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屋内,感应茅屋摇曳动荡,似欲崩塌,儒十三疾呼一声,道:“倩姑娘,小心。”
道尽,儒十三左手纳倩娘入怀,双足微微蜻蜓一点,右手执刀当空一划,瞬间,刀气冲破茅屋,人影一闪,儒十三飘落于溪水畔。
倩娘身形未定,只见茅屋外,一虎一狼对峙为敌,獠牙互示。
虎,玄角赤虎,虎躯威武近一丈,虎纹燃生烈焰,虎目一睁,流露刚猛之气,令人望而生畏,它阔口再呼:“啸~!”
与玄角赤虎对峙之狼,鼎兽之王象狼,体阔一丈,浑身雪白,狼眉画竹墨“封”字,狼眸暴戾气,狼牙獠外,狼爪冷如刀刃,令人不寒而栗,它一抓断树裂石,不甘雌服抬兽首一吼:“嗥~!”
此情此景,一触即发。
虎狼雨下战,细雨化暴雨,微风化龙卷。
战风撼摇山丘,战之威之猛令倩娘惶恐不安。她战战兢兢,吹弹欲破的粉脸突然铁青,银牙一咬,痴望眸前为她与怀中婴儿遮风挡雨的负琴人背影一眼,话语微微颤抖道:“儒大哥,是虎狼相争,你快带佛娃走,不用管倩儿。”
冷雨冲击,寒风撕裂,儒十三却盎然一笑,暖人心田朗道:“倩姑娘莫怕,你先树下静待,十三去去便回。”
待倩娘怀婴于树下之时,人影一闪,儒袂飘飘,儒十三负琴凌空落于虎狼狭缝下的岩石上,取下竹马琴,儒十三于狂风暴雨之下盘石调琴。
墨发浮飘,他纤指轻抚琴弦,突然,他白玉指贝一拨:叮咚~。
瞬间,深山暴雨下响彻一首令人静心的曲儿。
徒然,狂风大作,荒野雨咆,儒十三轩眉一凝,拇指上抚,末琴弦一震,琴音咚鸣犹如泉水激石,悠扬悦耳。
琴声随风雨高荡起伏飘扬四野,琴音清晰,知琴之人闻之则知晓音符,不知琴者亦可取悦己心。
抚琴一刻之后,岩石南北,虎狼戾气渐逝,狂风暴雨随之化弱,青草、树叶、溪水、溪石纷纷坠落响起阵阵杂音,杂音下,儒十三耳力不减,他可轻而易举收获虎狼的独白,纤细十指惬意微压琴弦,待琴弦余震消逝,儒十三屹立于岩石之上,纳琴入背,长叹一息,差强人意苦笑道:
“昔日,乐门门主琴吕南游所抚绝世之曲绝非此曲!”
儒十三思游旧事之时,徒然,背后响起倩娘的惊呼声:“儒大哥小心!”
原来是倩娘远观玄角赤虎垂首临近儒十三,她心忧儒十三,故此惊道醒语。
儒十三闻语挥了挥手以示无事,一弹跃,骑上温驯的玄角赤虎,食拇双指一弯成钳送入口腔,口哨一鸣,叫唤鼎兽之王象狼一道步落倩娘眸前。
双兽气势威武吓人,倩娘起初心有余悸,不过,见双兽对儒十三百依百顺,她也宽心不少。
望儒十三朗笑俊容,倩娘芳心怦然,粉脸酡红道:“儒大哥,前方不远处岩石延外成檐,倩儿想可以去那儿避一下雨儿?”
儒十三淡淡笑道:“好,倩姑娘请引路。”
突然,空间玄气丝丝波动。
“芥子?”
儒十三好奇之际,他的手上突然多出一顶茅草蓑帽,见儒十三呆愣,倩娘怪嗔道:“儒大哥,你快戴上,莫淋雨。”
再观此刻的倩娘,娇足下踏一双茎叶草鞋,掩羞蔽雨蓑衣裙,毋庸置疑,茎叶草鞋以及蔽雨蓑衣裙应是从纳芥中取的。
步行半里,二人入巨岩石下避雨,鼎兽之王象狼和玄角赤虎则卧于一旁酣眠。
巨岩石外,细雨滴落,滴~滴~。
岩石下,已燃起小篝火,二人垂首围坐,气氛颇为宁静。突然,儒十三抬头淡笑,向怀婴倩娘问道:“倩姑娘精通医术?”
倩娘粉脸一抬,甜美话落,清脆悦耳道:“儒大哥为何如此之问?”
儒十三触摸绷带,礼笑道:“仅是好奇,十三心明命伤难治,一般医师难以着手。”
倩娘玉靥现欢,乐道:“儒大哥,医你伤者非倩娘也,是皇甫殿下,她是闻名紫菱帝国的术士。”
儒十三忖度道:“术士?尊夫婿皇甫殿下贵为一名闻名遐迩的术士,为何弃名隐居深山?莫是有何难言之隐?倩姑娘,若需十三相助,你但说无妨。”
尊夫婿皇甫殿下?
倩娘闻言娇嗔道:“皇甫殿下是女儿家,儒大哥难道不知晓?至于为何择山而居......。”
倩娘念及此处,她顿了顿,黛眉尽露忧愁,那双秋水眸瞬间茫然,女儿家的小心思翼翼哽咽问道:
“儒大哥,你曾经听闻过无夫而孕吗?”
儒十三沉默不语,暗虑“无夫而孕?”。
观儒十三沉默,倩娘睫毛一阵翕动,双串晶莹剔透的珠泪滑玉面无声坠落,心诉凄凉:
慈亲战亡,小弟失忆,今仍杳无音信。
无夫而孕的她也遭受四邻冷眼,流言蜚语传遍儒城:
“原儒城城主千斤肚怀无夫孽种!”
至于三年前儒门十三太乙峰梯下的求佛语:求佛佑儒十三,倩娘愿从佛愿替佛门孕育佛娃。
此语,倩娘不言,唯泪泣,可怜巴巴道:“儒大哥,你会瞧不起我吗?”
闻倩娘哽咽啼泣之语,儒十三登时不知所措。他微挪,轻轻抚摸倩娘的青丝,绞尽脑汁,穷尽平生所学所闻安慰道:“圣人皆无夫,感天而生?书籍记载,儿多不耐死,不是,不是,儿多人多福,倩姑娘,一切皆是过往,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观儒十三呆头呆脑,笨手笨脚,倩娘破涕而笑道:
“儒大哥,叫我倩儿。佛娃无名,儒大哥,倩儿能寄佛娃之命予你否?”
儒十三惊愕一啊:啊
倩娘不依不挠,惹人怜悯道:“儒大哥,你难道嫌弃倩儿不成?还是说,儿多不耐死是真的?”
倩娘道尽,娇躯颤抖,泫然欲泣。
恩人啼泣,儒十三脾气全无,只好无奈负手望天外,道:
“博闻而约取,取名博约,意之为博阅百经,简取精髓。倩儿,如何?”
倩娘秋水眸现异彩,她嫩唇一翕,细品呢喃道:“儒博约。”
望儒十三背影,倩娘思忖道:“圣人皆无夫,感天而生!若小博约为圣人,那儒大哥即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