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弦声响处,箭已射出。
远处,那位西凉校尉连声音都没有发出,立即摔扑在地。
“有埋伏!”喊声骤起,西凉兵已经消失在树影里、草丛中。
看见西凉兵全部隐蔽起来,陈科索性站起身来,望那里草动就是一箭射去,一眨眼间,一袋箭已被陈科射了出去,随着陈科的弦响,一声声惨叫,此起彼落的传了过来。
箭程远,除了陈科外,其他人都静静的等着。对面似乎察觉到什么,喊杀声骤然响起,忽啦啦站起一大群兵士,猛然向这里冲了过来。
“啊——”
冲在最前面的几十个西凉兵士,猛然停住脚步,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呼声。
后面的兵士猛的停了下来,不知所措的望着前方,地上倒插着的竹签。
“嗖——嗖——嗖——”
随着陈科的手势,特战二屯的兵士,齐齐射出手中的箭。
“立即撤退,不要恋战!”
陈科一边大声喊着,一边站起身,和屯什长们,迅速的补射出手中的箭。
井然有序中,陈科率着二屯,迅速撤到了三屯战斗位。稍微看了一下,进退自如,陈科点了点头,对三屯长吩咐道,
“派人通知一屯,不要布置阻击阵了,在第三个阻击阵等我们。”
“是!”三屯长应了一声。一名兵士迅速离开阻击阵,向一屯方向跑去。
西凉军已经追了过来,小心的很,都矮着身,前面的兵士们,还举着盾。
陈科轻笑了一声,等最前的兵士进了射程,陈科拉开铁臂弓,就是一箭。“啊——”惨叫声中,盾牌后面的兵士,已然扑倒在地。
又是一片混乱,又是竹签阵,又是一片惨叫声,又是一片箭雨,又是一阵补射。等西凉兵士终于冲过竹签阵,陈科一行,已经消失在西凉兵士的视野中。
“校尉大人,这样行不行?”
“没事,四次阻击后,等他们的气泄了,就该我们出手了。”陈科回头,向发出疑问的屯长说着,又扭头对周泰说,“呆会,跟我一起向前冲,敢不敢?”
周泰射术不行,两次阻击,周泰均是一箭未射,正在木纳的发着愣,突然听到陈科问话,立即反应过来,应声答道,“敢!”
西凉军再次出现在眼前,不过,出现在眼前的西凉兵士,是密集阵形。
“校尉大人,他们是密集推进。”一位屯长急急的向陈科喊着。
“听我口令,全体齐射后,立即撤退!”
陈科无奈的望着密集推进的西凉军,发出命令,等着西凉军的推进。
漫天箭雨从天落下的同时,西凉军也发起了冲锋,不过,陈科并没有和西凉军纠缠。
“草他妈的!有种的别跑,一对一单挑!”
望着陈科一行迅速离开的身影,一位西凉校尉愤怒的吼着。
“校尉大人,他们要单挑呢!”周泰突然问道,
“单挑个头!有毛病不是?他那破命,早晚是我们的!恩,这次仗打完了,你给我好好练箭!”陈科瞥了周泰一眼,轻骂一句。
“是!”周泰轻声的应着。周围,传来其他特战兵士善意的笑声。
西凉军似乎越来越焦躁,一边扯着嗓子骂着,一边沿着山道慢慢的向前推进着。
陈科听着后面不断传来的怒骂声,笑着说道,
“看看,急了吧!这么急的寻死,还要我们单挑个什么劲儿!”
周围一阵轻笑声,笑声中,已经赶到第四个阻击阵地。陈科惊喜的发现,第四个阻击阵地,路的高处,已经垒了不少巨石和大木。
“呵呵,就这里吧!省得他们老急着寻死。等他们近前百步,一屯、二屯推石头,三屯轻弩;石头推完了,一屯、二屯放冷箭,箭射完了,一起向前冲;三屯,立即解下箭袋、弩袋,和所有不相干的东西,准备冲锋!”
