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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襄阳保卫战(七)

瓦罐不离井上破,名将难免阵上亡。想起刚才的坠马,思南不由得一阵后怕,要是陈子恒没有及时拉起自己,自己很有可能会死在这里,如果自己战死,不知道母亲会怎么样?会不会认为自己不孝?不过人总是有一生,如果自己现在战死,说不定历史已经可以留下一笔了。正在乱想,忽然头盔被人敲了一记,思南一看是陈子恒,陈子恒看到思南转脸道:“现在可是在战场,不要胡思乱想,跟在我身后!”

思南一看,毕再遇冲锋在前,有几个金将出来抵挡,都被他几合砍于马下,金兵不能低档,纷纷逃散,由此造成金兵防线开始动摇,而襄阳城里冲出的宋兵已经全面进入战场,受此鼓舞,大家更是人人奋勇争先,思南见陈子恒已经冲上,也就不再犹豫,挥刀加入了战斗。

在冷兵器时代士兵都是得势时勇往直前,失利时争相逃命,虽然金兵单兵战斗力在宋兵之上,面对宋兵的冲锋,虽然在长官的指挥下进行防御,不过在几个长官相继被杀之后,也不能例外的开始崩溃。这次襄阳出动骑兵五千,步兵一万五。虽然仆散揆积极部署防御,不过军心已散,士兵争相逃离战场,此战只杀得金兵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众人追出十里,直到邓友龙传令撤兵才停止追杀。

此战过后,仆散揆退到襄阳以北三十里扎营最后清点人数,战死加上走散失踪的足有三万余人。金国左军元帅不敢怠慢,急忙将事情原委写成紧急军情,快马向章宗汇报,请求支援。一面积极布置,防止宋兵袭营。

思南等人回到城中,邓友龙早已安排好了庆功筵席,众人自有一番庆功场面。毕再遇、武从龙立下大功,邓友龙在筵席之上就将毕再遇提升为军都指挥使,由统带五百马军升为带两千五百人,武从龙升为军都虞候,作为毕再遇的副手。毕再遇虽然为人直爽,好揭人短,在军中人缘并不太好,不过众人一向佩服他的武勇,再加上此次立下大功,是民族的英雄,众人也就都来道贺。

在庆功酒宴之上,等到众人说完客套的话,已经酒过三旬,毕再遇趁着酒劲提出现在金兵新败,士气低迷,以大宋近年来从来不曾主动进行的惯例,金人即使进行防御,他们的防御肯定也不是非常严密,如果能够及时派出精锐进行偷袭,应该可以成功,如果再次大败金兵,就可以一劳永逸,解决左路金兵,解去襄阳之围。

邓友龙却有些犹豫,此次襄阳守军虽然是夹胜势之威出击,宋兵失去战斗力的却超过万人,显然自己的单兵作战能力于金人还是有一定的差距。现在襄阳可战之兵仅有两万余人,如果不派人手,自己可以做到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而且以今天的战绩,到了丞相那里不论如何也可以再升一级,而要保证袭营成功,派出的兵力就不能太少,如果袭营失败,肯定会损兵折将,大大降低本方士气,如果金兵有后续援军到来,襄阳守不守得住都是问题,那就是大过了。如果不派兵出城,以襄阳的防御,金兵应该也无计可施,到时他们自会退兵,自己好像患不着冒这个险。

于是说道:“毕指挥使的建议是好的,不过我朝一向不擅骑兵,以襄阳现在的骑兵实力,袭营还显不足,金兵左路元帅仆散揆是金国有数的帅才,肯定会进行针防御,我们袭营的成功可能性不大,我看我们还是安心守城,等待朝廷的增援就行了!”

毕再遇道:“我们这次将金人击得大败,正应该抓住机会,再接再厉,完全击败金兵,我不需要大人派遣太多人马,我只要我本部的五百人,不知道大人能否答应?”

韩公子和思南都在座,韩丞相一向主张誓师北伐,邓友龙作为韩丞相嫡系,也不能表现的太畏战,见到毕再遇如此言语就道:“毕将军好胆色,既然将军只要本部人马,我就答应于你,希望将军能够马到功成,将军还有什么别的需要请尽管提出来,本人一定尽力协助。不过将军出城之后,如果没有机会,请及时退回城中,本人还大大需要将军这样的猛将协助守城!”

毕再遇道:“谢过大人,我想我们需要携带十日的干粮和饮水,还需要引火之物,请大人帮忙安排一下!”

于是邓友龙让军需官去安排物事,众人接着继续饮宴,毕再遇来到思南桌前道:“杨公子,我对于你的武功非常欣赏,这次有没有兴趣再陪我走一趟?”

思南道:“毕将军相邀,在下非常荣幸,不过以五百的骑兵冲击七万以上的金兵大营,确实需要很大的勇气!在下就没有考虑这样的问题!”

