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是一位面相娇好可眼眉间透露出一丝狡诈的笑容,只见他着紫朱宽袍陪翡翠青色鱼袋,赵构已经知道了。他便是当年在春香阁与王道中各种不对付的梁发的义父检校太尉—梁师成。
后面跟着的正是林冲,卢俊义以及开封府尹江明等人。
“臣等救驾来迟,还望护国公恕罪!”梁师成上前起步带着众人屈身行礼道。
“梁太尉严重了,大家快快请起。今日遇到这番事情辛苦太尉跑这一躺了。若有闲暇请过府一趟,当涂感谢!”赵构知道现在还不是和这么佞臣撕破脸的时候,与其平平淡淡,不如亲近而加以利用。
“哪里,哪里。皇城脚下贼寇竟敢如此大胆,倒是臣下治安管教不严,真是罪过啊!”话声未落,赵构便走上前去将梁师成搀扶起来。
“太尉过虑了,朝中有太尉坐镇必能震喝一般宵小之流!”
梁师成眼见这位皇九子笼络人心在言语之间,难怪童贯那厮竟然如此看重。更别说官家也是极力培养,我当顺势而行不可与之为敌!
“惭愧惭愧,倒是让小公爷见笑了!”梁师成扶须而笑道。
赵构心里一顿恶心,一个老太监有个屁胡须,整天跟着童贯一样在那里各种装大爷,老子总有一天活剐了你!
转念之间,赵构轻声问道:“可是父皇有旨意。”
“哎哟,瞧我这该死的记性差点耽误了大事。皇上有旨:我儿无恙否?若无恙速回宫中见驾!一干贼寇着都虞侯林冲就地正法!“
梁师成念完圣旨后,赵构竟然呆跪在那里。换谁也一脸蒙逼!天下间的旨意有这样的?赵构苦笑的摇了摇头,起身对着梁师成苦笑着。
“哈哈,殿下。老夫一生宦海生涯,为官家捉笔制旨,却不曾见有如此的旨意。当真是舔犊之情好不羡慕啊!“
“是啊,承蒙父皇厚爱!唯有以身报国才不负父皇关爱有加!“
站在一旁的邢秉懿却是满脸的震惊。原来这就是当今皇上的第九子,那个七岁诗绝天下的小神童,那个惊天动地却随手指点江山便将王黼之流给扳倒的辅国之臣。虽然这些年不曾见他有新的作品出来,但凭那一首便可令所有的人为之动容!可是偏偏却为何是他,为何生在帝王家!邢秉懿顿时失了眼眸,心中扬起了一丝的不甘心和些许的无奈!
赵构望着她也是一脸复杂之情,急忙对着江明说道:“江大人,这位邢姑娘今日差点遭受不测,你速派人护送回去,不得有半点马虎!“
“臣下立刻就办,还望殿下放心!“
夜幕渐渐落下帷幕,城中早就灯火阑珊。
邢秉懿在侍女的搀扶下朝着城中走去,只见她回首一望,勾起淡淡地笑容却含着明眸清澈的泪水,与赵构四目而对。
突然不由的想起了一首词便向着邢秉懿念道: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我记住了,记住了!”邢秉懿一路留着泪。
天下是什么?舍了她,要了这天下又如何?
汴京城,明日之后便又多了一位痴情郎,不知道那些仰慕着赵构的人会不会再一次的惊艳!
皇宫大殿。
“皇儿,没事么,快快叫太医看看。“赵佶见到赵构后看他蓬松的头发,全身血迹斑斑难免恻隐之心。
“启禀父皇,儿臣并无不妥!只是这件事的起因竟是北方有叛贼谋反,才致流民不断。如此下去朝局不安!“
“朕也是刚刚收到奏章。这些叛臣贼子当真是可恶!不清除难消心头之恨。“赵佶愤怒的拍着预案。
“父皇,儿臣愿为父皇先锋,提兵灭了这帮叛贼!“
“哈哈哈,朕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了,不急。你先好好养好身体,以后自然有机会的。“赵佶知道这位老九虽文采一流,却更愿意闲来兵事,不经婉然一笑。
望着眼前刚刚经历生死的赵构,想他这么多的儿子,只有老九愿意为他分担一切!兵弱就申请去练兵,出了叛乱就希望深入虎穴为朕分忧!就在刚刚城外危机之间还能对着一个姑娘赋词一首,当真一时俊才。哎,只是太子已立,不然….也罢!一切都是天意,是龙是虫就看你自己了吧!
