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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七十四节:恶魔与巨像(上)

自从双脚踏上岛屿的瞬间,奥斯卡特便差点被一段掩藏在泥里的树根绊倒。当时,拉塞维亚与杰诺克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站着,他们一起大笑起来,让他好不尴尬。

“我打开这扇门,不是让你们来游山玩水。”他吼道,“保持前进!”

拉塞维亚很快收敛起来,可杰诺克却一直在旁边偷笑。主教大人的表现感染了一批信徒,他们虽什么都不知道,却也毫无根据地加入了一旁偷笑的队伍之中。不过,他们很快就笑不出来。

因为从密林中射出一只利箭,直取向杰诺克的咽喉。主教大人以不可思议的快速躲过了这一箭,箭头贴着他的脸皮擦过,误中了跟在后头的拉塞维亚,穿透她的肩窝。

当女人的尖叫打破清晨的宁静时,转眼间所有人都投身到战场之中。数以百计的利箭从树丛里暴射而出,人类战士信徒走在队伍的最前方,他们多数都持刀带盾,穿着粗糙的硬皮甲或锁子铠,但仍在眨眼间就被放倒了一整排人。活着的人立刻聚拢在一起,将他们手中的盾牌组成了一道盾墙,虽然不断有人被从缝隙中穿入的箭枝射倒,但却为他们身后的牧师们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有了上回的教训,牛头人们不敢随便召唤出狂燥的无法控制地恶魔安卡沙。它们召唤了一队布雷祖魔加入队伍,“兽之主君万岁!万岁!”之后牛头人们毫无畏惧地冲了上去。霜巨人带着科斯彻奇的猎犬和瘦长阴沉的麦瓦文恶魔跟在后头,“科斯彻奇万岁,霜巨人之王万岁!”它们狂叫道。

不知怎么的,奥斯卡特却没有喊“恶魔主君万岁,狄摩高根万岁”之类的想法。他找到一块有大半人高,表面长满了苔藓的石头,低头蹲在后面,小心地观察着战场上的一举一动。

他听见有人惊讶的咒骂,还有恶魔们因为兴奋而发出的吼声。他看到对面的敌人,穿着绿与银色交织的精致铠甲,手持长弓,身体大半包裹在土黄色的披风中。可令人吃惊的是,它们全是一具具没有血肉的骸骨,枯萎而黑黄,只有空洞洞的眼眶里闪出两点金黄色的光芒。

它们是精灵,奥斯卡特知道这一点。虽然极少有精灵会成为亡灵,不过一旦成为亡灵,精灵们不会失去他们生前的任何技能。它们的利箭好像长了眼睛,极少会有落空的时候。但当牛头人们带着深渊的恶魔们杀到时,它们开始后撤。这些已变成了骸骨的精灵,无法抵抗恶魔们的暴力。

他突然听到拉塞维亚的喊叫,她正向他奔来。“救我,”她说,“我流了很多血。”

“滚开,”奥斯卡特急的大叫,“别让它们注意这里!”

他的话音未落,一只箭便落在离他的脸不到一寸远的地方。幸好箭头擦到石头,然后改变了方向。他怒不可遏,一脚将女人踢的老远,“臭婊子,你想害死我!”

杰诺克把她拖到一旁,然后用神术为她止了血。奥斯卡特看到她,发现她正用一种愤恨的眼睛盯着自己。人类的蠢货,迟早让你不得好死。他心想。

就在这时,密林中响起三声愈来愈长的号角。之后,精灵亡灵开始退向密林深处,战士与恶魔们一路追去,而奥斯卡特和恶魔的牧师们则稍有滞后。“快走吧!”他朝杰诺克喊道,“这女人可不值……”

在他说话时,戴在手指上的深渊默示录突然狠狠地“咬”了他一口。彻骨剧痛,疼的他当场弯下腰来。眼睛一片模糊,耳朵里尽是一片“嗡”声,可同时,他也听到对面的主教正朝自己尖叫。

“龙!”

