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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涅槃重生

裘世炎忽然间感觉到一股温暖,柔光中似乎看到母亲在温柔地呼唤他:“别怕,妈妈在你身边。”

温热的泪水夺眶而出,过往所有的痛苦记忆换做了他在奋勇向前时所获得的点滴快乐。他曾装作毫不在乎,用裘世炎式的讥讽微笑掩饰了所有的触动,但即使是匆匆过客,那片刻的温暖的确也曾一瞬占据他的心房。

没有人愿意一辈子孤军奋战,也没有人可以一辈子替你负重前行,我们所认为的长大永远只是缺少一个句点的沾沾自喜。不知道路在何方,只知道前路漫漫,荆棘丛生。他习惯了一个人独自舔舐伤口,遗忘了分担出去的苦痛,也可能会化成娇嫩的花朵,给习惯黑暗的双眼带来一丝温暖的色彩。

一个人,确实可以走得很快,但一群人,必定能走得更远。伤痛与苦恼不会因为自己的掩饰而消失不见,反而会如同蛰伏的猛兽在肆意寻找爆发的契机,进而把自我一举吞灭,甚至殃及池鱼,正如此刻一心想着放弃的裘世炎。

一直以玩世不恭的表象活着的裘世炎早已忘记不谙世事时对母亲身份的崇敬,遗忘了出世时对自己能力的自豪,轻视了能替“无能力者”发声的正义感······凡此种种,都是裘世炎曾经的囊中之物,而后渐渐变成了他苦痛的来源。

我们都在梦想里越想越多,渴望得到更多,只看到自己得不到的,却忘了陪伴在自己身边的。说好的志向也总是摇摆不定,上一秒的决心难免会变成下一秒的得过且过。勿忘初心渐渐只活在短暂的激昂人生里,而我们心目中最美好的自己也已经只存在于无谓的幻想里。

想回到过去,我们唱着歌,在心底吟诵那根本就不存在的咒语,抓住时间,去追赶过去的自己。假如当初没有选择做灵媒人,假如当初没有故意放走那些恶灵,假如在母亲还在的时候再多粘粘她······殊不知假如俩字本身就是一个魔咒。它会侵蚀你的意志,麻痹你的内心,摧毁你的坚强,直到有一天恍然大悟,原来即使自己在不断地发现错误的源头,但当机立断的围堵措施还是只会永远停留在原地懊恼。没有进步,没有前行,甚至还浪费了时光,用新的烦恼去浸润一直没有消去的旧烦恼,从而滋长了更多的负面情绪。

“勿忘初心!”

是谁在说着这四个铿锵有力的字眼,仿佛在一下又一下拍打自己的内心,裘世炎在犹豫,在挣扎,在质疑!过往的种种都是对的吗?刚才的决定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自己的消失能否换来其他人的平安一世?

死了的人,选择了逃避,所以活在地狱里,可活着的人呢?何尝不是在地狱中煎熬,那是种有思想的痛啊!我思故我在,我思故我痛!把这份痛归咎于他人,痛上加痛,把这份痛分出去丝毫,即使是累也可以并快乐着。

所有有毒的鸡汤都是内心的真实写照,长寿并不能把它们所有消化,只能等着顿悟的那一刻醍醐灌顶,而不是平日里的随意填鸭。大道理我们都懂,可自己已经做到了吗?

裘世炎在不停地对自己发出疑问,发现如今的自己已经变成了自己曾经讨厌的那类人,懦弱、敏感、不思进取、一味逃避。

这不是我想要的!

裘世炎在心底里呐喊,同时也在用意识流挣扎,费劲全力地与体外那股支持他的力量相接。

“勿忘初心!”裘世炎默念着这句话,逐渐凝聚了他本就快要四散的魂体,缓缓扎根回到自己的肉体,四肢百骸的疼痛之感渐渐清晰起来,他听到了赵子亦他们的声音!

原来赵子亦之所以会吸引自己的靠近,情不自禁地奚落,不仅仅是老头子的托付,她与老头子睿智果敢的不同,还是自己的真实写照。每一次瞧不起她的时候,不管嘴巴上说得怎么欠,心底总会有那么一丝不甘。那种不甘带着心疼,害怕她重蹈自己的覆辙。他们本就是一类人,带着世界给自己的那么点亏欠而责备了所有,抛弃了所有,让自己陷于孤立而不自知。

我们的那份初心已经被消磨殆尽,要不是这份机缘巧合的相遇,命中注定的碰撞,一念之差的顿悟,我们的初心估计还在深渊里深藏功与名。

幸亏,有你。

今后,我愿意。

为你,千千万万遍。

赵子亦几个没有听到裘世炎此刻的心声,但都明显感觉到他逐渐强劲的力量。

“呀!我感受到他的生命值啦!”张跃兴奋地嚷嚷起来,结果被葛元狠狠地掐了一下。

“专心。”自从叶瑶出事以来,赵子亦许久没有此刻的冷静与克制。她知道,他需要她,他们也需要她,就连怀里力量薄弱的叶瑶,也在试图用她微弱的力量温暖着赵子亦的心房。不管曾经他们是如何无可奈何地组合在一起,后来如何间歇不断地彼此怨怼,至少此刻,他们都是心意相通,目标明确的。

所有的打闹都是成长,所有的退缩都是考验,我们在荆棘丛生中互相扶持,永不放弃,勿忘初心。

裘世炎看着眼前的光芒越扩越大,越来越耀眼,最后把他安全包裹而出,孤傲的雏鸟终于浴火重生,裘世炎醒了!置之死地而后生,他的力量更强了!之前黑中带红的翅膀变得白亮耀眼,连带着盟友们亦虚亦幻的假翼也变得真实起来。

“我觉得现在身上很带劲啊!”张跃兴奋地说,看着身旁同样露出惊喜眼神的葛元几个。

“哼,跟着爷混,怎么能差!”听到这欠中带拽的语气,看来傲娇的裘世炎又回来了。

“你小子又帅了哟!”张跃几个立刻围上去勾肩搭背地互相调侃,绝口不提刚刚那方凶险的一刻。打闹了一小会儿,裘世炎才静静地回望了赵子亦一眼。两人相视一笑,心有灵犀地同时开口:“你······”

“哇,火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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