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斯藏,高昌城。
作为一国之京都,高昌城的繁荣那是毋庸置疑的。
看这高耸城墙上头,士兵肃穆,刀剑林立;瞧那繁华街道之中,卖唱吆喝,人声鼎沸。
目光顺着城门,沿着黄石土路直视而上,就能见一金碧辉煌的庄严皇宫。
初一接近,就能感觉到一股压抑气氛沉积在皇宫上头,让颇人不适应,就连呼吸都沉闷许多。
皇宫之中亭台楼阁雕梁画栋,美不胜收。可在这分精致之下,对气场感应灵敏的人,总会捕捉到一缕触不可闻的暗藏杀机。
宫殿四周,警卫戒备森严,但见一对对携刀带甲的御林军十二时辰不间断巡逻着宫内各个角落,面色冷峻,从未放松。
龙首宫内,一面色病态般苍白的男人,气息奄奄躺在龙床之上。
男子年过半百,但多年劳累让他心力憔悴,一头白发中偶尔夹杂一根黑丝。
瞧他虽然病殃殃的,单薄的身躯却还有一股身处高位才能养出的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人不敢小觑。
龙床边上,还陪伴着一名身披麒麟紫袍、腰围白玉钩、头戴紫红幞头的六旬老者,以及一名锦衣华袍的年幼孩童陪伴身侧。
龙床之上的男子轻柔地摸了摸身旁孩童的后脑勺,看向他的眼神都是格外怜爱:
“渤儿,膳房那边已经准备了你最爱吃到红枣糯米糕,你去尝一尝味道怎么样?”
“不嘛不嘛!”
身穿小黄褂的孩童拉着男子的手摇摇晃晃着,嘴里撒娇地说:
“渤儿好不容易有次机会陪父皇说说话,您怎么就叫我去吃糯米糕呀,我不去嘛,我要陪着父皇。”
一旁老者见老国主要将太子支开,心思一转,就知道老国主是有什么事想同自己商量。
摸清老国主心事,于是孙拓,孙太傅便半蹲下身来,好言好语冲着噘着嘴,一脸不高兴的太子说道:
“太子,你先去尝一尝糕点味道如何,如果好吃的话,太子再给陛下端过来吃不是更好?”
吩咐宫女将一脸不情愿的太子支开,孙太傅原本和煦的脸逐渐冷色。
躺在床上的国主一看,就知道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国主虚弱地问道:“是不是垣王最近又不安分了?”
孙太傅点头,面色凝重的道:“自从陛下风寒日渐加重,垣王封地之上的军需战备与粮草兵戈的调动越来越频繁,看来他果真不甘心屈居藩王之位。”
国主发出一阵咳嗽,努力捋平一口气后,说:
“朕这四弟自小聪颖,颇得先皇喜爱,可惜他心性偏激阴鸷,不是理想储君人选,所以先皇就在许多皇子之中选了朕作为太子。”
国主顿了顿,再说:“先皇将朕立为太子,觉得愧对四弟,便将封他为垣王,划土谷浑为他的封地,让他在那自理。
朕手掌天下大权,龙体如日中天时,他老老实实在封地里过日子。没想到朕染了伤寒他却蠢蠢欲动了,看来他也觉得朕是迈不过这道坎了,哈哈……”
国主发出一阵苦笑,晦涩的笑容却扯痛胸肺,痛的他捂胸长叹:“看来这狼子野心的东西,暗中已经将势力慢慢朝着京城朝廷里渗透,早已经有了谋反之心!”
老国主的眼神逐渐凌厉,一股杀机在眸中迸发:“四弟啊四弟,你当朕真如同肉牛一般任你宰割么?朕要为渤儿的登基帝位扫清一切阻碍!孙太傅!”
“臣在。”孙太傅身姿一正,躬身说道。
国主眼神逐渐暗淡,口中力气也少了许多:“孙太傅,渤儿日后可就托付给你了,你紧需提防垣王,也得防着红莲教,置于为什么要严防红莲教,朕这有黑豹卫加急密信一封,看看就知。”
孙太傅从一老太监手里接过密信,拆开阅读,随着目光滴溜溜地转动,孙太傅紧锁的眉头更拧巴了一分。
“这……这垣王也太大胆了吧!”
孙太傅失声叫道:“红莲教建教宗旨就是推翻朝廷统治,建立免除百姓赋税的‘公平上国’。
垣王有没有想过军需军饷,官员俸禄……这些所需的银两,哪个不是靠着赋税来支取,没了赋税朝廷还怎么运转?
就算让垣王叛变成功,他日后该怎么满足红莲教这般顽固不化的刁民,难道真的给他们免除赋税!”
孙太傅大喘两口气,缓过劲儿来,对着国主参拜,肃声说道:
“陛下,密信中说了,红莲教高层近日会与垣王布置在京城之中的暗子联络,而联络点已被黑保卫打探清楚。
请容许微臣将他们一网打尽,再顺藤摸瓜,查出垣王潜藏在京城的暗手!”
老国主心思百转,最终还是点头了。
对于这件事,本不该如此草率地打草惊蛇,应该继续潜藏在暗处,摸清红莲教与垣王之间的交易,在最要紧的时刻,给垣王与红莲教最致命的打击!
但这需要很多的精力与时间,而老国主最缺的就是时间!
老国主自知时日无多,对于这类事情,就应当快刀斩乱麻,将它们通通砍断,好让太子登基路上少些荆棘藤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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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真贼八热闹!”
高昌城官家的哀运似乎并没有影响到民间,城内大街上依旧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拥挤地大街上,猪八戒牵着马缰,扯着白龙马吃力地行走在人潮汹涌之中。
白马之上,唐卿拉长着脑袋,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四处乱瞟,专门往妇人的胸脯与翘臀刮去。
即使他的贼眉鼠眼被人识破,唐卿还不要脸的对着妇人吹着口哨,送着秋波,惹得一众大姑娘小媳妇对着唐卿厌恶的唾了口口水。
“师父啊,你能不能别那么不要脸,害得老猪我都和你一起丢人。”
感受到四周传来一阵阵入针扎心般难受的眼神,猪八戒回过头看着唐卿,一脸嫌弃的说。
唐卿一巴掌拍了把光溜溜脑袋,一脸自责的说道:“我一个剃度了的出家人,怎么还可以像凡人一般食色呢,这样不行。
唉,八戒啊,本来为师今晚还想带你去青楼耍耍的,被你这么一说,为师都觉得自己不是个称职的和尚。
算了算了,咱在这边凑合着过一夜就上路,别去想那些博大臀肥的娇媚娘,色是刮骨刀,这些东西不好。”
“别啊,师父您可别介啊,我刚刚什么都没说,师父您想怎么看就怎么看,谁敢反对,老猪我第一个戳爆他狗眼!”
猪八戒如同一只讨食的公狗一般,一脸巴结地凑到唐卿身边,好声好气的说道。
“哼!”
唐卿傲娇的哼了声鼻音,抬起脑袋继续欣赏身旁的美。
在他那玩世不恭,浪荡轻浮的外表下,没有人知道,一股缠绵的儿女之情在他心中荡漾。
白玲儿她,她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