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下界的船员除伊什妲尔外全部死亡。”一个女船员对阿努汇报。
阿努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女船员,命令道:“笑一个。”
女船员活动起面部肌肉,做了个僵硬的微笑。
阿努站起来一拳把她打倒在银色的办公桌上。“好受么?”他皱着眉头轻蔑地问。
女船员的嘴角流出血:“您希望我好受还是不好受?”她依旧面无表情。
“你的男友下去后死了对不对?”
“是。”
然后阿努笑了起来。
“你想背叛他么?”
“您想不想让我背叛他?”
“啧,看起来控制效果不错。只要再弄死埃阿和阿鲁鲁就好了~”阿努怪笑着把年轻的女船员抱到自己身前。
“真是越傻的东西越麻烦。”他戴上神经连接器,把自己的神经和女船员的连接上去——“神明”有关于那方面的敏感度已经退化了很多,只有连接神经获得双倍的敏感度才能更好地享受异性带来的欢乐。
与此同时,阿鲁鲁准备着很多事项。
她冷静地看着培养皿里的那个怪物:太空巨兽的幼崽。成年体长达上百万千米,能在太空里自由穿梭,只有安置在恒星上的对行星级高热能粒子撞击炮才能伤害到它。
通过一系列手段,这头太空巨兽幼崽无法成长,但依旧拥有下界成年鲸鱼的大小。吉尔伽美什和恩奇都的身上就添入了它的基因:不会因窒息而死,身体能承受的压强也恐怖至极。
“为什么宇宙间的智慧生物形状都如此相似呢?”她感慨。
是因为孕育智慧生命的环境使然,还是如传说所述:太空中有颗高速运动的小行星不断散播智慧生命的种子?这会让人想到数学里的分形学说。
很快,冬天到了。幼发拉底河畔依旧没有下雪。
夜里,伊坎美走进伊什妲尔的房间。
伊什妲尔正在梳头。她把长发盘得干净利落,方便待会洗浴。
木门开启发出的“嘎吱”声响使她往后看。但没有人在那里。
“有“风”?”她嘟哝。她在“神界”出生,“神界”里没有这样的门,也没有门开启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她也从没感受过风。
她把自己来到地球这件事当成自己的新生,并将感激对象强加在吉尔伽美什头上。
然而,另一个“她”悄无声息地走入。
她冷漠如猎豹。
她的步伐像只谨慎却矫健的雌狮。
另一半,伊什妲尔突然从镜子中看到了伊坎美。她一下子慌了神: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如此慌张。
只见伊坎美利落地掏出手枪。冰冷的枪口指着伊什妲尔,然后在伊什妲尔慌神的时候突然扣下扳机——
一声枪响,子弹却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改变了轨迹。
伊坎美能看到,在子弹到她身前的那一瞬间出现了一道由一排排六边形构建的能量屏,能量屏弹开了子弹,然后迅速关闭。
枪声很大,很可能周围的侍女都听到了。伊什妲尔单独没有在房间里安排侍女,但她的隔壁房间是侍女的寝室。
一枪没有杀掉自己的伊坎美迅速冷漠地靠近她,试图在近身战中掐死自己。
伊什妲尔脑子很乱。但她看到“下界人”拙劣的格斗招式后,条件反射般破开了伊坎美的攻势,并迅速施加关节技,锁住了伊坎美。
纵然伊坎美最近掌握了许多格斗技,她毕竟只是个“下界人”。
巨大的痛苦与窒息感涌上伊坎美的大脑。“该死……”她骂了一句。
伊什妲尔心悸地咬着牙,惊魂未定地持续进攻伊坎美,加大了锁身的力度,令伊坎美疼得咬牙。
最后伊坎美丧失了反抗能力。她倒在地板上,像濒死的鱼,胸口起伏并剧烈喘气,连捡起手边的枪的力气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伊什妲尔捡起枪,把枪口指向伊坎美的头,“为什么要来杀我?!”
“杀你失败,你可以选择杀了我。”
伊坎美只顾自嘲地笑。
“回答我的问题!”
“没有回答的必要,来杀我吧,我只想去死。”
“是因为吉尔伽美什?”
