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裴炎家回到州牧府,梁铸婉言谢绝了中书监一干老友的聚会邀请,匆匆赶回东苑再也没有走出家门一步。
小院里热闹非凡,这是梁铸出仕以来第一次全家在一起欢欢喜喜过个中秋佳节。为此,梁铸还特意下厨做了一道叫做“手撕牛肉”的新菜肴佐酒,让几个儿女吃得不亦乐乎,就连一直惜言如金的“贴身影子”九哥也破天荒赞不绝口。
用完晚饭洗漱完毕,梁铸和两个妻子以及四个儿女坐在院子的桂树下,对着明月一边喝茶一边给孩子们讲述嫦娥奔月的故事,孩子们听得津津有味竟然忘记了手中吃了一半的月饼和满桌果品茶点,快八岁的小程承乖巧地倚在九叔爷的怀里,不时向父亲提出问题,结果和往常一样都能得到父亲的解答。谈笑中梁铸不时随口而出的童趣笑话,把一家人逗得哈哈大笑,已是少女模样的芍药紧靠着二娘糜姮,再也不顾女孩的矜持笑得花枝招展,连糜姮怀里的小儿子梁实也裂开小嘴露出两颗可爱的门牙。
这时,程豹走到梁铸身后轻轻说道:“主公,董允和马谡二人在门外求见。”
梁铸眉头一皱,随即笑了笑站起迎出去,见礼后将董允二人请进院子坐下,熟悉两人的胡怡等女眷全都礼貌相迎也不回避,梁铸提起酒壶给二人斟酒,让董允和马谡诚惶诚恐地站起连声道谢。
梁铸示意两人坐下后笑着问道:“休昭、幼常不在望月楼赏月,来我这里有何贵干?”
年长一些的马谡低声回答:“嘿嘿,谡二人受望月楼上文武百官和几大书院诸多士子之托,特来拜贺主公。”
“哈哈,原来如此。”梁铸看了一眼做了自己助手快一年的董允,提起酒杯和两人碰饮一杯之后说道:“替我谢谢望月楼上的诸位!好了,二位心意带到就请回吧,别让大家等久了。”
董允不好意思地低头请求:“主公,还……还有一事尚未禀报,允和幼常受众人重托,请求主公在明月佳节之际赐一墨宝,大家说主公平日繁忙不敢叨扰主公难得的天伦之乐,但须得到主公一篇词赋或诗歌方能释怀如愿,否则就算满楼词章亦无颜色。”
梁铸苦笑一下,心想果然和自己的推测一样,想了一会便爽快地答应下来,刚想吩咐女儿芍药拿来笔墨,哪知转头望去发现芍药已经快步走进屋内,不一会就羞涩地把笔墨纸砚用托盘捧出。梁铸看到芍药的表情有些奇怪,转眼不经意看到俊秀的董允微微发红的脸和不时飘向芍药的眼神,顿时明白过来。
看到众人七手八脚铺开纸张摆上砚台,梁铸哈哈一笑接过董允递来的毛笔说道:“我记得一首词,词牌名叫《水调歌头》,至于词牌为何人所创早已忘记,但记忆中此词牌之下,只有‘东坡居士’的大作方能称之为千古绝唱!下面我就将此佳作送转给各位。”
梁铸说完挥笔疾书,先在右上角写上一句贺词和日期,随即将苏轼的《水调歌头》用熟练的行楷一口气默写出来,并在纸张的左下部分写明原作者和出处,最后才写下自己的名字并注明抄录二字。梁铸看着自己写下的整幅字体,心中不禁有些陶醉,自我感觉书法又进了一步。等梁铸抬头时才惊讶地发现,两边的董允和马谡死死盯着纸面激动得无法言语,女儿芍药则如入魔般反复叨念:“……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送走万分激动如获至宝的董允和马谡后,梁铸想了想干脆对仍然沉浸在诗词意境中的两位娇妻和女儿芍药笑道:“这样吧,今天大家如此兴致,我就将刚才的那首《水调歌头》用曲子唱出来如何?”
