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索然,花拾随意地披上外袍,并未惊动寝殿外的人,身影一晃便化作一道流星消失在了夜空中。
凡界。
云梭成大字型躺在草地上,感觉身体被掏空。
他本以为这个地方不过就是一块普通的草坪而已,实际上,它的确只是一块草坪而已,但却是一块根本望不见边际的草坪。他不知道自己已经走了多久,好像只走了一小会儿,又似乎已经走了很多日子,无奈头顶上永远都是蓝天白云,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更没有昼夜更替,他根本确定不了时间的流逝。
如果说走了很久,可他并不觉得口渴,也不觉得饥饿;如果说没走好一会儿,他却觉得浑身上下都脱力,累得眼皮都开始打架了。
云梭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最终决定,躺在草地上休息一会儿再找出路吧,他实在太累了。
河神宫。
高大巍峨的水晶宫中,只见上首漆黑的宝座上斜躺着一个身披火红衣袍的男子。
只见他头戴墨色玉蟾桂冠,宽大的火红长袍显得他身形有些瘦削,衣袖边镶嵌着丝丝墨色花纹,给他增添了几分神秘的高贵。有些病态的面容显出几分苍白,双颊却带着点婴儿肥,一双桃花眼宛若泼墨,给纤弱的他增添了几分性感和狂野,高挺的鼻梁下,一张红唇殷红胜血,愈发衬得少年眉目如画。
殊不知,这个外表纤弱的男子,便是那传闻中剜人心、饮人血、杀人不眨眼的河神墨澜川。
传闻他的原身是一条蛟龙,生性放浪形骸,每年的河神祭都会强迫凡人给他供奉一位貌美如花的少女,作为河神的新娘;
传闻他眉目如画,明明已经是一个千年老妖怪,却顶着一张十八岁少年的娃娃脸;
传闻他弑杀嗜血、邪恶随肆,手下冤魂无数,能惊起百鬼齐哭,连天道都奈何不了他……
然这些,终究只是传说。
此时的墨澜川懒懒坐在上首,他左手撑着自己苍白得有些过分的脸颊,右手的食指指尖挑着一枚金色的小铃铛一晃一晃,在空荡大殿中央,清脆悦耳的声音虽动听,却又染上了几抹阴森之感。
忽然从门外闪进一道影子,定睛一看,却是一只头戴龙虾头盔的侍卫,只见他向墨澜川行了一礼,恭恭敬敬地说道:
“主上,海荥阁的那位姑娘已经醒了。”
墨澜川闻言缓缓把铃铛收进衣袖,那双桃花眼闪过潋滟,磁性低沉的声音性感又危险:
“她说了什么?”
“回主上,她什么都没说,道是一直在怀疑神宫便是传说中的归墟之地。”
“哦?”墨澜川眼中闪过兴味,“归墟之地么?”
“是的,那位姑娘确是这般说。她以为我们乃归墟之国,看那表情,似乎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失望……”
“有意思,有意思,”墨澜川从上首起身,火红的长袍划出一圈又一圈的波涛,他缓缓走出宫殿,
“走,本君但要去看个稀奇……”
海荥阁。
重繁对这周围的一切都抱有一种莫名的好奇与热情,她这里瞧瞧那里摸摸,怎么也看不够,可心底的疑惑也随着兴趣的上升而不断扩大。
这里真的是归墟之国么?她怎么觉得着越来越可疑了呢?
重繁捏起一盆海珊瑚树上的一只双翅长得像鱼尾巴一样优美的蝴蝶,眉头皱得可以夹死一只蚊子,
“这是……鱼尾蝶?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怎么就匪夷所思了呢?”
“传说归墟之国本就存于虚空之中,混沌灭绝,天道混乱,又可能出现海底的生物呢……”然而说着说着重繁就发觉奇怪,刚才是谁搭的话?
目光朝声源处望去,却见一身红黑长袍的纤弱少年倚靠在门边,一双桃花眼波光流转,却见他红唇微扬,
“哦?原来归墟之国是这样的么?”
重繁感觉到有点不对劲,眼中闪过一抹防备:
“你是谁?”
“我啊,”墨澜川朝她走近一步,指尖拽着那只金色小铃铛叮铃作响,格外好听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重繁闻言眉头又是一皱,看着少年一步步接近,一身风流俊美的气质,淡淡的清香从他身上飘了过来,重繁鼻尖发痒,她淡淡地看着他:
“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墨澜川却毫不在意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丝丝缕缕的冷意,只见他忽然朝她伸出右手,露出掌心金色的小铃铛,金色的铃铛与他有些苍白的手掌放在在一起,看起来格外的孱弱精致,墨澜川歪着头看向重繁,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满是纯真,
“就凭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