“……”
然后两人陷入沉默。
“所以杀了我啊。”伊坎美冷漠地回头望了伊什妲尔一眼。这如野兽般毫无人性的一眼冻结了伊什妲尔的血液与躯干,使她感到头皮发麻。
侍女们纷纷前来。
吉尔伽美什很快也赶来了。
“为什么要刺杀她!”吉尔伽美什怒了,但他极力缓和自己的口气,“虽然你是王后,但也不代表我能一直纵容你的任性!”
“我任性?”伊坎美失神,“是啊,我很任性……”她对自己说话。
伊什妲尔望着剑拔弩张的两人,咽了口口水。
“所以为什么要杀她?”
“你脑子是不是被,那个叫夏娃的女人给吃了?”
伊坎美声音越发平静,
却越发给人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味道。
然后她略显吃力地站起身来,颓然离去。
吉尔伽美什想留,她却甩开吉尔伽美什伸来的手。
“别碰我,以后也别。”
……
与伊坎美关系最好的侍女前去追上伊坎美,掺住她,发现伊坎美脸色苍白。“为什么啊……我真蠢。”她喘着气自嘲。
呼吸不再流畅,眼里的泪也被什么堵住了。
“哭吧,我的王后。”侍女安慰她。
“我不会哭的。”她吃力地立直身子,“就像走过去的人与离开的人不会回去、回来。”
突然她咳嗽起来,用手捂住嘴,拿开时发现上面有血痕,然后她突然哇地吐了口血。侍女抱住她,手忙脚乱地扶她到地上。“王后我去找医生!!”
伊坎美感觉嘴里、喉咙里都是鲜血的腥甜。然后她的意识模糊起来,像是在深渊中持续下沉。
于是她病倒了。
吉尔伽美什前去探望她,她装睡。吉尔伽美什自然清楚,所以他像在对空旷的房间道歉,像在自言自语。
宁孙前去探望她,她装睡。但当那混着酒香的女人味道铺面而来时根本难以把眼合上。
“别装了,我知道你醒着。”宁孙摸着伊坎美的额头。
“妈妈……”伊坎美睁开眼望向宁孙。
宁孙呆了很长时间,叹口气就离开了。
恩奇都也带着看望的礼物来了,毕恭毕敬地朝伊坎美行礼。“王后殿下。”他呼唤了伊坎美一声。
伊坎美装作轻蔑地瞧着他,对他道:“恩奇都,我有事相求。”
“请吩咐!”
“去把那个女孩强奸了。”
“嗯?哪个……”
“别装傻。”
“抱歉我不能那样做……”
“那就赶快滚。”
“是……”
恩奇都离开,伊坎美又一无事事地躺在床上看天花板。“该死的混账东西……不想从我命而淫她死?”她暗自记了仇。
……
此时,伊什妲尔心有余悸地握着自己的手镯:假如没有它,自己现在已然是具尸体。
“没有事吧……”吉尔伽美什前来慰问。
她只顾摇头。
吉尔伽美什为表礼貌停留了一会儿,然后他要离开。
“稍等……”伊什妲尔劝住他,“陪我,吃点点心好么……”
吉尔伽美什迟疑了一下后点头。
突然降温了,终于给幼发拉底河畔带来了“冷”的感受。然而偌大的王宫无比温暖。
“听说这个世界的极地是白茫茫的一片……”伊什妲尔搓了搓小手。
“这个世界会下雪的。”
“雪?”
“嗯,以后有时间我会带大家去看的。在这个季节往北走就好。”
是么。雪啊……这种染白世界的奇妙物质是水的另一种形态,拥有着美丽无比的结构,真想亲眼看一看,和我的吉尔伽美什,一起。伊什妲尔这样想着。
外面越来越冷,仿佛真的要降雪。
第一个核反应堆的成功建成成功代替了燃煤,给王宫提供着丰富的电力。
核能利用时的必要注意事项、核废料的处理方法等等全都在吉尔伽美什的大脑里。吉尔伽美什便是乌鲁克的支柱,也是乌鲁克全部新科技的“发源地”。
非但王宫中无比温暖,整个乌鲁克都无比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