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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十二)神斧天成

历尽千辛万苦后,求得白狐之血后,东方望与南门淡取得秘密联系后,连忙一起到风火炉小村找欧阳先生铸造。毕竟,时间紧迫,距雪山决战已经不到半个月了。但出乎意料的是,到小村却不见欧阳先生踪影。原来,欧阳世传乃江湖老手,狡兔三窟,经验异常丰富,见南门淡、东方望他们来过,便知道自己行踪已经暴露,恐引来杀身之祸,便秘密携带陨石藏身于另一早已准备的地方了。他留下秘密联系暗号,引导南门淡、东方望他们到他藏身之处。果然如此,要不是欧阳世传跑得快、隐得深、藏得巧,恐怕也是凶多吉少。这不,北宫越他们已经在小村多时了,正在附近搜地毯式的寻找欧阳世传。北宫越已经下令,见到欧阳世传,杀无赦。没有办法,虽然这不是北宫越的行事风格,但却是最好、最简单的办法,是北宫家族的传统行事风格。

南门秀灵也悄悄随后来到,他按捺不住内心的兴奋,顾不上他的大师形象,不请自来,他太想看一看神器是如何炼成的,太想第一时间运用神器。同时,他前去还可以加强防卫,以防万一北宫偷袭,虽然他已经在外面以不经意地形式布置了九重防线。实际上,他不主动来,欧阳世传也要把他请过来。一是铸造时有要用到他们的神秘意念和浑厚内力,二是要由他操练神器。欧阳世传把他们带到一处神秘的石炭岩溶洞里,洞里弯弯曲曲,幽暗不明,里面有阴河流动,有重重机关密布。约二个小时左右,过了九道防护门后,走到一方形地方,幽暗豁然变得明亮。这地方内有一自然形成之平台,干净干燥异常,此平台白天可看到太阳,晚上可看到月亮星辰。此平台通道如一巨大烟窗,直通山顶。但从山顶往下看却什么都看不到,隐藏得十分秘密。因为山顶洞口处,欧阳家族已经做过精心伪装,平常用机关将树木、野草、青苔、枯藤老枝、石头等物覆盖,用时旋转机关,将树木、石头等移开,洞口便显露出来了。此处地方可是欧阳家族花了极大功夫才得到的,一是寻找难,二是改造难,三是安装设备布置机关难。此处是冶炼炉安装的绝佳地方,可以采天地之灵气吸日月之精华。冶炼之时,雨师为之洒扫,雷公为之击劈,蛟龙为之捧炉,天帝为之装炭。分别有九个炉,由小到大依次排列。最大的炉其实口径最小,是用来炼最好的材料。经过精心设计,没有半点烟火外漏,所以尽管里面炉火鼎盛,外面却丝毫不觉。这处地方不是关键时候不是铸造特殊器物,是不允许进来的。东方望仔细看着这个地方,不由得暗暗称赞欧阳家族的设计巧妙和慎重。

东方望极其庄重地将玉瓶交给南门淡,南门淡极其庄重地接过,极其庄重交给欧阳先生,欧阳先生也极其庄重地接过,供养在神案上,与祖先神牌并列。这不仅仅是仪式,还是意念的传接。只有在这庄重、纯洁的意念中,才可以与天地相通、与先贤相通,可以得到他们的加持,然后汇合大家的信息意念,才可以铸造有所成。实际上,铸造如此,练功如此,其它也无不如此。天下至高境界本来就是相通的,本来就是同出一源。

欧阳世传等到炉火变蓝时,将陨石放入其中开始冶炼。但见炉火熊熊,凶猛地围绕着陨石。陨石外围开始脱落,露出一层光滑的外表,闪闪发光。但显然,炉火已经温度不够了,一个小时过去了,陨石外表没有什么变化。其它人有些沉不住气了,但东方望却没有丝毫担心,他知道欧阳世传肯定有办法。果然,欧阳先生叫一随身童子取来一精致银箱,打开银箱,银箱里面塞满蚕丝,里面有十支大小一致、美观之至的玉管。欧阳先生取出一只玉管,将其中白色冰状物加入其中,但见开始火苗慢慢地小了起来,炉里散发出白色的水雾。猛然,火苗开始大了起来,飞窜上升,如九龙飞天。原来,此物乃南海玄冰,是极其厉害的可燃之物。不过,只能在海底极冷极深处保存,一见阳光即化。欧阳先生花了很大功夫才发现这种东西,才取得的。是啊,风云际变,讲得都是巧合。这些东西平常都不出现,即使出现也找不到,找到了也不知有什么用处。但到关键时候,总是那么巧合巧遇,总会奇迹般地出现在它需要出现的人或物中,发挥其应有的作用。这就是冥冥中生长不息的原始本能发生作用啊!自混沌劈开以来,只有顺应生生不息的行为才能生生不息。

