开,一个穿着汉装的年轻姑娘走冲了进来,小二可能没有见过这样反映的少女,一时站在门口发呆,思南经过襄阳之战,感觉自己的武功又有精进,目力更加敏锐,马上看出来人确实是乌云娜,急忙站了起来道:“云娜妹妹,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大哥和岳父可好?”
小二见到两人果然认识,就向思南行了一个礼,告辞离去了。
乌云娜离开部落,一个人在外流浪足有两个月,饱受颠簸流离之苦,又不想回家,本来有满腹委屈,想要找人发泄,听到思南的话,马上冲了过来,向着思南的耳朵而来,思南避开乌云娜的抓耳龙爪手,顺手带上房门,然后拉住她的手,将她拉到椅子上面坐下。
乌云娜挣了一下,没有挣开,道:“谁答应嫁给你了,不要岳父叫得那么亲热!”
思南知道和女人交谈自己掌握说话的主动权非常重要,于是笑着道:“你不是在阿鲁孩部落么,怎么到中原来了,还学会了汉语!”
乌云娜道:“我母亲本来就是汉人,我从小就会汉话,不过我母亲死得早,我也学的不太好,自从你走了之后,扎木合大汗和铁木真大汗签署了停战协议,草原上面迎来了短暂的和平,我大哥和父亲有无数的部落事务要处理,根本抽不出时间来陪我,我又没有什么事情做,我派人到你那里打探,知道你南下了,我娘在世的时候一直说中原如何好,我就动了心思,偷偷南下了!”
思南道:“你南下,大哥和岳父没有派人寻找你么?”
这次乌云娜没有反驳道:“部落曾经派人沿路寻找,都被我避开了!”
思南道:“你跟他们说了你要做什么没有?”
乌云娜道:“我让侍女留话给父亲,我要到母亲以前生活的地方看一看!”
思南道:“岳母以前生活在哪里?”
乌云娜道:“我娘本是真定府人士,一次出门踏春的时候被人所虏,辗转卖到蒙古,后来就跟了我的父亲!我到了真定府,不过那里早已经物是人非,已经找不到我娘所说的家人了!我看一无所获,又担心父亲正在气头之上,就顺路南下,准备到更南方去看看,今天刚刚来到这里,正好看到你进城!”
思南道:“云娜妹妹,你一个人在外流离,一定吃了不少的苦吧,我家住荆湖南路的常德府,现在在这里有些事情要处理,如果你想休息一下,我就安排人送你到我家去看看,顺便住一段时间!如果你想继续逛逛,就跟在我的身边,你看如何?”
乌云娜道:“我不想去你家里,要我跟在你的身边也行,你今天晚上先陪我到街上逛逛!如果我心情高兴了,我就答应你!”
思南知道女人都有逛街的通病,于是道:“没有问题,要不我先给你安排一个房间,等安顿好之后,我们再出去看看,跟我同来的人不少,我也要先和他们招呼一声!”
乌云娜道:“那你先去安排吧,我在这里等你!”
思南先来到陈子恒的房间道:“陈先生,我在草原的朋友来找我,我今晚要出去陪她逛逛,请先生自便!”
陈子恒怪怪的笑了笑,思南不好意思,急忙退了出来,和韩公子和其他人都交代了一下,然后跟小二定了一间房间,等到回到客房,发现乌云娜已经扒在桌子上面睡着了!
思南不由一阵心酸,一个还没有成年的女子,一个人在江湖上面生活几个月,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思南将乌云娜抱起来,将她放在自己的床上,替她盖上被子!然后一个人坐在桌子边上,看着点燃的油灯发呆,以他自己的经验,现在已经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一直等了两个时辰,思南听到自己肚子的咕咕叫声,才醒悟过来自己没有吃晚饭,而床上的乌云娜已经醒了过来,看见自己睡在床上,思南坐在桌子边上,正在尴尬的看着自己,脸上一红道:“看什么看?没有见过么,你不是答应陪我逛逛的么?正好你肚子饿了,我们到街上吃一点东西!”
思南道:“客栈也有东西,你想吃什么,我让小二马上送来!”
乌云娜道:“客栈里的东西哪有街上的那种味道,我们走吧!”
说完直接从被子里面钻了出来,拉起思南的手,打开房门,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