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花拾出现在镇妖塔前的时候,就有守卫的人通知了佛使朱雀,只见昏暗的星辰中,一个五官艳丽、身穿火红衣裙的女子接到消息便匆匆赶到门前,看到的便是面前失魂落魄、衣衫不整的花拾,眼中闪过暗光,朱雀语气讶异:
“神君怎么这个时候来镇妖塔,可是有何要事?”
花拾一甩烟青色衣袖,语气淡淡:
“没什么,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朱雀侧了侧身子,却并未被他的威压震慑,这些年,神族日复一日地衰败下去,她们佛界却如日中天,她虽然身为四使,轮地位是比他花拾矮一头,可若说修为,只怕三个花拾也不是她的对手。
朱雀眼中闪过一抹不屑,语气却依旧恭敬道:
“神君可能不知道,镇妖塔近来有异动,有妖魔想要趁机逃出,我佛正在修补,故而下令这段时间无论是谁,都禁止入内。”
花拾闻言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连我也包含在内?”
“神君身为九幽的一分子,自然包涵在其中。”朱雀不卑不亢地答道。
花拾面色一黑,“若我非要进去的话呢?”
朱雀目光一闪,“属下自是不好阻拦神君……”
“哼,你知道就好……”
“不过……”朱雀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不过佛尊确实说了,所有人不得任意出入,若神君非要硬闯,也未必不可,但是后果嘛……”朱雀缓缓把入口让了出来,朝花拾行了一个半礼,语气莫测,“也就只能神君自行承受了。”
她给两侧蠢蠢欲动的守卫闪了几个眼神,原本还要上前阻止一二的守卫立刻自觉地做回了背景板。
花拾摸着鬓角的一缕细发,看着面前半鞠着身子的女人,薄唇微勾,露出一抹嘲讽,
“有什么后果本君自担着,自然是不会麻烦佛使的……”
说完冷哼一声,衣袖一拂便走了进去。
朱雀身形不动,只是无人看到她低垂的目光中倏地闪过一抹黑气。
镇妖塔,第九层。
如来静静地端坐在九色莲台上,神色淡然,看着面前小小玲珑塔中丝丝缕缕溢出的黑气,眼中闪过一抹嘲讽,
“你似乎恢复得不错?”
“般若!当年若不是你使诈,本尊又怎会有今日?”
嘶哑凄厉的男声从那团墨色中传来,在空荡的阁楼中久久回响。
“天道循环,与本尊使不使诈又有何关系?”如来神色淡淡,秀眉上挑,仿佛并未感觉到对方的气急败坏。
“九幽那群蠢货,谁能想到你根本就是一个佛口苦心的鼠辈!”魔尊噬天语气充满不甘,“十万年前九幽之巅,若不是你居然使阴招,本尊岂会输与你!般若!亏你自诩天地清明,哼!本尊认为你不过是一个只会使阴谋诡计的小人!”
如来端坐莲台,看不清神色,只露出光滑白皙宛若处子的下巴和粉白的唇,声音清冷:
“输了就是输了,你本就为天道所不容,本尊不过替天行道罢了。”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不甘心又如何?”
如来唇角微勾,只见他玉指在胸前画了一个金色的阵法,袖子一拂,那团金色的光就化成了一个钟一样的形状猛然朝那小塔状的乾坤锁上罩去。
而原本溢出丝丝缕缕的黑色却在这时忽然大量涌出,就在金钟罩下来的时候,那团黑色化作了一个黑色的镜面把它狠狠阻挡在乾坤锁的上方,久久都没有落下。
而原本牢固的乾坤锁却在这时渐渐割裂出无数的裂痕,而且裂痕还有继续增大的趋势。
噬天阴笑:“般若,你困不住我!”
“那可未必。”如来语气淡淡,只见他双手朝虚空一指,在胸前一个交和,一个发力,贴着面颊层层叠叠的流苏被劲风吹起,露出那张雌雄莫辨的俊脸,只见他额间的金色莲花忽然渐渐变得殷红,一滴血色从如来额间飞出,落于他的指尖,然后只见他忽然朝那面黑色镜面上一甩,原本与金色势均力敌的魔气眨眼之间就消失殆尽,半透明的金钟簌地罩住了乾坤锁,发出“咚”地一声闷响。
而原本裂痕交错的圆弧状的乾坤锁也在这一刻化为了齑粉。
只见那团黑色还想要挣扎,却在撞上钟壁的那一刻仿佛被什么烧灼一般发出“滋滋”的声响。
噬天一阵惨叫,如来淡淡地看着原本嚣张的黑气把自己团成一个小墨团,蜷缩在金钟中瑟瑟发抖,那双超然物外的眸子闪过一抹凛冽,
“此阵乃我精血所化,有我在一日,你便休想破开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