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满堂文武的沉寂之中,华歆站起向曹操建议到:“主公,尽管稍有被动,但局势尚未到无法控制的地步。”
曹操抬起头急言:“子鱼请讲!”
“歆认为,江东连年交战早已到了士卒厌战心力交瘁的程度,否则停战数月来孙权十余万大军为何不向张辽将军五万守军逼进?可见孙权如今定然精疲力竭不愿再起战火。主公不妨修书一封,赐封孙权一个相应爵位,向江东表示体恤民生停止交战,孙权定会求之不得罢战撤兵,之后,尽可将大军调往西面从容应对,而不需两面对敌顾此失彼。”华歆不愧世之大贤很快找到对策侃侃而谈。
华歆的提议让众人精神一振,曹操转向程昱和贾诩等人询问各自的意见,大多数人都表示赞成。
程昱进一步向曹操提出详细对策:“主公可命曹洪、张郃、夏侯惇将军领大军驰援长安,力争将逆贼马超一举歼灭,最低限度也要赶出雍凉二州;另外命夏侯渊将军集结重兵于上庸一线,对汉中和巴东形成压逼之势;同时命令徐晃将军领一队人马南出襄阳,逼近益州租借的宜都郡治所夷陵(今湖北宜昌),秭归、枝江、夷道(今宜都)等宜都四县尽在我军的俯瞰之下。如此一来,益州梁铸决不敢轻举妄动,待我大军平定雍凉之后立刻挥军南下,三路人马齐齐发力夺取汉中和宜都,届时益州必将数面受敌顾此失彼,就算蜀道天险益州难以一战而定,至少汉中将是主公的囊中之物。”
众多文武大臣听完程昱的策略后,全都为之振奋大声称赞,曹操大喜之下急令程昱、贾诩和华歆等人做出详细部署,自己回到书斋提笔给孙权致函,随后任命满宠为特使带上皇上刘协的御旨出使江东。同时督促众人厉兵秣马早作准备,待孙权回函之日就是大军开拔之时。
六月中旬,曹操使臣满宠到达建业,受到孙权的隆重接待。满宠向孙权宣读献帝刘协的诏书:正式册封孙权为吴侯,晋升大汉二品骠骑将军衔。宣召完毕,满宠出示曹操写给孙权的亲笔信,孙权看完即请满宠一行移驾宾舍暂且休息,自己召集手下文武紧急商议。
早已接到梁铸通报的孙权君臣非常清楚,受到益州支持的马超部年前已经在雍凉二州发起强大攻势,并占领了凉州全境及雍州西部,目前正在向长安挺进。因此顾雍与陆逊等人看穿了曹操的企图,同时对益州的军事实力有着清醒认识,极力反对抛弃益州的背信行为,力主大军继续与曹军相对峙,只要曹操将大军调往西部,立刻发兵进攻收复合肥等淮河流域大部地区。张昭、虞翻、步騭等人则以数年来历经大战国库空虚军民疲惫为理由,主张坐山观虎斗让益州军和曹军相互消耗,借此难得之机休养生息养精蓄锐,以待来年再战。而包括吕蒙在内的大部分人则模棱两可不做表态。
就在曹营上下全力准备西征的时候,一份绝密情报从许都迅速发往CD。获知曹操整军待发和满宠出使建业的消息,益州牧梁铸预感到孙权的矛盾与妥协,知道江东文武大臣惯有的思维就是首鼠两端以求自保,于是紧急召集中书监、兵部和内务部各大主官商讨对策,同时向各都督府发去急令:全军做好一级战斗准备,各都督府主官七日内赶回CD出席军事会议。
中书监重臣们听梁铸介绍完情况,全都意识到时局的严峻与复杂,对即将到来的战争感到无比忧虑。梁铸命令中书监、兵部和内务部立即制定战前准备计划,迅速秘密发给武都、汉中、巴东、万源、宜都和武陵这六个边境地区的军政主官,并做好益州全境的战争动员准备。其余一切事项,等待各地都督府将军到达CD后再行商议。
