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牛牛盯着表格看，手里的笔却迟疑不决。这是学校用来统计学生未来规划的调查表。
未来的梦想啊……多么笼统的词语。
“你的梦想是什么？”一个慈爱的老脸问小时候的刘牛牛。
“我想当个律师！”天真无邪喊道。
哎，刘牛牛结束回忆，不觉地叹了口气。
约翰凯尼格说悲伤有8000种，那么自己这种，算哪一种呢？
犹豫不决？啊哈！什么时候自己渐渐对世界感到麻木了。什么梦想，都是随便说说的。
这世界总是对情感细腻的人特别不照顾。人们永远只看到你的正值，却永远看不到你从负值到零努力爬了多久。谁能知道你为了保持自己内心平静做了多大努力？
正午，刘牛牛推开了一扇木门，一股烂水果的腐朽味道迎面扑来。这是高一语文组，也就是语文老师们的办公场所。刘牛牛来找班主任。
“所以，你来找我什么事？”班主任头都没抬。
班主任是个年近五十的妇女。短发，个子很矮，总是穿着长裙，似乎是想遮住微瘸的腿，可是走起路来却暴露无疑。脸上的褶皱挡住了五官，红色的镜架载着反着绿色光的眼镜片，镜片很薄，像是没有度数。
“那个，老师，我听说咱们学校现在有个机会，可以让学生去法庭旁听，我想去看看。”刘牛牛很紧张。
班主任听闻，稍微抬起了点头，眼睛从眼镜的上边瞟着刘牛牛，眉头微簇，嘴一歪，说道：“那是有关青少年犯罪的，你去干什么？”
“我想去看看，开拓下眼界。”
“不行，学生就应该在学校学习。”班主任又低下了头，似乎表示刘牛牛在浪费她的时间。
“因为我的梦想是当个律师！”刘牛牛忽然有了底气，大声说道，“何况那只是占用了自习时间，我会好好完成作业的。”
班主任的表情变得有点奇怪，似乎在看一个怪人。语文办公室里的老师们在窃窃私语，甚至有人发出了笑声。
“那你何必不等到梦想实现了再去见识呢？”班主任的话里有刺。
刘牛牛一口气噎了回去。他知道，跟这个人生loser的女人提梦想，简直就是自取其辱，于是准备离开。
“对了，”班主任又说，“帮我告诉班长叫他准备好下周家长会的材料给我。回去吧。”
刘牛牛气不打一出来，那本应该是班主任的工作，她却推给了班长。“我拒绝，学生就应该学习，不应该办一些别的事情。”
“哦，是吗？”班主任忽然笑道，“你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是吗？我虽然只比普通任课老师多领了几百块，但我也是你们的班主任，你们天天那么多事，难不成让我一个人一个人的去教育、去管？”
刘牛牛只好闭嘴。心里咒骂这个混蛋，不好好做工作，一心只想把自己责任推给别人，然后自己去拿好处。
刘牛牛回到班里，告诉了班长这件事，班长乐呵地蹦上天，还一边说道多谢班主任信任。这场景，简直就像是一个太监在地上跪着哭着喊着“谢主隆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