毕再遇道:“当年甘兴霸百骑冲曹营,还保证一骑不损,我手下五百骑都是我亲自训练出来的,我相信他们,再加上金人新败,士气萎靡,我们这些年又从来没有主动袭营的战例,我想金人就是进行防御,强度也是有限,我完全有信心袭营成功!”

思南笑着道:“既然毕将军这么有把握,在下就再陪将军走一趟,不知道将军准备什么时间出发?”

毕再遇道:“今晚!”

思南道:“既然如此,我马上回去准备一下,等会就在城门等候将军!”

于是思南向邓友龙告辞,邓友龙还对自己赠马造成思南马失前蹄一再表示了歉意。等待韩公子和思南回到住处,韩公子坚决要求出城跟随思南,无论思南使用什么语言都不能劝阻。思南正不知道该如何说服他。

陈子恒道:“小树只有经过风雨才能成才,既然韩公子要求出城参战,那么我们就让他参加吧,这也是他作为一个汉人应该尽的本分!”

于是思南带来的人,韩公子带来的人一起浩浩荡荡的来到城门口,众人等了一小会儿,毕再遇和武从龙带领人马到来,思南所带人马以思南为首,众人站在队列之后。

等众人排列整齐,毕再遇道:“我们即将面临的使命是袭击金兵大营,你们害怕吗?”

思南看见毕再遇的手下无人惊讶,连手都没有抖动一下,如果他们没有事先知情的话,这队骑兵的确是久经战阵的精兵。而自己的手下特别是韩公子的虎卫不少人变色,思南不由得狠狠的盯了这几个人几眼,那些人看见思南眼色,纷纷低头。

毕再遇对手下的表现非常满意,指着思南对众人接着道:“这位是杨公子,我想大家一定都已经认识了吧!杨公子不是我军中人士,不过在我的邀请之下,他也会参加我们的行动,下面由杨公子向大家讲几句话!”

思南道:“金人占我河山,正在欺压我们的姐妹,我们汉人在金国属于低等民族,现在金国又想进攻襄阳,显然他们亡我之心不死,如果我们不想自己和自己的兄弟姐妹做亡国奴的话,我们就要进行抵抗,将他们赶回他们来的地方去,将侵略者埋葬在我们的土地之上!历史将有由我们创造,如果我们行动成功,我们大家都将会永留青史!大家都会是民族的英雄,我们的父母和姐妹将以我们为荣!我们的子孙也将以我们为荣!”

思南几句话虽然自己感觉说得不怎么样,不过整个队伍的士气却被成功调动起来,刚才低头的一些人也抬起头来,表现的非常激动。

毕再遇打了一个手势,城门打开,众人出得城来,悄悄来到一个树林集结起来。

思南悄悄的来到虎卫头领身边低声道:“一有战事,你们的主要任务就是保护好韩公子,希望他不要有什么意外,不然我无法向老丞相交代!”

虎卫首领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思南骑马来到毕再遇身边道:“今夜袭营的可能性不是太大,我们需要摸清金人营寨的布置和守卫情况,毕将军在襄阳附近有没有认识的地方势力?”

毕再遇道:“有一个义士名叫孟宗政,是我的好友,他在附近有一定的势力,并且经常和金人作对,我们可以去找他!”

于是众人在毕再遇的带领下前往寻找孟宗政,而武从龙带着小队前去打探金人的情况。

在路上,毕再遇详细的向思南解说了孟宗政的情况。孟宗政为枣阳人,为人豪爽重义,于十年前举家搬来襄阳,由于素来和毕再遇相得,两人平常多有走动,引为知音。

不久顺利找到孟宗政,等安顿好人手之后,毕再遇,思南,韩公子和孟宗政在客厅说话。

孟宗政道:“我有一些江湖朋友,他们给我传来讯息,金兵右路元帅为完颜匡,所部也有十数万兵马,在突入两淮之后,遇到宋军和当地百姓组成的义军的激烈抵抗,虽然占据了一度占据了安丰军和庐州,不过被忠节军节度使郭倪在当地居民的带路下偷袭粮草成功,完颜匡不敢怠慢已经退回淮河以北。而金军左路军也在襄阳受挫,我相信金人的这次进攻应该快要完结了!”

众人都点头表示同意。

思南道:“我们所带人手只有六百不到,就是再精锐,对金国的打击也不是太大,我听说樊城以北十里有一个山谷名叫罾口川,此处杂草丛生,可以设伏,如果我们能够招来两千义士,在山谷多设引火之物,我们袭营之后,只要惹怒金兵,完全可以将他们引入那里,到时肯定可以给予金人重创!”

孟宗政道:“要找两千青壮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不过他们多是乡民,虽然大部分也见过战事,不过毕竟没有经过系统训练,战力可能不足!”

思南道:“我们主要是要将金人引入谷内,到时一把大火,借助现在的风势,应该就够金人喝一壶的了,战力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不过要听从指挥,不能自乱阵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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