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第一批俘虏的被捕为讯号,起义战争爆发。
伊坎美改名为吉尔伽美什,并实行染发和其它伪装政策保证民心的稳定。即使市井间有流言蜚语也无所谓了,“吉尔伽美什”就是没走。
前线因双方的高端武器破坏力惊人,已经损坏了不知多少土地、死伤了不知多少人口。而乌鲁克又一直难以反击过去击溃起义军头领——起义军拥有其它所有城邦的军火,而乌鲁克再强大也只是独自一个城邦。
新型战场上,起决定作用的永远是科技。双方后勤补给都无比充足,起义军将战线拉前,乌鲁克被迫将战线撤后。经过两天两夜的鏖战,起义军已经攻到墙内1000米。
在伊坎美冷漠地清杀卧底的同时,遭逢厄运的伊什妲尔正在起义军的监狱里吃着冷饭。
“伊什妲尔小姐?”他们被捕后相互检查彼此时认出了伊什妲尔,伊什妲尔只能默认。
然后食物和其他的资源都优先向伊什妲尔倾斜——要是能逃出去,这样做必然是有好处的。
几个人呆一整天也不说一句话。
监狱长和看守人员偶尔来看几趟。几人摸清楚了他们的作息规律后就在第二天商讨如何逃脱。
除了伊什妲尔外,他们都装有运算辅助机。他们植入体内与神经相通的“人造神经”能通过接触彼此的食指指尖传递自己的想法。
很快,一个万无一失的想法构建完毕。
他们计算出了共计四百九十二个可用想法,其中有整整七十三个既有效率,又有高于百分之九十八的成功率。
逃脱日定为被抓后的第八天。
……
结束战斗而舍弃机甲后的吉尔伽美什与恩奇都以肉身大摇大摆地走进金属城。
宽敞的走廊与过道皆是铜墙铁壁,给人一种超科幻的感受。走廊上方是两行贴着墙壁的白光方形扁灯,在吉尔伽美什的眼里散发着柔和的由七色混合的高级人造日光。
“这一路很平静啊,恩奇都。”吉尔伽美什在脑中运算着三维路线,计算出他们的位置——经过二十分钟的漫步,他们即将到达核心。
“洪巴巴就在核心处,对吧?”吉尔伽美什转过头来,微笑着看向冷汗冒了一脸的恩奇都。
恩奇都自然也是明白吉尔伽美什完全清楚了自己说谎的事。所以他一直尴尬着脸保持沉默。
“神,是不可信的。即使他们创造了你。”吉尔伽美什淡然补充道。
“嗯。”恩奇都低着头。
突然间,吉尔伽美什感到墙内的机械开始运转,回头一看,发现后面的闸门闭合了。
再看看前面,身前的闸门也闭合了。
两人迅速背靠背站着,提起手里的剑。
走廊一瞬间就成了密室。吉尔伽美什感到一切尽是危险的气氛。
忽然从这密室的某处传来声音,“新人类哟,尔等终临此地,孤可谓是不胜欢喜。”
声音仿佛直接回响在大脑里。
这是个女孩的声音。
吉尔伽美什警觉地沉默着。
恩奇都的直觉更加敏感,他能感受到密室墙壁中共藏有五十六把质地达到纳米级以上的冷兵器。
“为何不予言语?”那声音里透出疑惑。
吉尔伽美什很快回应:“我等来此之意向是获得前人类文明科技,并非有何恶意!”
“为何要心虚?莫非尔等是侵略者派来的奸细呵?”那女孩的声音缥缈地回荡。
“不。等等……侵略者是指?”吉尔伽美什嗅到了对话里令他感到奇怪的地方。
“既然尔不知,孤亦无需多言。黑人,尔乃“神”所创乎?”
