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馆是个四合院,窗户是老式的格子窗;沿着廊子走过几个房间,安小韩从走过的几个房间的门口听到了女人咯咯的笑声。跟着老板娘安小韩进了廊子尽头的一个房间,空间不大,却很干净。
老板娘笑着说:“你看还可以吧!我们这不仅实惠而且干净,这床单客人走了我们都会换新的。临海人流量大,来我们这住宿的人也多;谁知道谁有个传染病啥的。放心住吧!”
安小韩进去环视了一下,问了老板娘洗澡的地方在哪,老板娘顺手指了指。之后安小韩跟着老板娘到前面柜台办了入住手续,程序都很正规,身份证都要看还要交押金。老板娘笑着说:“行了,快回去洗澡休息吧!”待安小韩回到房间换上拖鞋洗澡,洗完澡后,全心都松散了许多。回到房间打开电视,无聊的按着遥控器。
时间已经是晚上二十一点一刻,安小韩突然想起出门两天了,现在到了临海得给家里回个电话。于是匆忙穿好衣服,来到旅馆门口。这时老板娘坐在柜台里面看着电视,她看见安小韩走出来,问道:“怎么了还要出去啊!”说着站起来向这边走来。
安小韩说:“我到临海还没有给家里打过电话呢?出去打个电话。”
老板娘笑着说:“怎么家里没有给你配上个手机啊!现在的大学生你看哪个没有手机,在临海连初中生都拿着手机玩游戏呢?”
安小韩没有说话,他心中想着家里根本就没有这个条件,连自己上大学的学费还是东凑西借的;何况自己还有个正在读高中的弟弟。他不要求有什么手机,也不要城里人走在街上听着MP3时尚个性的样子;在他心中只有一个心愿——摆脱世代种田耕地的现状。老板娘这时又笑了笑说:“小伙子,去吧!我说的也不全是,手机等以后自己赚了钱买也不晚。”
安小韩出了旅馆,沿着马路找公话话吧。他穿过一个拱桥,来到一个大型的KTV夜总会的门口,几个穿的时髦、暴露的女的走进了夜总会,后面跟着是有钱的老板。没有走多远,安小韩找到了一家话吧。
“妈睡了吗?”安小韩说。
“是,小韩啊!刚刚我还跟你爸在说你走了两天也没有个信,现在到了吧!”李香兰说。
“到了妈,今天下午五点钟到的。”安小韩说。
李香兰这边停顿了一会说:“小韩啊!那比咱家好吧!有很多高楼很多车,咱没有见过多少市面;在外面也不要让人家看不起。穿的、吃的都要过的去,城里人好看的起咱。”李香兰说着眼泪禁不住流下来。
安小韩听见了,他说:“妈,你没事吧!”
“没事,你好好好读书。”李香兰边摸着眼泪边说。
“庆生,小韩来电话了,你跟他说两句吧!”李香兰的话安小韩在这边都听见了。
这时候安庆生躺在床上,抽着烟。听李香兰说要跟安小韩通电话,他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把烟卷在床头按了按,熄灭了;从床上爬起来走到李香兰这里。他拿起电话没有立刻去说话,而是放在一边想了一会。
“哎小韩啊!到那个叫什么临海的城了,爸没有什么跟你好说的,你也知道你爸不会说话。在那边平平安安的,这样我跟你妈就放心了。”安庆生的语气是庄户地里铿锵有力的,头一次说这样谦逊温和的话多少有些激动和颤抖。说完,他就把电话放在桌子上。
李香兰接起电话,又跟安小韩说了几句。
安小韩出了话吧,心头有些沉重。他举头望了一下晴朗的夜空,临海市的夜空多了摩天大厦的光色,少了梅村田间地里蝈埚的鸣叫;连星星在顷刻间也变的少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