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衣翠扇,花中仙子水中仙……”
台下诸人口中轻声呢喃这一句下联,品的越久,越觉得精妙。
“白承白公子不愧是礼部尚书的孙子,信手拈来的一个下联,竟然如此公瑾。”
“花中对月下,仙子配美人,水中仙山下士,一湖清荷系情缘,花前月下谁能知?”
“……”
高台上,梁小洛听到后头‘水中仙’这三个字时,她的美目卓然一亮,这才认真观察说出这话的男子。
见他身姿笔挺,剑眉星目,这幅长相颇得如今女性的审美标准。
而且这男子器宇轩昂,一看就不是小门小户可以培育出的。
他从头到脚,融合着一股仗剑天涯的侠客情与温文尔雅的墨者心,一瞬间,他的影子已经将梁小洛大半颗心给融化了。
“小姐,小姐!”
感觉身后丫鬟在偷偷地拉自己的衣摆,梁小洛这才从男子身上不舍地收回目光。
等她定下心来,这才发现自己刚刚一直盯着别人痴迷的失态,清丽的面色都不禁酡红一分。
“喔~”
梁小洛的面部表情,无遮掩地暴露在台下众人眼中,众人见神女动心,不禁发出一阵唏嘘,只可恨为何那男子不是自己。
接下来的情况不用猜众人也知道,这白家公子力压卢家公子的下联,最终夺得洛洛姑娘的倾心。
“小茵,这白公子就是垣王在京城暗中的势力了,我先回房里布置,你去将他带入我的屋内。”
梁小洛给了身旁那个叫小茵的丫鬟一个颜色,悄声吩咐道。
小茵俏皮一笑,冲着梁小洛做了一个鬼脸,嘻嘻哈哈的道:“知道了,我这就去将姐姐的情郎带过来!”
“你这死妮子!”
梁小洛闻言,又气又羞,满面通红的看着那小妮子从身边溜走。
如果现在不是站在高台上,梁小洛一定会撕烂这妮子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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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转到那名叫白承的青年那去。
在这古色古香的雅间之内,除了白承一人外,座椅上还坐着一中年儒士。
中年儒士呷了一口茶水,对着还沉浸在胜利者喜悦中,一脸傲然的白承说道:
“真没想到,红莲教圣姑竟会藏身在这等秽浊之地之中,也难怪朝廷调查许久都没有丝毫踪迹。”
白承点头附和:“是啊三叔,我也是没想到红莲教会隐藏的那么深,我想,他们也会更惊异我门白家竟也会是垣王的人吧。
虽然祖父如今官至礼部尚书,但谁又不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呢,只要帮助垣王反天,日后封侯拜爵不在话下。”
“嗯,父亲他也是这么想的。”
白承叔父靠在椅子上,悠然地看着一路的梁小洛走下高台,消失在走廊尽头,这才幽幽开口:
“承儿,我见这圣姑对你也有几分意思,你可得好好把握,如果垣王能成事,我们与红莲教都是从龙之臣。
而这圣姑的父亲就是红莲教教主,如果你能与她喜结连理,将来咱们白家在朝堂之上的话语权就可以更重一分。”
白承嘴巴微张,刚想开口说话,可他耳朵却在这时敏锐捕捉到一阵脚步声朝这里走来。
白承竖起食指放在嘴边,朝他叔父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他叔父知晓白承乃是武林高手,五官异常灵敏,所以也明白其中意思,缄口不言。
果不其然,一眨眼的功夫,白承所在的雅间木门就被敲响。
外头传来一声脆声声的女音:“白公子,我是洛洛姑娘身边的丫鬟小茵,姑娘她吩咐我来为公子您带路。”
白承应答着说:“嗯,我这边还有些事没交待完,你将洛洛姑娘的香闺位置告诉于我,我稍后自己寻过去。”
外头丫鬟答道:“姑娘在三楼的甲丁房里等着公子呢,既然公子有事,那丫鬟就不打扰了,告辞。”
待外头丫鬟离开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白叔父重重地拍了拍白承的肩膀,一脸期待的吩咐着:
“承儿,这次接头就是个机会,春宵一刻值千金,叔父先回府内向父亲禀报,就不当误你时间了。”
“叔父慢走。”
送走叔父,白承继续在房间逗留一会儿,准备等楼下的客人散的差不多时,再去寻红莲教圣姑接头。
看着一楼其他嫖,客各自拥着廉价的小妹朝房门走去,见人散得差不多时,白承捡起放在椅子边上的剑鞘,站起身刚要出门。
忽然,他耳朵微动,就听闻一道脚步声朝自己这间屋子走来。
“嗯,来者何人?”
这道声音不像圣姑身边丫鬟的轻快,也不像自己叔父那么沉重,而是虚浮而又松散。
虽然白承猜不出来者何人,但他一点也不担忧,光听那声音就可以知道此人体质一般,而这种货色,自己一只手就能打十个!
“吱呀~”
外头的人没经过屋里人的同意,就推开折扇木门,紧接着,唐卿抬腿跨入屋内。
白承见是这小子,嘴里不禁嗤笑一声,讥讽道:“你这泼皮寻过来做什么,难道想报本公子之前那打脸之仇吗?”
唐卿一听这话就来气,伸手撸起自己的袖子,嘴里骂骂咧咧着:“妈的,你抢我的妞,老子本身就看你不爽了,你个孙子竟然还敢提这件事,看贫僧怎么收拾你这坨烂泥!”
白承一听,哈哈大笑,背过一只手,举着单手摆向唐卿的方向,大言不惭的说:“就凭你这三等残废还想收拾本公子,我让你一只手!”
唐卿哈哈一笑:“收拾你这等渣渣怎么需要老衲出手,八戒,上!”
白承一听这话,双眼一凝,丹田之处陡然提起一口内力来,眼睛朝唐卿身后扫去,就怕他身后突然蹦出一个高手,对自己突然出手。
白承全神贯注维持这个防御姿势好一会儿,却都没有任何异动,而那来挑事的小子,却旁若无人的在挖鼻屎。
他那看自己的眼神,仿佛就是在看一个傻子一样。
“你这狗子,怎么敢戏弄我!”
感受到莫大侮辱,白承气急败坏地朝唐卿猛扑而去,横推出的拳头,夹杂这雷霆之势,朝唐卿胸口击去。
这迅猛一击,没打断唐卿几根肋骨,白承绝不善罢甘休。
对于迎面而来的危险唐卿依旧恍若未闻,依旧老神在在地挖着鼻屎。
如果猪八戒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的话,唐卿真的很打算把他廉价卖给客栈旁边那家做猪肉包子的包子铺。
白承眼见拳头即将轰击在唐卿身上,一想到后头唐卿捂胸作痛的样子,一抹笑容在白承嘴角扯出。
可是这笑还没持续一秒,白承就觉得后脑勺一痛,紧接着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晕过去的前一秒,白承眼角余光撇到身旁有一个举着木椅的壮汉正一脸贱笑的站在身边。
他什么时候进来的?
这是白承昏迷前一刻,心里冒出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