欧阳先生加了六管冰状燃料,陨石光滑外表开始变软、融化、脱落,落入火中,火势更加凶猛。原来,脱落的外表物本来就是一种特殊的燃料。又过了五个小时,一只闪闪发光的白色正方体开始出现了,这就是陨石的核心之物,用这就能够铸造天下从没有过的神器。大家不禁欢乎起来了。但欧阳先生却神情凝重,似有所思。现在,如何将白正方体融化呢?这白色物可是历经天外极高极高温度锤炼而成的。欧阳先生将剩下的四玉管燃料一起投入炉中,但见火线急蹿升,颜色也青色变为极耀眼的白光,白光放射出来,逼得大家退后三步。这白光是极具杀伤力的,要是一般人被照射早就被杀死了。

欧阳先生连忙定下神来,用机器将发出白光的正方物体取出,放在一精致的青铜莲花座上。请南门秀灵带领南门淡、东方望分南东北方向坐在莲花座旁边,自己坐在西边。分方位坐好后,欧阳先生口念咒语,之后,请南门秀灵率他们共同集中意念,用意念和内力浇灌到白光的正方物体中,与之产生信息沟通。他们四人没有丝毫杂念,集中意念,倾注毕生功力,加持在白色正方体上,希望他能尽快打开。但见时间一点点过去,他们四个人已经是大汗淋漓,汗如雨下,除南门秀灵没有明显摆动外,其它三人已是摇晃不定,支撑不住了。但白色正方体虽然有所膨胀,变化为椭圆形,但仍然看不到打开的迹象。正在此时,只见神案上供养的玉瓶发出缓和的白光,缓缓升起到空中,再发生强烈的白光,然后慢慢地移到白色椭圆球上方,一道白色光束如牛奶般流下,将白色椭圆球团团包住,然后白光四射,牛奶般的光束退去,白色椭圆球物体渐渐的冷却下来,白光慢慢变为青光、蓝光、红光,最后什么光都没有了。因为至阴的血中和了至阳的陨石,陨石变得缓和下来了,变得可以调教了。最后,只见白色椭圆球陨石慢慢裂开,如莲花慢慢绽开,悄无声响,里面显出一团金光闪闪的物体来。大家迫不及待地拥上前去,想一睹为快。但见陨石呈莲花状化开后,其中显现出二把斧头,一为实斧,一为虚斧。实斧金光闪闪,二尺长短,放射出异常之光芒,直逼长空,天地为之一震,山河为之变色,天地间响起一阵奇怪的声音。欧阳先生说,此真正神器也。有善良之神喜之来庆贺,有邪恶之神惧之咒骂。欧阳先生说,不用再铸剑了,这就是一种天然的铸造了。神斧降临其中自然有深意。上天要用这陨石铸造成神斧,就要尊重上天的旨意,否则毁坏神斧就是背叛,就要遭到天谴的。虚斧只见其一光线斧状形状,形同实斧,众人惊疑不止,不知其到底为何物、有何用。