轰隆隆的巨石声中,密集的西凉阵型,像着了惊吓的鸡窝,呼啦啦的,一下子就乱了。还没有来得急冲锋,密集的弩箭,已经将那些逃过巨石,正打算向前冲的兵士,射成刺猬。
“杀啊!”陈科跳了出来,高高的军刺举起。三屯的兵士,几乎全来自西园,嗷嗷乱叫着,跟着陈科,冲下山坡,向混乱的西凉军冲去。
经过陈科的精心调教,三屯的西园兵,化繁为简,结合陈科的简单高效的刺杀、劈杀,战力已经远远超越了西园时代。
成锥型阵的三屯,跟着陈科,像一小群老虎般,猛然扑进了羊群,肆意劈杀着惊慌失措的西凉兵士。一屯、二屯的箭,也一拨接一拨的,向依然密集的西凉兵射去。
“一、二……十九、二十”陈科在心里默默的数着,一如从前,手中的军刺,冷漠的上下左右劈拉着。身后,紧紧跟随的周泰,已经浑身是血,正死力的砍出每一刀。平时沉默的三屯,像火山喷发般,爆发出恐怖的能量,嗷嗷的嘶吼声中,西凉兵士一个个的倒了下去。
彻底混乱的西凉军前部,在后部还没有来得及调整时,将西凉军后部冲了个混乱。
紧紧跟着乱兵的陈科和三屯,迅速冲进西凉军后部,奋力厮杀着;箭、弩,像雨一般,射进开始混乱的西凉军后部。
——————————————
谈刚率着所部,已经退了几个山冈和树林,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摆脱西凉兵的追击,漫山遍野的西凉兵,像蚂蚁般,蜂拥而至。
护送的百姓,还剩几百人,紧紧跟着谈刚的大队。兵尉报告说,箭支已经完了。谈刚无奈的听着兵尉的报告,再次下达撤退的命令。
——————————————
“有没有探听到校尉大人的消息?”
斥候还没来得及报告,独孤卑劈头就问,
“禀报将军,校尉大人和张猛将军那里,依然没有消息。”
“再探再报!”独孤卑焦躁挥了挥手。
……
“报!颖川郡已经派出骑步两万,正向阳城进发!”
“报,不明骑军大队,业已失踪,去向不明!”
“报,谈将军那里,有百姓逃出,听百姓说,追兵很多,谈将军已经战败,正向山中撤退!”
“报,校尉大人和张将军那里,依然下落不明!”
……
夜幕,渐渐的拉了下来,空气中,凝集着不安的气息。独孤卑焦躁的走来走去,没有人知道,这个夜晚,是否依然安宁。
——————————————
“打扫战场,只要弓和箭,其他的不要;清点伤亡情况,准备撤退,和张猛大队汇合。”
天色渐渐黑下来时,陈科望着已经不可能汇集的西凉溃兵,喝止了继续追击的特战曲。
三位屯长,很快报来了伤亡数据,五十七人轻伤,一人重伤不治。
陈科望着抬过来的兵士的尸体,俯下身子,在兵士的胸口处听了听,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陈科想了想,解开兵士的衣甲,仔细查看了伤口,胸部的伤口很深,是从正前方直接刺进去的矛伤。
陈科站起身来,对一位屯长说道,
“包裹起来,等回阳城后,派人送回合肥安葬!”
在火把的照耀下,下半夜时,陈科一行终于追上了张猛的大队,追上张猛大队时,张猛的大队人马,正在歇息。
“什么人?”警戒的兵尉,迅速发出示警的高喝。
“是我,陈科,我们已经过来了。”
听到声音的张猛,站起身来,迅速的向陈科这里跑来。
“校尉大人!如何?”
“只有两千来人,逃掉的,不会超过四百。特战曲一人阵亡。你这里情况如何?”
张猛摇了摇头,说,“没有联系到阳城,听老猎户说,这里离出林子已经不远了。怕危险,就在这里过夜,等天明后再走。”
——————————
夜晚,终于过去了,陈科懒懒的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启禀校尉大人,已经联系上孙观将军。独孤将军的骑部,在孙观将军左近;谈将军已经战败,下落不明;对方的三千骑军大队,突然失踪,下落不明;对方的大队,正从嵩山向阳城方向进发。颖川援军昨日已经出动,大约今日下午时分,可以到达阳城。”
张猛向陈科报告着,陈科等张猛说完,问道,“对方的目的何在?是否查清?”
“阳城陶校尉派人来,说,对方的意图,似乎是截杀将军以及我部。对方的骑军并没有严密监控阳城方向援军,似乎等我军出山林后,对我军实施打击。”
陈科皱了皱眉头,扭头向满身是血的周泰说,
“去,让特战曲三位屯长过来,一起商讨局势。”
————————————
张绣的骑军大队临时营里,张绣正仔细的看着送来的线报,良久,张绣才抬起头。
“都尉大人!我们是否可以行动?颖川的援军,似乎快到了。”一位校尉见张绣抬头,问道,
“不!等陈科和他的工匠大队出现,我们在松林岗一带,对他们实施攻击。独孤卑和孙观部,不去理会。颖川援军,他们来了,我们也该走了,呵呵,让他们来收尸吧!”
“这个陈科,居然玩金蝉脱壳,呵呵,玩吧!去,通知胡车儿,务必全歼谈刚所部!金蝉脱壳,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我看你如何通过松林岗。”
张绣狠狠的一拳,砸在临时搭起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