恩奇都听到她谈及自己,虽然“黑人”这个称呼很奇怪而且让棕色皮肤的他不大舒服,但他还是迫于生命危险的压力选择接受,并迅速回答:“是。”
这一声“是”有点别扭。
听到恩奇都这声有些诡异的“是”,吉尔伽美什突然发觉自己刚才和那个声音对话时使用的语言根本就前所未闻。
“真是个有瑕疵的家伙。无论何时,“神”皆是你我之敌。若尔一心爱慕人民,莫与“神”为伍。”
“这是何方语言?”吉尔伽美什朝那里问。
“我等前人类之语言。”
为什么我会使用它……吉尔伽美什刚想开始思考与回忆这个问题,大脑便一阵剧痛。
按照恩奇都以前的说法,自己也是“神”的作品。自己由“创造女神”阿鲁鲁亲自设计与创造,而恩奇都是“主神”阿努利用阿鲁鲁的模板进行了改进创造。
这样的话,“神”就是某个客观存在的高级文明才对。
那么根据神话传说与女孩刚才的话语推测:“神”也许是来自地球之外的文明,是他们降下“洪水”,毁灭了……曾经的人类。
吉尔伽美什突然对恩奇都道:
“恩奇都,我曾经对你的话嗤之以鼻,现在我有点相信了……而且我很可能失去了一段记忆!”
恩奇都愣了愣。
“没错,神,是“神”!他们毁灭了曾经地球的文明!毁灭了曾经的人类……”吉尔伽美什情绪激动地咬牙。
“尔竟然在没有方舟引导者的告密下自行推理出此真相了。走过来吧,见见我,我把你们想要的给你们。”那个女孩的声音温柔了很多,而且说话也从半书面体转变为正常的说话方式。
然后密室两边的闸门徐徐开启。密室又成了走廊。
吉尔伽美什跑了起来,在女孩的指示下绕了几个弯走到一面无比巨大的机械门前。
随着他们的到来,那面半液态机械门朝两侧散开。吉尔伽美什惊讶地看着这块门板。
“液态金属技术,没有什么好稀奇的。”那声音在吉尔伽美什耳前回荡。
吉尔伽美什下意识地以为那女孩贴近了自己的耳朵,于是他赶忙移开身子。谁知,出现在那里的是一只小巧的浮游机械虫。
恩奇都随手抓住自己身边的那一只。机械虫剧烈拍着翅膀并嗡鸣着想挣脱出去。
“别惊讶,进来吧。”女孩的声音从新来的一只浮游机械虫身上发出。
吉尔伽美什和恩奇都走了进去。
下一刻,强大的视觉冲击感扑面而来。
高达数十米的穹顶以一只圆筒形玻璃柱与被五层机械台阶托起的地板相接,玻璃柱里充满金色半透明的营养液,里面浸泡着一位一丝不挂的少女。
她的头发已经舒展满了四分之一个柱子内空间,在时不时泛起气泡的营养液里涌动。她的身体上还连接着一些小塑胶管道。
那是一个完美的少女。她拥有最完美的比例,她拥有最完美的容貌。
她像是天使,又像是恶魔。既充盈着美好,却又象征着邪恶。凝视她会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偷食上帝的禁果,在她面前站着又总想像膜拜女王一样任她蹂躏与被轻蔑。
“别那么惊讶啊……都看见我的隐私部位了。”房间里回荡着女孩那人性化的声音。
吉尔伽美什自觉将头微微一转,然而他看到恩奇都已经呆呆地流出了口水。
浸泡在营养液里的少女没有表情,始终闭着眼睛。然而回荡在房间里的她的声音却在笑:
“你想要的科技全在我的大脑里。我,是前人类人为制造的完美人类:“夏娃”。是不是很美丽呢,我的身体?而且我能感受到,你,吉尔伽美什,也是使用了完美人类的基因制作出的。但你不是“亚当”的完全体,你只用了三分之二的“亚当基因”,并被人为混入了三分之一的“神之因子”。你的大脑中已经载入了超越前人类的文明力量,所以,只要你愿意开发自己的大脑,就能轻松达到并超越你的母亲——“神”的高度。”
女孩的身体静静地在营养液里漂浮,像是救世主在对朝圣的凡人们宣读命运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