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半晌,日落西山。谢晓青不禁问道:“你们今后要去哪?”张可久道:“自然是要回蜀山了。”李安道:“我也要去蜀山,解决一些事情,之后便回家。”说完是笑着看单静不说话,单静一时脸红不言语,咳嗽了起来。
张可久道:“只怕你我不能同行了,这次我师傅也在京里,我因找你晚了他几步,我是要和我师父一起回去的。”
李安问道:“你师傅来京城了?”忽而又想到了一些事,觉得困惑不解,索性不去想了,置之不理。
而此时,皇宫花园中,一妇人坐在亭子里,静静的喝着茶,一老道一旁站着,亭外两人跪着瑟瑟发抖。
一人跪着跪着却突然哭了起来,道:“太后,属下一时糊涂,所做所为,全是身不由己啊,望太后恕罪。”
太后也不说话,一旁的太监看了一眼太后意思,便对那人呵斥道:“好大的胆子,谋杀朝廷命官,太后的旨意也不听了吗?”
太后却摆了摆手,那人立马被堵住了嘴,拖了下去。另一人跪道:“微臣监管不力,还请太后治罪。”
太后冷笑道:“我平日里太惯着你们青衣卫了,嚣张跋扈,胡作非为惯了,真是眼里面什么都没有了。是不是真觉得我没几年时间了,赶紧巴结新主子了。”
谢旻突然用力磕着头道:“太后明见,属下绝无二心,属下……”话没说完,太后却道:“算了吧,你跟着我这么多年,如今回家养老去吧,我乏了,想静静。”
谢旻听了,只得又重重地磕了九个头,哭道:“谢太后。”慢慢退下了。众人也慢慢退下了。
一旁道士便道:“彼时天下大动,人心惶惶,谢指挥使有此念,也不为奇,如今最要紧的是太后要多多保重身体啊,太后安康,天下方安定。”
太后起了身,看着亭外根深叶茂的桂花树,树影婆娑,良久叹道:“一晃几十年过去了,躲了这么久,终究也没躲过去,可见各人有各自的命数,有时候真想一觉睡去,醒不来才好。”
道士道:“斯人已逝,太后还请宽心,以天下为重。”
太后道:“我还有什么不可宽心的,只是这日日夜夜跳动的心却突然没着落了。”太后还想再说,一侍女却走了过来道:“大理寺回太后,李若白现拘于东府,李安在太白楼同青衣卫谢晓青,蜀山道士张可久饮酒。还请太后示下。”
太后便背过身去,又坐在椅子上,道:“说我知道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侍女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太后低头想了一下,不禁笑道:“这小子果真是他徒弟,还真有点像他,出了这么大的事还有心情喝酒。”
道士也笑道:“我曾经和他打了一个赌,赌人性本善还是本恶,如今看来我却是输了。”
太后笑道:“我们老了,费心竭力地活了半辈子,算计这,算计那,赢的再多,到头来还是比不上他们年轻人。”
道士笑道:“天下太平,诸侯震服,莫不都是太后的功劳,才有了他们畅谈不倦的时刻,自此后,百姓安居乐业,国家长治久安,太后之功,千秋万代。”
太后笑道:“千秋万代的话,我听的多了去了。我们仨,最口是心非的就是你,说的是出家人清心寡欲,不谈政事,心里却一刻也没闲着。”
道士笑道:“此间事了,我也就回去了,还望太后多多保重身体。”
太后叹道:“都走吧,我一个人就守着这桂花树了。索性是我也没什么牵挂了。”
一年后,皇帝不幸驾崩,而一妃子孕得一子,经大臣太后商议,立为帝,太后垂帘听政。废诸侯,行均田制,兵权归一。
次年,张思榕致士,王进之任甘西总督,贾蕴仁因贪被免,王进之亦致士。张可久仍回蜀山。后李伯一死,李安携妻出游四方,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