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地府,幽冥殿内。
孙悟空奉了唐卿的指令来到此处,找到崔判官交待了今日这事情的经过,崔判官一听,立马从文案上翻阅出生死簿,按照孙悟空提供的讯息翻阅查询。
“找到了,瓜州林温氏,诞于寅辰年,卒于申酉年,享年八十三岁……嗯?林温氏怎么还未转世投胎,难道还没入地府么?”崔判官眉头一皱,将案上卷子捧近,细细观看。
“那你快看看她的阳寿是不是被你们阴差徇私舞弊给多划了几笔,让她多活几年。”
孙悟空一听,放下手中水果,一个翻身就闪到崔判官身边,也不管自己认不认识字,睁大一双猴眼对着生死簿瞅。
“找到了,大圣爷请看。”崔判官指着生死簿上林温氏后头的几个小字念道:“寅巳年,林温氏以五十二年前瓜州蝗灾,乐善好施,布施粥汤之大功德换取一载寿元;寅午年,林温氏以一十十三年前修桥铺路之大功德换取一载寿元;寅未年……”
崔判官将太夫人后三年增寿的原因解读出,转而盖上生死簿,对着孙悟空说道:“大圣爷,这老妇人是由喇嘛先施展通灵术与阴差沟通,而后利用我地府可用阴德交换寿元的潜规则,将老妇今世累积的功德与阴间交换阳寿。”
“什么?!”孙悟空听了之后,双手抓着崔判官的手臂,将脑袋凑到他的身边,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崔判官看,可把他看的心里直发毛。
孙悟空说:“可俺老孙却是听闻这老妇人的命,是你们阴间的人收了好处费,才将她的寿元延长。怎么到了你这里却是用她的功德来换取寿元!那擒魂的阴差呢,你把他叫来,俺老孙要亲自审问审问他!”
在崔判官的吩咐下,一旁待命的阴差立马领命,将负责瓜州地域负责勾魂的阴差给寻了过来。
那阴差一开始来时是一头雾水,当孙悟空说起林府太夫人这事时,他的脑门上就浮出一粒粒豆粒大的汗珠,意识到事情败露之后,那阴差战战兢兢跪拜下来,一个劲儿的朝着崔判官磕头,嘴里头不停说着:“小的再也不敢了!”
崔判官见此情况,怎会不知暗中有什么不可见人的勾当,气得他胡子都快翘起,用力拍着桌案,大声呵斥阴差,让他将实情交待清楚。
原来,太夫人早就在三年前命丧之日死亡,只不过她身前功德加身,让她魂魄可短时间内免遭阴差叨扰,多在人间停留几天,再看看子孙后辈。
本身这阴差想等太夫人头七过后,再将她的魂魄从家宅中勾走,而一个突如其来的喇嘛打破了他的计划。
那喇嘛先是与他商谈,赠阴差冥币,然后在太夫人不知情的情况之下,将太夫人累积的功德用在她的寿元之上,阴差收了贿赂,就与了喇嘛狼狈为奸。
“好啊好啊,你这混账。”崔判官听了怒拍桌案,指着阴差大声呵斥:“林温氏一辈子兢兢业业乐善好施,积累莫大功德,下一世凭着这功德本可投身于王府之中当一个高高在上的郡主,没想到这功德被你等浪费殆尽。你,你让我该如何说你!”
阴差跪于地上用力磕头:“求大人饶恕,小的再也不敢了。”
“来人!来人!”崔判官唤来其他阴差,指着跪在地上的阴差说道:“把他先拉下十八层地狱受罚五十年!永世轮回畜生道!”
看着阴差被架起拖走,孙悟空也怕阳间唐卿等的急,与崔判官道了别,一个转身朝着上头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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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老衲刚刚魂入地府一趟,打听得知你这番僧所做所为真是缺德。”唐卿指着葛达喇嘛声色俱厉地大声呵斥:
“贫僧原以为你这和尚折自己福报给老夫人添寿,没想到你表面说是用钱财通鬼神,却在暗地里却瞒着老夫人,用太夫人今世累积之功德与阴差交换寿元,你这等擅自做主可知会给太夫人下辈子带来何大后果?!”
唐卿话音刚落,太夫人与葛达大喇嘛皆是被其言语震惊。相比太夫人的惊疑,葛达喇嘛眼中震撼最大,毕竟他也没想到自己做的这么隐晦的事,竟然还能被人识破,莫非这厮真能通鬼神不成?