在众目注视下,欧阳秀灵跪拜在莲花台前,对着神斧注目良久,心中默默祈祷,祈求上天祖先赐与他力量,让他能运用神斧。祈祷神斧能与他合二为一,共同创造奇迹。之后,他提起神斧,感觉神斧异常沉重,他慢慢地将他提出台下,运功使用。但由于神斧过于沉重,加之他一生总是练习剑术,对剑之外的兵器很少接触,刀、枪、棍、棒还少许接触过,斧就从来没有接触过。因为在江湖历史上,在现实生活中,极少有人用斧作兵器的。也从来没有过什么武功高强的人用斧的,用斧的大都是木工和樵夫。因为无例可循,他的运用便是用的剑意,于是显得很是稚拙,速度很是缓慢。没有几分钟,便气喘吁吁,接不过气来。东方望、南门淡都试了下,都是如此,比南门秀灵还不如。这可不行,现在有了神器,有了可以和北宫相对抗的神器,但令人沮丧的是,目前竟然没有人能自如使得动它。不是还有把虚神斧吗?这虚神斧肯定有其大作用的。南门秀灵再过去拿虚神斧,但只见手从虚神斧中划过,感觉不到任何阻碍,也就是没有任何着力之处,怎么拿都拿不出来。南门淡也试了,同样拿不出。欧阳世传也如此。最后东方望上台去试下,东方望自己也不抱什么希望。但令人奇怪的是,他一伸手,便感觉到虚神斧的存在、感觉到它的锋利,他抓住虚神斧,轻轻地将它捧上头顶,以供大家参看。但见虚神斧慢慢地升向空中,然后停在空中,旋转放射出光芒来。然后慢慢缩小,变成一道极细微的白光,移到东方望头顶,东方望在白光照射下,不由得盘腿而坐进入入定状。白光慢慢地进入入定的东方体内,最后消失不见了。而此时东方望却正好出定。看见这些,大家知道东方望与虚实神斧有特殊的渊源,知道虚神斧已经进入他体内了。再看东方望,健步上前提起实神斧,感觉异常的轻灵。他运转内功,轻轻挥动实神斧,但见神斧斧光片片,东方望一丈之内,到处是斧影斧光,斧影斧光所到之处,有排山倒海、摧枯拉朽之势,物无不为之摧折,连南门淡、欧阳世传都要退避三舍。东方望又试着用神斧轻轻劈向一块巨石,只见神斧划过巨石,如刀过豆腐般轻松,巨石瞬间变为数块。东方望见之不觉心中澎湃,一股豪气顿生而起,兴之所致,用剑意化之为斧之招式,挥斧而起,迎风而舞。东方望自幼习武,深得剑术之精妙,他练剑讲究剑意相通,讲究在练剑中达到提升、挖掘、激发人体的潜能。他认为剑术最高境界不在于技巧,而在于如何使人超越争斗之心,从而彻底领悟生死之道,实现生死如一、胜败不二、神武不争的境界,这种境界是争斗心及胜负心发展到极限而自然而然出现的结果,是一种“有中生无”的大道体现,是绝对和平、有爱无恨的世界。他喜欢快剑,喜欢干净利落,讲究狠、准、稳和实用性,他觉得快给人一种积极的阳刚之气,快可以令人振奋、令人冷静、令人激发灵感和潜能。但见东方望迎风凌空而起,随心所欲,一连几斧,“开天劈地”、“力劈华山”、“横扫千军”、“大江东去”几个招式浑然天成。

大家奇怪,为什么是东方望而不是别人得到神斧的垂青呢?东方望自己也不清楚。原来,南门秀灵虽然武学修养极高、内力极深,但由于久习玄德功夫,意念中充满的是火符阳刚功夫,有着根深蒂固的观念,神斧意念很难进入他的意识中。他已经达到极高的境界,但正是这极高的境界阻碍了他继续前进,因为他的执着意念,他认为这极高的境界不能放弃,也舍不得放弃。他这种执着不能说不好,但想达到最高境界又反而阻碍了他。他是无法运用好神斧的,运用神斧要用新的方式、新的理念,要有禅宗那种“一口吞尽西江水”、“独据大雄峰”、“见佛杀佛”的境界。南门淡倒是没有什么执着,但他也正是他的太不执着,他身上仙气有余而杀气不足,能通天地而不能入人世。他能做许多有利于人间的虚无飘渺大事,但却不能做轰轰烈烈的现实大事,不能胜任降妖伏魔的重任。欧阳世传更不用说,武学修养没有达到那一层次,人世间的执着太深,情感、金钱、名利欲望太多太强烈。唯有东方望,虽然不能说他现在有多高的武功、多深的内力,但他身上洋溢着阳刚的浩然正气,凛然不可侵犯,洋溢着来自内心深处仁爱之心产生的祥和之气,熙暖令人向往。他的内心宽容而不执着,有包容万物、海纳百川的气度,具有开拓性和自我发展性,不断地充实自己、扩展自己,敢于否定自己、超越自己。在他的眼里,“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小德同流,大德敦化,此天地之所以为大也。” 正是这样,神斧才感受到他的意念,才得以互相认可,才有可能相得益彰、相辅相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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