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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往事之二

陆松龄已经25岁了。

这个年纪说起来很尴尬,他认为自己已是大人,应该可以独当一面了,可是做什么决定都得问过家中老头子才行。妈妈死去多年,他想管教妹妹陆松姿,可是妹妹总是不听他的,还老是反驳他,老头子不但不向着他,十有八九还总是把他臭骂一顿,让他别管女孩子的事。

松姿今年23岁,身材高挑,面如桃花。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只要不是长的歪瓜裂枣,屁股后头都吊着一堆毛头小伙,可她偏偏一个也看不上。

对大哥陆松龄,她实在是懒得听他的。这个大哥根本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要不是老头子总是骂他,恐怕自己早就和他闹翻了。

她不是没有喜欢的男人,和她一个班的郭轻舟就是她的梦中之人。偏偏这个傻小子不开窍,自己向他暗示了好几次,郭轻舟居然毫无反应。别人都是对自己大献殷勤,唯独这傻小子对自己不冷不热,让她好生烦恼。

这年暑假,陆家来了几个客人。为首的叫刘本生,带着一个和松姿一边大的男孩子,叫刘松实。

听老头子介绍,这刘家和陆家本是一家人。为何有两个姓?那是以前老祖宗的决定。说起来是本家叔叔,可是早已没了血缘关系,不知为何老头子一见老刘家来人就高兴的不得了。

松岭和松实一见面,就觉得对方很是亲切,不止两个人长得有像的地方,似乎还是多年没见的老朋友,一下子就熟络起来。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二人却说不清楚。松姿对这个和自己一边大的小子没什么好感,不过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客客气气打个招呼,就只管做自己的事去了。

这天晚上刘本生和陆家老头在屋中喝酒密谈,一夜未眠,不知说了些什么。

第二天早上,陆家老头把陆松龄喊进屋去,不多时,陆松龄大喊着冲出屋来,几步就窜得无影无耻。

陆松姿只听见大哥喊着什么‘我不信’之类的,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她也不是很明白,可是似乎发生了什么难以置信的情况,虽然这个大哥平时是很冲动,不过老头子在屋里,再加上有客人,不管怎么样他都不该这样冲出来。

只见刘本生也冲到门口,像是要把松岭找回来,可是陆家老头一伸手就拉住了他,冲他摆了摆手,似乎是说不碍事。

松姿刚要问问父亲怎么回事,就见老头子冲她招手让她进屋说话,这下松姿也紧张起来。

一进屋,老陆头一屁股就坐在太师椅上大挠其头,刘本生则在左首坐下。

“松姿,老父有话要告诉你,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这事瞒了你们20几年,不是那么好接受。”老陆头点起一袋烟,手却有点抖。

“爸,你说吧,我不像大哥,我能挺住。”陆松姿搬了张凳子,做到老父对面。

“好吧…松姿,其实你大哥并不是你的亲哥哥,他是你这位刘叔叔的儿子。”老陆头手指刘本生,一字一句说了出来。

一瞬间,陆松姿有点恍惚。大哥不是亲大哥?是刘叔叔的儿子?这是什么情况?

老陆头见松姿还在发愣,轻轻叹了口气:“唉,也是,要突然让你们接受这个事实,是难了点。不过我们老陆家人都不是怂货,就是闺女也不是。你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我都回答你。”

这会儿松姿回过神儿来,她看看老头子,又看看刘叔叔,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松岭和松实会有相似的面容,又那么容易就熟悉起来,原来….

松姿突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她歪歪头看看刘本生,问了一个问题:“爸,那我….”

“傻丫头,别乱想,你是老子亲生的。”老头子用烟锅敲敲鞋底,作势要打。松姿赶紧躲开,同时不由松了口气。

她还是有很多的疑问,跟这个大哥一起生活了20几年,不亲也亲了,怎么这个时候要突然提起这样的事?

“那爸爸,大哥是怎么来到咱们家的?为什么要来咱们家?妈妈到底是怎么没的?”陆松姿正色道。

“松姿,你可知我们为何姓陆?陆刘两家明明是一家人,为何是两个姓?”老头子吸完了烟,这会儿手也不抖了。

陆松姿摇摇头,疑惑的看着父亲。

老头子于是从天启大爆炸开始讲起,这个事是这么这么回事….

不多会儿,老头子就讲到了陆松岭来到的原因。原来,老陆早年间结婚之后,媳妇儿一直迟迟不见怀孕,在河南当地有个说法,要是女人不怀孕,就从别家包养一个,不多久这家女人就能怀孕。刚好刘本生这年生了一个儿子,这老刘家根在河南,于是不辞辛苦专程回家祭祖。刘本生见了老陆,老陆跟他大概说了想法,就说暂时把这个儿子留在他家里,只要你老嫂子一怀孕,就把儿子还给刘本生。刘本生原本不想答应,奈何老陆苦苦哀求,说道假如不帮这个忙,自己将来断子绝孙,那百年之后只有去找刘本生养老了。偏生老陆家人丁不旺,算来算去也只有刘本生这么一个还算靠点谱的亲戚,他老刘不帮忙,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刘本生找自己媳妇儿商量了一夜,他媳妇儿本来说什么都不肯,哪有自己孩子还没一岁就给别人的道理?这刘本生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费了老大的劲儿,加上陆家嫂子也来求情,这才勉强答应。

就这样刘本生留下了儿子归家,心中虽有不舍,但想着总是有个盼头,也就不是特别在意了。

你别说,这法子还真是灵验。不到一月,这陆家嫂子就真的怀孕了。那年偏偏刘本生家中事由不断,总也脱不开身来接孩子,这刘家小子就一直呆在陆家,眼看着陆家嫂子就要生了。

这年七月间,陆家嫂子终于瓜熟蒂落,生下了一个丫头,正是陆松姿。可惜生产之时,陆家嫂子大出血,大夫尽力抢救,终于还是于事无补。老陆抱着这嗷嗷待哺的丫头,欲哭无泪。

这时松岭已经一岁有余,小小孩童已经知道疼人,见老陆痛哭,竟然伸出小手为他擦拭泪水,让老陆很是感动。松岭见妹妹总是哭个不停,就轻轻拍着小女婴,嘴里含含糊糊,不知念的什么经,这小丫头居然不哭了。

从医院回来,老陆左手抱着松岭,右手抱着松姿,突然打定主意,这儿子说什么也不还刘本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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