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和我说说你那位朋友的事吗？我很好奇，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坐在堆满花枝的工作台后面，林晞问道。
靳明有些晃神，好像听到了一个人在以第三人称询问自己过去的事。
“她和我曾经是同学。其实你和她，不一样……”靳明顿了顿，“她很活泼，有些古灵精怪。喜欢搜罗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每天放了学都想着去哪里玩，恨不得每天都在外面漫游到天黑才回家。虽然好动，但她的功课很好。她还，很有胜负心，不喜欢在考试中输给我。”
“哎……果然很不一样，跟她比起来，我是个很无聊的人吧？只会弄弄花草。”林晞将修剪好的花插到预先准备的花篮里，再让助手整理好装饰物。
“老板，要开始做新娘的捧花了吗？”
“嗯，捧花要仔细做才行。”
靳明帮着林晞拿来事先挑选好的花，开始做新娘手里的捧花。
“你的那位朋友，如果她还在你身边，应该会幸福吧。”
“嗯……大概会。”
林晞不知从何时知晓了靳明会读人心思的把戏。对，在林晞看来绝对是把戏。
“来来来，猜我心里在想什么？”林晞一把捧着靳明的脸，要与他四目相对。
那双黑溜溜的眼睛里，总是蹦出千奇百怪的想法。昨天就满脑子都是长翅膀的马在天空中奔驰。
“你在想……敲锣打鼓，红色花轿……这不昨天街上的迎亲吗？等等，你不会想冲过去抢新娘吧？……不对，新娘是你自己？！新郎……新郎是……”靳明随着林晞幻想中的视线，一点点看清了站在远处满怀期待的新郎的脸，是他自己。
那是一种甜蜜的无奈感。他是天使，只要他愿意，他可以护林晞一世周全，护她平安喜乐。如果能陪伴到她举行婚礼的时候，靳明应该是站在神父的位置聆听她的誓言，见证她的幸福。但无法成为她的幸福。
林钧坐在车里，等待。这样的等待在离开林钧的生活很多个世纪以后，又回来了。
他等林晞和靳明一起走出花店，就像旧时，他在学堂门口等林晞和靳明走出教室。那些个等待的时间里，林钧总是忍不住猜，他们今天又会聊些什么？那些话题永远那么新鲜有趣，永远都是林钧无法参与进去的。
隔着一辆车，一扇车窗。隔着一条马路，隔着一个门框。林钧依旧是个旁观者。
林钧握着一个造型可爱的暖手宝在手里，这款主打少女市场的暖手宝，就这样和谐地握在他手里，一个不苟言笑的男人手里。晃神的时候会以为自己手里握着的是那个少女的手心。
在漫长黑暗的时间长河里，这样的温度尽管只有一点点慰藉，但足够他继续这样生活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