“老九,你是朕许多皇子中最喜爱的,父皇知道你喜欢兵事,明日便有旨意下来。你好好的练好你的兵,需要什么人,朕无不准!总之,在外照顾好自己的,切不可如此鲁莽了!“
“儿臣,谢父皇恩典!“赵构欣喜异常啊,这就意味自己可以拥有统兵权了。
“今夜就别回府了,去洗洗身子,然后去你母亲那里见见她,今夜就留宿宫中吧。明日参加早朝吧。“赵佶摸着脏兮兮的赵构慈爱的笑道。
一晚温存韦氏的谆谆教诲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温暖和睦的世界,只是冰冷的空气里难免会有那么一些不一样。
垂拱殿上,今日所有人都觉得有事要发生。
众臣都看到了在太子旁边还站着一个人,浅黄色的长袍,袖口镶绣着黄丝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祥云莽纹宽边锦带,乌黑的头发束起来戴着顶嵌玉小银冠,鼻梁高挺,眼睛深邃有神。当真将太子比了下去。
赵构望着这满朝的大臣心里有了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也许是可悲,也许是同情。生活在这个富庶安康的时代,没有丝毫的作为,也许就是一种将死之人苦苦挣扎的悲剧吧。
赵桓望了望赵构,两人都微笑的点了点头。
“好了,都来齐了吧!今天朕在这里宣布一件事情。小李子来宣旨吧!“三拜之后不等朝臣奏事开口说道。
“制曰:皇九子赵构遵循孝道,谦逊礼人。宫墙之外,不畏强权,勇猛干练。又文采一流,练兵有方!昨日城郊之外,一个独战贼寇,不亏护国之儿臣。今日三年大考,虽未满成年,然后国家兴盛,祖宗之功德岂非弱冠而不及?加封护国公领枢密副使赵构为承平郡王位同嗣王。昨日奏报北方草寇不断,南方亦是蠢蠢欲动。承平郡王文采武功均是一流,特旨加封承平郡王知枢密院事辅国大将军领殿前都指挥副使统领禁军并节制京东两路讨伐逆贼!“
此诏一下众臣无不惊愕!爵位倒也无可厚非毕竟是皇家内部事情,可是让一个年级这么小的王爷去统兵,这不是开玩笑么?就因为练了几年兵?
蔡京第一个反对:“陛下,此举是不是有些不妥?殿下文采武功下臣早有耳闻,也对承平郡王的新字体佩服万分,说起来臣下的孙子都在临摹着殿下的字体,可是武事不同文举,是不是再稍作斟酌?“
“臣附议…”
“臣也附议…”
“陛下臣启奏!“童贯这个时候必须要拉一把。
“陛下,承平郡王虽然年级尚轻,但是在枢密院这几年,每日关注战事。时常与禁军将领沙盘演练,三年前陛下下旨要臣与郡王一同整练禁军。别的不说,就单单是殿下推荐的那几人,都是勇猛善战之人。其中呼延灼,秦明等人皆是与辽军对抗过的,在河北诸军里也是素有声望。为将者就不是要知人善用么?更何况恐怕诸位大人还不知道吧,承平郡王一身好武艺,能与禁军都虞侯林冲拆上数百招。禁军的将士敬佩异常。甚至有有些将领还甘愿向郡王请教,人心所向!还是因为郡王没有战功,若有我定要奏请皇上将我身上的殿帅一职让与郡王殿下,我也好过轻松些。”童贯轻描淡写的几句话,正是击中赵佶的内心。
梁师成也看出来了皇上这是铁了心让赵构治兵。
“皇上,我觉得殿下定能胜任!试问有谁能在未及成年之岁就能擒杀三十六名贼寇在城郊之下!洪大人,你能行么?”梁师成对着刚刚反对的兵部侍郎洪仁诚询问道。
“这…这也…这也说明不了郡王殿下就能领兵!”
“对啊,是的啊,洪大人说的有道理…”
“你放屁,郡王殿下勇猛异常,执掌禁军是应该的…“
“好了!够了!全都给我闭嘴!朕意已决,毋在讨论!就这样吧,说说北方叛贼之事。“赵佶眼见群臣吵闹,便只有喝声截断,在赵构的问题上,赵佶从来都不会听他们的,因为他早就知道该怎么去做了!
蔡京站在那里眯着眼斜看着赵构,赵构突然转视望去,微笑回应。
蔡京细细一品味这才明白了为什么此子小小年纪不仅文武全才,还能让童贯,梁师成当朝为他争权。
一声谦和的轻笑足以说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