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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浑源州小事

这五人配合极好,从不同角度径奔陈元铭五肢而来,小陈一看避无可避,只好把软剑挡在自己最重要的一肢和脑袋前,不顾后背地飞身而退。“嗤嗤”,“叮叮”之后,刺客们发现,他们虽然伤到了目标,但效果比起预期差得太远。

原来陈元铭身上的衣服就功用来说是穿了三层,最里层的绒衣用来御寒,外面一层薄铁甲用来防身,最外面一层棉袄用来掩盖。刺客们虽然攻破了铁甲,但效果大打折扣。陈元铭一到紧张的时候,因为肾上腺素分泌过多,就会不知疼痛。这时,带着四条伤口的陈大人,一路狂奔,向后面的侍卫跑去,侍卫们也急速冲过来。

看着陈元铭野牛般的速度,五名刺客相对一眼,虽然一向自诩武功高强,现在却知道无望追上,不再停留,反身就走。众侍卫与陈元铭汇合后,金易带着一部分去追刺客,留下黄瑞带着一些人,就要探查陈大人的伤势,却见陈元铭还在继续往前跑,众侍卫忙叫道:“大人,大人,是我们!”

陈大人又冲出几步,才反应过来,“哦”了一声,立定之后,眼珠一转,肃容道:“这五人武功极高,快让弟兄们不要追了,以免无谓的牺牲。”

“大人,你的伤口还在流血。”

“嗯?哎呀!”

经此一事,陈元铭立即折返浑源城。一路上,一直在想:到底是哪路大神的马甲呢?想来想去,各方势力与自己都处在微妙的默契中,不应该现在派人杀自己,只可能是现在台面上势力之外的人。那咱不小心得罪谁了?难猜,难猜!

浑源州知州马铎接到通知,急急迎接出城。一见到陈大人四肢缠着绷带,虽然已经被告知,马铎还是觉得稍稍有点头晕,腿有点软。不过马大人也是混迹江湖的老手了,义愤与悲情瞬间上脸,伸出双手,欲扶又止,仿佛生怕碰疼了陈大人,沉声道:“这些江湖流寇当真该杀,若他们再回到浑源州,下官必要将他们绳之于法,交予大人处置!哎呀呀!大人快请进城休息休息。”

陈元铭奇怪地望向黄瑞,心道:不是让你不要说原因了么!却见黄瑞也是一脸奇怪,表示他没有讲出事故原委。陈元铭略略一想,心道:嗯!这应该是一个小伎俩,在不明情况的时候,将事故原因尽量归到自己的职权范围外。这江湖流寇来无影,去无踪,实在是推卸责任的好对象。纯属巧合。

陈元铭长叹一声,道:“马大人,其实这伤不是江湖流寇所为,而是本官在微服私访的时候,遇到有恶霸欺侮避灾之民,本官气愤不过,上前理论,不想他们丧心病狂,竟大打出手,本官为了探明真相,特地让侍卫弟兄们远离,这才受了些伤,哎呀呀!好痛!”

马铎冷汗一下就出来了,寻思道:他是来找事的么?虽然我是方逢时的人,但现在两家面上还是过得去。莫不是那帮兔崽子们真的做了什么太过分的事?不对,这陈元铭转战草原万里都没怎么受伤,一般地痞能把他伤成这样?哦!是了,他本应该是想亲临一线拉拢民心,不想却遇上突发事件,无奈只好让我找出几个倒霉蛋,让他做做样子,也算没白来一趟。

思虑明白,马铎正气凛然道:“陈大人放心,这等危害乡里的毒瘤,自应严厉处置!下官定当在一天之内,查明凶手。大人还请先行歇息,明天必定能让大人亲自审问!”心道:我已经明说给一天时间准备,可别逼地太紧。

陈元铭暗赞一声:上道!欣慰道:“马大人爱民如子,雷厉风行,实在是我辈楷模!对了,明日本官要当着避灾之民处置这些地痞!希望以后不要再有这种人出现了,这些蒙人也是本官属民,不可亏待了他们。”

马铎心道:找几个顶黑锅是容易,不过他这样拉拢民心,莫不是要有什么行动么?嗯,想来不会是造反,嘿!这上面的事咱想那么多也没用,还是报给方逢时就好,以后注意约束一下那帮兔崽子,莫做出出格的事就行了。