梁铸知道这一天总会到来,但没想到来得那么快,要是东吴孙权能牵制曹操,就能再给益州争取到一年的发展时间,正在暗中展开的方方面面的侵略和扩张计划就会达到预期的效果,届时梁铸不但不担心战争相反还盼望战争尽快到来,可如今曹营的迅速反应打乱了梁铸的计划,迫使梁铸不得不拿出一个尽可能完善的应对之策。
半年来,马超所部已经占领东起陈仓西到张掖的广大地区,手下人马迅速壮大到二十万人之多,虽然马超有着非凡的号召力和个人魅力,很快将雍、凉二州的大部郡县控制在自己手里,但是地盘急剧增大同时也带来了很多问题,由地方豪强以及各族部落组成的松散联合,很难经得起实战的考验,在顺境时一切都好说,万一遇到几次战败的挫折,这种联合未必能够经受住考验,一个不好将会四分五裂甚至分崩离析,重蹈上次与曹操交战的覆辙,此后卷土重来将会更为艰难。因此,梁铸对马超所部始终放心不下,原以为有个一年半载的缓冲时间可以及时弥补,如今看来情况没有那么乐观了。
会后,梁铸连夜召来内务部长韩离,户部右丞兼益州钱庄主事方益,以及赵明、张奉、梁康、钱穆和杨盛等各部心腹主官,与黄权、李恢和刘巴等众臣一起急商对策,重新调整原定计划加大执行力度。
第二天,益州中书监发出公告:
一、自公告发布之日起两个月内,益州境内停止非益州钱庄发行的钱币流通,各地民众拥有的非益州钱庄发行的钱币,必须在此期限内到所在地益州钱庄分号或民生钱庄分号兑换,否则过期无效。
二、自八月一日起,禁止民间向益州境外销售马匹和耕牛,所售牛马由当地政府按市价收购。除农具外,机械、工具、车轴及构件、原木及制品、皮革及成品、树胶、药品、食盐、粮油、纸张、纺织原料、金属制品等十五类商品的交易税率,由现行的百分之十五提高到百分之三十。
三、自八月一日起,蜀锦、丝帛、彩绸、鞋帽、香皂、陶瓷、火柴、烟花爆竹、民用马车、小型船只等十二类消费商品的交易税率,由现行的百分之三十降低到百分之十。
与此同时,以“迎客堂”和“彭家商号”为主的数家大型商行在益州府的秘密授意下,大规模购进棉麻、丝锭、粮油、食盐、皮革、矿产等战略物资,一步步提高收购价格;益州钱庄把库存折合四十五万金的五铢钱按比例发放到“迎客堂”、“彭家商号”、“糜家商行”和“黄家商号”手中,以益州府的名义委托四大商行在大汉所有地区全力收购粮油、豆类、棉花、丝麻、皮革、金属及初加工原料。
兵部下令:所属军械制造局、火yao制造局,即日起开足马力保证生产,原本一直隐匿不宣的马镫和马蹄铁首当其冲,兵部一次性下达的生产任务就是三十万副。命令直属的汉中、巴东、武陵和朱提四个大型储备仓库立刻投入使用只进不出,各郡武备粮库即日起清点库存,一个月内报呈兵部。
内务部下令:命令边境各郡县内务局在所有益州边境水陆交通要道增设边境哨卡,从七月一日起,根据益州《战时法令》对所有进出人员及货物进行检查。
资政府、司隶府、司法府、监察府、内务部联合下令:随即启动县、镇、村三级保甲制度。即日起六个月内,在整个益州范围内开展人口普查,依据《益州律法》完善户籍登记制度。
资政府所属的户部、商部、农部、学部和礼部五部联合下令:自公告之日起,鼓励益州境外的移民入境,由各级郡、县政府统一安置,所有移民按人头发放安家补贴和分配耕种土地,享有与益州民众相同的待遇。
益州府的迅速反应,为战争的准备赢得了宝贵时间,同时也在经济上逐步削弱孙权和曹操两个集团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