虽然身躯庞大,但泰伦•道格拉斯相信,自己在俯冲的时候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然而奥斯卡特却在最关键的时刻弯下了腰,鬼使神差地躲过了它致命的撕咬。只有几颗锋利的龙牙从他的背上划过,留下了数道并排地伤口。

巨龙掠过时,可怕的冲击力将奥斯卡特推出十多尺远。一阵阵的天旋地转中,世界颠来倒去,四周的景物变成了模糊的一片。他听到一个愤怒而粗犷的嗓门在叫喊:“死吧!你这多管闲事的废物!”然后是黑暗原力的爆炸声,重物撞击声,还有人类沉重的喘息。

拼尽全力,奥斯卡特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起。他万分痛恨自己现在这具柔弱的人类身体,但他也明白,现在还不到召唤自己真正力量的时机。睁开眼时,他看到杰诺克正与那条差点要了他小命的巨龙搏斗着。他们在密林中横冲直撞,战场上的其它人全都远远地避开他们。

他觉得晕头转向,然而战场上的情影也如他的脑袋一样是一片混乱。三声号角响过之后,林子里突然冒出好多魔像,有那软滑粘腻的土魔像,还有力大无穷的石魔像。奥斯卡特看到一只牛头人被埋伏在泥地里的魔像拉倒在地,它虽然拼命挣扎着,身体却仍不断地被拖入地下。最后,它挥起斧子,活生生地斩断了自己的一条腿。疯狂的恶魔安卡沙被再次召唤到战场上,但这回它没能高兴多久;一具漆黑的铁魔像从暗影中冲出来,挥起巨拳狠狠砸在它的脑壳上。恶魔的牧师们在旁边看到了这一幕,他们立刻召唤了一批食铁兽,然后让这个战场变的更加混乱。

奥斯卡特躲到一旁,他环顾四周,确认了暂时没有其它人想要自己的性命。然后,他将深渊默示录调转方向,紧紧握在左手的掌心。当黑色的血顺着他的手掌流出来时,他将嘴唇轻轻贴到拳上,小声,但清晰地念出恶魔主君的名字。

“Demogorgon”

尤如一颗投入黑湖的石子,无数黑色的波纹自奥斯卡特的掌心发散出去。这是恶魔的不传密法,是深渊中最可怕的魔法之一:天诛末日(ApocalypsefromtheSky)。准备这项法术原本需要付出极大的牺牲:不仅需要一件次级神器作为法术的材料,还要整整一天的施法时间,并吸取施法者本身的部分神智作为引导。在付出这些代价之后,施法者换来对方圆10里内的所有存在进行彻底毁灭的能力:腐败与毁灭的源力从深渊中喷涌而出,将法术作用范围内的一切化为灰烬,同时也包括了施法者本身。

这其实是个很糟糕的法术对吧?但恶魔主君改良了它。恶魔主君限制了它的破坏力,增强了施法者对法术的控制能力。而且,作为对自己忠诚信徒的奖励,当他们借由指定的神器施展这个法术的时候,施法者能获得一个虽然只有十分之一威力,但却不会伤及自身和所有恶魔主君信徒的“天诛末日”。

而十分之一的威力已经绰绰有余。

以奥斯卡特为中心,黑色的冲击波无声地扫过周围的一切。好像一张永不满足地大嘴,腐败与毁灭的原力将一切挡在它们面前的存在化为乌有。片刻之后,这里只留下一群仍不知发生了什么的恶魔与信徒。射箭的骷髅消失了,或坚硬,或湿滑的魔像消失了,甚至没有留下一株树,一根草,就连地皮也被刮去了深深的一层。

剩下的人环顾四周,只能看到一片平整的黑色焦土。战斗在多数人还没注意到的时候就突然结束了,甚至没有留下一具尸首与任何战利品。人类信徒多惊讶于他们自己竟安然无恙,等他们回过神来,丛林中立刻响起了一片赞美恶魔主君的祈祷和歌唱声。

“见鬼!你有准备‘天诛末日’,为什么不早用?”过了一会儿,杰诺克跑过来朝着奥斯卡特叫嚷。他看起来很狼狈,想必刚才与巨龙的战斗并不轻松。“我刚才差点就被那条笨龙咬到!”