当下,请陈元铭入城安歇,因为陈大人有伤在身,酒宴取消,让一帮想要巴结上峰的官员们既失望又庆幸,失望的是可能的机会没有了,庆幸的是省钱了。陈元铭除了伤口有些不舒服外,倒算一夜好睡,马铎却是忙了一夜。修理地痞的消息一出来,各方面说情的,打点的,蜂拥而来,马铎一一甄别,面授机宜,很快各方面就推出来十几个平时在一线露脸较多,直接干坏事的小头目。这些小头目是在床上被逮着的,被逮的时候,一个个迷惑道:“兄弟,怎么回事,我没有犯帮规啊!”当被告知是得罪了上面某个大人物时,一个个撞天叫屈。

安家费是没有了,得罪大人物害得大当家担惊受怕,没斩草除根就算很对得起人了。架到蒙人聚居区不远,一个个打得服服帖帖,看管起来,等着明天某个大人物的英明审讯。

第二天,当陈元铭到达时,居民已经全部聚集起来。当看到十几个平时欺侮自己的人被五花大绑押到前面时,先是有些疑惑,而再看到自己的领主时,想到可能是可汗给咱们出气来了,一下子群情激昂,欢呼阵阵。

陈元铭示意大家安静,上前道:“本官为保证大家生活安定富足,这几天特地进行了微服私访,很是抓住了几个为祸乡里之人,今天,就是本官还大家一个公道的日子。”众人一边心里奇怪:可汗什么时候来过了?一边继续欢呼。

正待陈元铭准备宣布处理结果时,忽然有人叫道:“可汗,你身后的那个狗官是给那些混蛋撑腰的!”马上有人应和道:“不错,我们这里虽然大多是女人和孩子,但我们蒙人还不是谁都能欺负的,要不是这狗官,我们怕担上造反的罪名,怎么会被那些混蛋欺负!”

陈元铭和蒙人们说得都是蒙语,马铎不懂,猛然看下面有人对自己指指点点,忙微笑抱拳致意,待看清人们的面部表情时,才发觉不对,细汗立时出来了,转脸看向陈元铭。

陈元铭半转个身,将右面对这人群,严肃地问道:“马大人,他们说你包庇恶徒行凶,可有此事?”马铎正待否认,忽见陈元铭的左手在人群看不见的地方摆着手势,眼珠一转,道:“下官愿受有司查问,若有此事,责罚无怨!”陈元铭朗声道:“好!马大人愿受查问便好,来人啊!请……押马大人回府衙!”

黄瑞和金易上前,装模作样虚扶着马铎,马铎心中暗乐:这押回府衙,不就是回家了么!面上略带惭愧神色,低头去了。

陈元铭接着用蒙语道:“这官员,是朝廷任命,不能立即审讯,我已经将他收押,一定会审查明白,彻彻底底给大家一个圆满答复。”又指着跪在地上的地痞小头目,道:“现在让我们先见证这些作恶之人的下场吧!”

可怜这十几个倒霉蛋被弄得说不出、喊不出,齐齐丢了脑袋,下面人群齐声欢呼,向陈元铭连连叩谢,陈大人很是得意。黄瑞上前耳语道:“大人,这斩刑是要上报皇上的,大人这样做要小心啊!”陈元铭一边致意,一边轻笑道:“这些人为祸乡里,差点激起民变,还袭击朝廷命官,事急从权,这理由,奏章上我早就写好了。”

在崇拜的欢送中,陈元铭赶回浑源城,马铎已经等着了。马知州小心问道:“大人准备如何处置下官呢?”陈元铭拍拍他的肩膀,微笑道:“这浑源州马大人还是不要待了,毕竟有些群情激愤。”马铎脸色骤变,陈元铭继续道:“不过马大人放心,你随我回大同,自有方行之帮你安排。”马铎沉默了一会儿,道:“必需么?如果下官做些其他事挽回呢?”

陈元铭嘿嘿笑道:“这次所谓的群情激愤不是主要的,主要是这避灾之事初行,需要有些人做些表率,正好本官在浑源州受伤,这不是缘分么?”马铎脸色瞬间惨白,道:“这,这,这……”

陈元铭哈哈笑道:“都说马大人不必担心了,亏待不了你的!”马铎奇怪而警惕地看着陈元铭,道:“大人确定不是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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