“你,你这小和尚血口喷人!”即使被识破,葛达大喇嘛还是装做一副无辜绵羊样,不可置信地看着唐卿,眼角之下一丝慌张神色一划而过。
“圣僧所言是真?”太夫人眼神在唐卿与喇嘛身上辗转流连,她不知该相信哪个。
唐卿伸出双指指天,信誓旦旦的发誓:“我说的话句句是真,如有虚假,天打五雷轰顶!”
“你别空口白牙诬陷人,证据呢,你若能说个子丑寅卯来,我任你处置。如你拿不出证据,就别再这诬陷好人。”葛达大喇嘛指着唐卿,气急败坏的说道。
而后,葛达喇嘛转身对着太夫人一个欠身,说道:“大夫人,葛达这三年来人品如何大夫人心里自然知晓,还望大夫人别听信这妖僧谗言,葛达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葛达喇嘛站直了身子,用眼角余光不怀善意的瞥了一眼唐卿,用力一甩衣袖,发出沉闷的一声“哼”后,转身出了大堂。
不知是太夫人比较相信那喇嘛的话,还是她一直思考着唐卿刚才的肺腑之言。
接下来的时刻,她如同便了一个人一般沉默寡言,自顾自的坐在蒲团之上敲木鱼念佛经,将唐卿当作透明人一般晾在一旁。
唐卿受不了这样沉闷的气氛,随便找了个借口后起身告退,出了这间院子。
唐卿出了院子,见外头孙悟空师兄弟三人正与一个家丁打扮的下人靠在墙边等候,他们见唐卿出来,便纷纷迎了上去,猪八戒乐呵呵的说道:“师父师父,你不知道刚才那喇嘛出来的时候那张脸臭的就像吃了三十斤大便一般,一言不合就对着在外头等他的小喇嘛一顿劈头盖脸大骂,瞧他那吃瘪的样子,老猪我就开心。”
唐卿听了,一笑置之。想来孙悟空已经跟他们有说起过里头发生何事,不然里头发生的情况猪八戒怎能知晓。
“各位长老,管事已经将长老们的住宿安排妥帖,既然唐长老已经出来了,那小的就领你们去寝房休息。”那家丁开口说道。猪八戒与沙僧闻言,各自牵起马挑起担子跟在队伍后头,朝前边走去。
几人未走几步,就见路的那一边走来一个面色阴鹜是青年男子,见这男子身穿华缎,面色青白,一看就是气血不足,走起路来也是打着摆子,想来夜夜笙歌,一副纵欲过度导致肾虚的熊样。
“大公子好。”
见到这个青年,带路家丁如同耗子见到猫一般迅速跳到路边,对着青年欠身行礼。
青年看也不看他一眼,目中无人的朝着前头走去,却发现去路被一个红发汉子和一匹白马给挡住。
青年神色不善的看了沙僧一眼,厉声喝道:“给我让开!”
沙僧指着身旁那一条还可容三个人并排同行的道路,一脸无辜的说:“你看那边路还这么宽,你可以走那边。”
“呵呵。”青年发出一阵不屑的嗤笑声,伸手指着自己那张欠踹的面孔,拽的二五八万似的说道:“你知道我是谁吗?啊!红毛怪,带着你的马给老子让开!”
沙僧脑子一根筋,刚想辩驳,就发现那家丁不知何时走到了身边,将沙僧与白龙马连拖带拽拉到了一边。
那青年见道路被让开之后,淡淡的瞥了一眼在场众人,发出一身不屑的嗤鼻身后,背着双手朝着唐卿刚出来的院子走去。
唐卿的目光从那煞笔身上收回,就见猪八戒双手掐诀,似乎在拈动术法,唐卿哪不知这猪仔心里不痛快,肯定是想恶意报复一波。
唐卿最终还是将猪八戒的咒法打断,虽然看此人不爽,但唐卿还没觉得自己心眼已经小到这了种程度。
“唉,小哥。”唐卿拍了拍前头带路家丁的肩膀,问道:“刚才那一脸肾虚样的男的是谁?”
“嘘!”家丁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左顾右看一番,见四周再无他人,这才开口说道:“刚才那人是大公子,我们老爷除了两个女儿之外就这么一个子嗣,疼爱的要紧,所以才如此狂傲。如果这几天长老与他发生矛盾,还望忍让一些,不然没什么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