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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鬼魅魍魉

我原以为给予和回报是相对对等的,我给对方以百分之八十的给予,对方起码会回我百分之二十的回报吧,可惜很多理所当然的革命友谊只停留在书面关心,说不定转身就会变成茶余饭后的谈资。我们经常说帮人是权利,不是义务,因为对方的拒绝帮忙而心生怨怼,实在是不该,但当对方是自己帮助过不止一次的对象呢?此时毫不犹豫的拒绝是世上最决绝的利刃。让人经不住想,啊,原来辅以真心的几次特意帮忙,都无法换来一次顺便的举手之劳,内心的悲凉可见一斑。如此这般的怀疑已是家常便饭,我却还是经不住一次又一次地接受这无聊的挑战,直到遇到叶瑶。在与她相处的日子里,我发现我已经成为了自己讨厌的那一类人。这或许就是我偶尔会像开篇场景那样,答应叶瑶总是制造麻烦的临时决定。世界上很多事情无法用简单粗暴的言辞与行动来解决,思考的存在给这个世界带来了很多麻烦。估计当初给人类制造大脑的神后来也是十分的懊恼,间接给了各地妖物更多可以加以利用人心来完成侵袭的机会,也给各地的神带来了更多的就业机会。好吧,假如神彻底失去了存在感,神的能力可是会消退的。所以,一切在冥冥之中维持了因果循环。

我一直都无法明白为何我的帮助会成为别人的负担,这或许是乖孩子之流的牛角尖综合症的故意推脱?向无法对付的势力妥协,然后为自己的胆小寻找发泄的突破口,把无意中接受的给予当做是进一步奢求转折报复的机会,让自己内心的地狱转嫁给对方,看着对方的难受来满足自己已经扭曲的内心。我在布满血腥的地面积水中看到了属于自己的地狱,在那以前,诅咒从来没有像当时来得那么深刻。我原本引以为豪的容颜在我做下几乎灭族的错事之后,变得十分狰狞丑恶。我想把身上的毒瘤割掉,但是带来的只有苦痛和无法改变的丑陋。在看到一个又一个恐惧的人类逃跑之后,我的心情跌入到谷底,我在等待人类的愤怒和嫌恶来结束我的生命,却迎来了让我此刻自惭形秽的美女恩人。

你为什么要帮我?此时的我张口只能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只好用心声和她交流。

“在你看来,帮你是我的权利,但实际上在挺长一段时间内,帮你是我的义务。”美女恩人说话的时候怎么就这么无情呢,一点起伏都没有,还十分鲜明地告诉我救我不是她的本意,实在让我无法感受到想要活下去的希望。

“你不需要希望,你会忘记这些绝望重新开始。”这是我晕过去前听见的最后一句话,我的记忆停留在她卷曲睫毛下波光流动的瞳仁里,生生拽回了所有的怨、憾和恨。

我时常会做一个梦,梦里有一个和我身形相似的女孩,在对着我笑,一双手一直想要拉着我,但是我怎么追赶都追不上她。她仿佛就在眼前,但是一直无法靠近。这让我想起叶瑶,她一直都在我身边,但是她也有秘密不让我知道。我们仿佛很亲近,但是有一个坎横亘在我们之间,我们只能遥遥相望。

医院里,叶瑶在梦中似乎感受到我在梦中的疲惫与潜藏着的失落,睡得十分不安稳。

“骗子,骗子!”叶瑶又梦见那个泛着蓝光的场景,一个模糊的人影远远飘来,冰冷随之侵袭而来,感觉危险在逼近,但是怎么挣扎都无法动弹。那个人影就在眼前,但是依然模糊不清,只看见耷拉的四肢,和无神的眼睛,忽然身后窜出千万触手。

“啊!”

