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十七年五月二十八
一大早梁铸就带着两位妻子和芍药、小承这对儿女出发,同行的还有梁铸二十四个弟子中的八人。
“虎牙营”营副程豹正式成为梁铸的侍卫长,此次程豹带领的五十名精锐全部经过尹钰的亲自挑选,这些从“虎牙营”、“捕风营”、“老虎营”和尹钰门下一共八百多精英中胜出的精英,无不为能担任主公的侍卫感到自豪。
梁铸和黄忠骑着马并列而行,两人不时就军旅之事展开交流。
在黄忠养伤之初,他对梁铸每天的探访问候采取不理不睬的态度,但背上的箭伤和被磨破的双脚尚未结痂复原,他也只能无可奈何呆在床上,后来梁铸将自己编写的一本《战例分析》和一本《论山地战》放在他的床头,终于将黄忠那颗沉寂的心拨动:黄忠抱着解闷的心态随手翻了几页,谁知一看进去就欲罢不能了。
此后,梁铸每天的按例探访都让四十七岁的黄忠憋得难受,连日来黄忠都手捧书籍全神投入,看到精妙之处不禁暗自叫好,但书中一些词语和图例符号让黄忠不知为何物,许多不明白的地方想问又不知怎么开口才是。后来在魏延的开导下,特别是家人平安到来之后,妻子向黄忠细说梁铸派人从战火中将黄家老小四十余口人救出、并最先接来患病的儿子精心治疗的经过,黄忠逐渐解开心里的疙瘩与梁铸接触起来。
此次荆州军的覆没让黄忠伤心不已,加上年纪渐大他生出退出军旅安养天年的念头,是梁铸的宽厚理解以及忧国忧民的胸怀打动了他,梁铸对所谓仁义忠贞的真知灼见也让黄忠慢慢改变了观念,加上梁铸对战争和军旅的研究探索让黄忠无比钦佩,最后黄忠在梁铸的再三恳请下,终于决定把家安在富裕宁静景色秀丽的灵山,自己跟随梁铸走马上任。
傍晚时分,八十多匹马和十二辆马车组成的车队走完一百二十里的路程到达江州城,老将严颜和伏波将军罗臻已经率领众多下属恭候在城门五里之外,梁铸连忙下马快步走过去见礼,看到严颜要对自己行下属之礼梁铸赶紧上去拦住:
“老哥你这是让小弟折寿啊!”梁铸扶住了严颜转头向跟上的黄忠介绍:“黄老哥来认识认识。”
两位同样是一部花白胡子的老将一见投缘,致礼后相互询问年纪,最后惊讶地发现两人竟然同是一年出生,严颜不甘地再问下去,得知自己比黄忠大六个月后哈哈大笑,仿佛打了个胜仗似的。
进入城中安顿好梁铸家眷,严颜和罗臻在大营里摆酒给梁铸和黄忠洗尘。酒过三巡,严颜见黄忠颇为拘束,便趁着酒兴露出一脸藐视,站起来再敬黄忠两大碗酒之后,严颜就倚老卖老讥笑黄忠酒量不行,黄忠哪里肯对这个只比自己大那么几个月的严颜服输,端起酒碗大喊上酒接着就和严颜拼上了。
梁铸看在眼里颇为惊讶,转念一想便轻轻靠向罗臻问道:“至善,这是谁出的主意?”
罗臻低头忍着笑意回答:“是主公的宝贝徒弟参军乔石想出的主意,他说通严将军来激发黄将军的斗志。”
梁铸点点头向下首的乔石望去,发现乔石正若无其事地品着酒,梁铸摇头一笑示意他过来,乔石连忙走到梁铸面前行礼,梁铸轻声询问几下之后便让他回到自己座位上,回头对站在身后的程豹耳语几句,程豹立即快步出去,不一会捧回一个沉甸甸的包袱走到乔石身边轻轻放下。
这时严颜和黄忠的酒量比拼逐渐到了高潮,严颜大口喝完一碗酒随后笑道:“哈哈,痛快!要不是汉生明天一早要赶路,老哥我非要和你再比一比刀马功夫不可,哈哈,不过听说汉生重伤初愈,老哥我担心胜之不武啊!哎——着实遗憾啊!估计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黄忠一听这还了得,站起来大声回敬:“哈哈,难得老哥有如此雅兴,咱们这就出去挑灯夜战如何?”
“好!爽快!明磊(乔石字)快去给黄老将军拿一副铠甲来,再吩咐儿郎们点火侍候!”严颜说完哈哈一笑,提起酒坛又给黄忠倒上满满一碗酒:“汉生再喝一碗壮壮胆如何?”
黄忠一听气得哇哇大叫,酒也不喝了抬腿就往前走,一把接过乔石送上的铠甲三下五除二穿戴起来,哪知临江城特制的铠甲和黄忠熟悉的铠甲穿戴方式不一样,折腾了好一会才在乔石的帮助下穿戴完毕,黄忠扣上犀牛皮腰带上的银扣,接过乔石送上的头盔胡乱往头上一戴,回头对刚披挂完毕的严颜大声喊道:“老哥走啊!”
严颜哈哈一笑几步赶上黄忠,两人并肩而出不一会来到校场,只见校场四周早已燃起了数堆巨大的篝火,几百支松脂火把将校场照得亮如白昼,黄忠也不说话走到兵器架子前,抽出一把一丈六尺长的大刀,接过军士递来的缰绳飞身上马,双腿一夹打马向前,一阵小跑后勒转马头提刀停在校场中央,一人一马在熊熊的火光照映下巍然如山豪气万丈,顿时赢得数千官兵一阵轰然喝彩。
严颜早已上马,见黄忠准备停当立刻大喊一声打马上前,黄忠也催马举刀迎面而来,一声巨大的兵器撞击声随着两马交错回响在校场的上空,余音未绝第二个回合的交锋接踵而来,一时间两把大刀划破空气的尖啸声和撞击声不绝于耳,五千将士们声嘶力竭地尽情呐喊不断助威,那一招招精妙的招式和一轮轮炫目的刀光,让所有官兵看得如痴如醉齐声赞叹。
一百招过去严颜打马出圈,哈哈大笑一声随即下马,把手中的大刀向边上的军士手里一扔就快步上前抓住黄忠坐骑的龙头,恭恭敬敬地请黄忠下马。
出完一身大汗的黄忠似乎明白了什么,将手中大刀往地上一插“呼”的一声跳下马来。
严颜松开马龙头握紧黄忠的双手动情地说道:“原来愚兄还担心汉生心中放不下以前的那点事情,今日得见汉生英武,比传闻更胜十倍,愚兄也放心了!”
黄忠感动不已,单腿跪下要给严颜行礼,严颜拉不住干脆也“咚”的一声单腿跪下还礼,两人激动得泪眼朦胧不住感慨,校场随即从一片惊讶的寂静中发出一片震天的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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