真被咬到才好,奥斯卡特心想,我还没怎么瞧见这里的龙是如何咬人。“那条龙呢?”他大声质问对方,“你觉得我会为了几具魔像和一群骨头架子用上这样的法术?”

听见这话,杰诺克狠狠瞪了奥斯卡特一眼,他哼了一声,舔舔自己干裂的嘴唇。“跑了,一眨眼就逃的看不到了。”

奥斯卡特瞄了眼战场上的情景,发现自己这边的损失出人意料的小,虽然个个带伤,但牛头人、霜巨人以及魅魔这样的主力成员一个未死。人类信徒的伤亡不小,但也并非无法接受,他们本来就是恶魔们的盾牌和炮灰,向来如此。

但一想到刚才深渊默示录留下的警告,他便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杰诺克主教,我们必须立刻动身,赶快离开这个地方。”他回头一边吩咐,一边小心地扫视着附近的密林山石。“我们只是暂时消灭了它们,但相信还会有更多敌人。”

“大人,我们的战士需要休息。”杰诺克幽幽地回答,“他们伤痕累累,你得给我们的牧师一些时间,让他们为战士治愈伤口。”

说完后,杰诺克便自顾着走到那只斩断自己大腿的牛头人前。他低声祈祷,将一发“再生术”施展到牛头人的身上。奥斯卡特知道,虽然这只牛头人的断腿能很快长出新的来,但毕竟还要等待一段时间。摸了摸仍有些生痛的手指,他突然有了种强烈的感觉:自己已经没有时间了。“要怎么搞随你的便,”他告诉杰诺克,“所有能走的人通通跟我上路,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比如活到晚上。”他冷冷地环顾四周,“谁不愿听我的命令,我保证他活不到太阳下山。”

他虽这么说,但那怕是那些还能走的人,也没有多少马上开始行动。他不断驱赶和鼓动,渐渐地,有些人加入到了前进的队伍中。然而,他的努力终究是晚了一步,在断腿的牛头人长出新腿之前,它们脚下的土地已经猛烈的震动起来。

隆隆颤音在耳边回荡。空气中,突然有沉重悠扬的号角长鸣。这号声从四面八方而来,轻重不一,此起彼伏。好似密林中真的隐埋着十万大军,它们从四面包围这里,暗伏在四周的密林山石之间,等待着最后进攻的命令。

“啊!啊!”奥斯卡特听到有人在哭喊:“魔像,大魔像来了!”

他循声望去,然后倒抽了一口冷气。在自己的东面不到半里的地方,一具空前庞大的魔像正慢慢地从石山与丛林间升起。它很快就超过了密林里最高的树梢,而且还在不断升高。无数的土石正从魔像的身上掉落,阳光下,它正闪耀着光彩夺目的密银亮泽。它的身体刻满精美神秘的花纹,四肢粗壮而均称。在它巨大的金属头颅上,一双巨眼里透出暗金色的光芒。

杰诺克跑过来,紧抿着嘴唇,用眼神询问他接下来该怎么办。

“别看我。”奥斯卡特无奈地开口道,“那怕我有一打炎魔,恐怕也战胜不了一具密银巨像。”他摇了摇头,“帮我顶住一阵子,我想,我们的主君陛下一定会有办法……”

PS:有几点不好意思.

一来,熊最近的状态不好,星期六天基本在昏迷的状态下渡过,都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

二来,熊最近在用OPENOFFICE,这破玩艺儿拷到网页上没有段首空格,大家见谅.

另:最近可能会写一点点有关小珂娜的外传,写一些感动和感受.熊一直想写点有关辐射背景的东西,但一直没真正开始.(注:FALLOUT和DND一样有TRPG部分,而且应该比DND有更多支持者)

唉,可能还是没精力写.

每天8点回家干家务的可怜笨熊小媳妇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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