“瑶瑶,瑶瑶!”邱杰带着护士们冲进来,扶着叶瑶诡异颤动的躯体,只看到叶瑶口吐白沫,双眼圆睁。邱杰赶紧检查叶瑶的身体状况,寻找发病原因,正紧张地工作中,室内的仪器忽然集体发出“滴滴”或“轰隆”的声音,还伴随着轻微震动,就连叶瑶躺着的病床也在震动。

“怎么回事!”邱杰怒问。

“不、不知道,好像是、地震?”

“你们看!”一名护士瞪大眼睛,指着叶瑶。只见叶瑶的身体缓缓地上升,身上插着的输液管没来得及拔下,血液开始倒流,忽然叶瑶在半空中立起来,面向救护人员,猛地挣开输液管,四周的仪器、床、柜子等“砰”的一声全部开裂报废,发出“滋滋”的惨叫。

“瑶瑶!”邱杰试图唤醒叶瑶。叶瑶停在半空没有其它动静,但也只停了两秒,立刻速度惊人地飘向门口。

“把门关上!”邱杰话音刚落,一个试图关门的医护人员就被叶瑶隔空一挥,给拍到墙上,晕过去了。邱杰立刻自己站在门前,伸开双手,拦着叶瑶。

“瑶瑶,是我,邱哥哥!”

叶瑶没有焦距的双眼诡异地转了一圈,右手僵直着抬起,原以为叶瑶醒过来的邱杰猛地被叶瑶僵直的手掐住脖子,双脚腾空。

“邱医生!”其它医护人员惊呼着,想要上前帮忙,还有人试图趁叶瑶不注意去抓住叶瑶。结果叶瑶在对方差一步到达的时候,瞬间歪着脑门往后盯着那医护人员,左手立刻抓住身后的医护人员,身体带着两个被掐着脖子的人在半空慢慢地转圈,越转越快,越转越快!邱杰快要断气了!

“瑶瑶!”曹勇奇带着三个小喽啰出现了。哥几个看到邱杰和那个医护人员的脸色,顾不上思考发生什么事,马上上前去抠叶瑶的手。叶瑶看到团团围住自己的可笑的蝼蚁之争,忽然怒意横生,“呵”地一声,把牵扯自己的医护人员,抠自己手指的曹勇奇三人,还有被自己掐着脖子的两人,全部掀翻在地。众人被摔得眼冒金星,尤其是刚刚还被掐着脖子的两人,嗓子已经说不出话来,一直喘气,差一点点就去阎罗王府报到了,但邱杰依然心系叶瑶,指着叶瑶想说着什么,却换来一顿猛咳。

叶瑶在原地左歪歪头,右歪歪头,仿佛在寻找什么,突然好像找到方向似的,往后急掠,直接破窗而出,这里是五楼!

“瑶瑶!”曹勇奇想要追上前,皆是徒然,反而换来一身的玻璃刮伤,还在用手臂挡住了眼睛,不然就要瞎了。邱杰他们则在原地还没挣扎起来,就被四散的玻璃也刮得一身伤,这么强的冲击力,叶瑶一个寻常人怎么受得了!

“瑶瑶!”曹勇奇冲到窗台前,跑得太快,差点冲下去,还好被张跃几个拉住。原本就不足一人大的窗口,如今被叶瑶生生撞出一个门口的大小,玻璃渣滓、破碎的墙体往楼下掉落,砸到了楼下经过的行人,一时之间,楼上楼下都乱作一团。叶瑶已经完全不见踪影,事后问过目击者,都称没有见到一个女生从楼上掉落,只是听见一声巨响,就被散落的碎石砸伤,而当时在叶瑶病房内的医护人员事后都有不同程度的记忆模糊、情绪不定,被掐脖子的两人则直接发高烧,胡话不断,徒留曹勇奇几个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四处寻找叶瑶可能出现的地方,才发现赵子亦和裘世炎也不见了,当前的情况变得复杂起来。

不就是参加个“月光杯”吗?怎么全部都乱套了呢?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然而没有人发现,有些事情会发生的总会发生,只是迟与早的问题,其它一切表面原因,只是用以掩盖真相的借口,或者是牵引一切的导火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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