“真的?太好了!父亲,女儿很久没听到父亲的歌声了,快唱啊!”芍药拉着父亲的手不停地晃动起来。
“哈哈,是啊,很久都不唱了,今天就大声唱一次吧!”梁铸说完提起酒壶一口气喝干,整理了一下思绪就拿起竹筷轻敲在空酒壶上,一阵低沉但又抒情的吟唱在清脆的敲击节奏中缓缓而起。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梁铸的歌声从开始的生涩逐渐到熟练圆浑,自己也随着歌声进入了十年来的风风雨雨之中,第二遍重复时便已声情并茂动人心扉了,直到结束之后,感觉四周寂寞无声的梁铸这才看到一副让他无比动容的情景:身边的三个女子全都含着泪仰望着夜空中被薄云轻遮的圆月,眼角的泪花在星月之下晶莹剔透。
九哥见此情景就领着明早还要练武的程承走向后院,芍药回过神来感激地向父亲致谢然后告辞离去,侍女也知趣地接过糜姮怀中的孩子一起退下,剩下梁铸和两位妻子静静地坐在一起轻声交谈。
“夫君唱得太好了,怡儿这辈子从未听到过如此动人的歌声啊!”胡怡下意识地擦去了眼角的泪花。
梁铸轻轻楼过胡怡靠在自己的胸前,另一手拉过糜姮和声问道:“姮儿,想起家人了吧?”
糜姮顺势靠在梁铸的肩上哽咽地点点头:“夫君,姮儿更想起夫君不在咱们身边的那些日子,想起夫君对姮儿的疼爱,想起那天在渔船上深怕姐姐离去的恐惧,想起夫君高烧昏迷中大声呼喊姐姐和姮儿的名字……想起很多很多……夫君,姮儿终于理解姐姐的那份感受了,姮儿也想对夫君说:哪怕立刻死去,姮儿也知足了……”
梁铸心里一紧,说声“傻瓜”便用力搂着糜姮的芊芊细腰,在她沾湿泪花的嘴唇上印下深深一吻,陶醉后的糜姮猛然挣扎起来,神色慌乱地理了理秀发站起来向胡怡施了一礼:“姐姐好好陪陪夫君吧,姮儿要回去照顾小家伙了。”说完不敢再看梁铸一眼急忙扭头就走。
梁铸看着糜姮离去的婀娜背影哈哈一笑,胡怡见状不轻不重在梁铸腰部捏了一把:“看你,静欺负糜姮妹妹。”
梁铸爱怜地紧拥着胡怡,用自己的额头抵着她光洁的额头轻声说道:“怡儿,这几年可苦了你了!妻娴子孝家业兴旺,我梁铸祖上定是烧了几辈子高香了!”
胡怡微微一笑:“唉——外人只看到夫君宽宏威严的一面,谁能想得到怡儿的夫君如此温存体贴呢!夫君,今天是怡儿这辈子过得最快乐的节日,只可惜川儿在万里之外的西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啊,山儿又说有机密训练半个月了都还没归家,要是两个孩子都在身边就好了!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呜……”
梁铸听了胡怡的话语再看到她娇艳的双唇,再也无法控制自己蒸腾的***,双唇吻紧胡怡的小巧嘴巴,一只手穿过胡怡的领口滑到她胸口的伤痕之上,轻柔爱怜地抚慰起来,胡怡紧闭着双眼迷离地迎合着,好久才惊醒过来慌乱地四下看了一眼,轻轻捶打着梁铸的胸口害羞地呢喃:“天啊!羞死人了,夫君……咱们回去吧!”
梁铸俯身一把将爱妻横抱起来,哈哈一笑走向屋内,看到怀中的胡怡在不断的挣扎,低声惊呼“快放下让别人看见笑话”等等,梁铸心中大乐,恶作剧般抱紧胡怡,用滚烫的双唇封堵了爱妻的所有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