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能主持见那血色妖影攻了过来,目光变得更加静如止水,左手成掌轻轻向前一推,身后的金色佛像虚影随着他的动作,也推掌向前,一片刺眼白光闪过,随后是震天的巨响和漫天的粉尘,震得一众僧人耳朵嗡嗡作响!
待一切恢复平静,灰尘散去,大殿外青石广场上,盘坐在地的慧能主持,却仍然保持着姿势,手掌平伸,一动不动,而他的正对面,血色的妖影静静站立着,默默的注视着慧能主持,然后竟然一言不发,浑身竟炸做一股股血色之气,四窜逃逸在空气中,消失不见。
见那血影消失,主持仍然坐在地没有反应,一些胆大的僧人小心翼翼的朝慧能主持靠拢了过来,连声呼唤着主持方丈,慧能主持却依然保持着纹丝不动,于是有僧人伸手碰了碰主持,丝丝鲜血却猛地从慧能主持的嘴角溢了出来。
“主持!主持!这个时候周围的僧人开始有些慌神了,几个僧人扶住主持,一只手颤颤巍巍的向着主持的鼻息试了过去。
“主持!主持……他……圆寂了!”伸手的僧人,一屁股坐到地上,怔怔地看着面前容貌依旧的主持,不敢去相信。
“阿弥陀佛!”一众僧人纷纷跪倒在地,面色肃穆,双手合十,朝着主持圆寂的方向深深叩拜下去。
然而,就在与此同时,谁也发现此刻被他们忽视的那奄奄一息的虎妖,不知何时恢复了一丝力气,重新变化为人形,一只断手夹着那污秽变黑的袈裟,另一只手拦腰抄起智衍,竟然还饶有余力,连续几个跳跃就翻出了墙垣,一众僧人看过去,却只看见一个隐约的背影,已然是追之不及。
暴雨过后,古道深幽,老旧残缺的青石板上一尘不染,然而这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的韵味却无人欣赏,智衍被虎妖抓在手中,带着极速奔跑着,那里有心情去想其他。
智衍在用尽全力的挣扎,然而却丝毫没用,紧箍着自己腰间的爪子犹如金石般坚硬,就算他用上那身体内乳白色的气息,也仅仅是在虎妖的爪子上留下薄薄一层如灼伤的痕迹,反而迎来虎妖的一顿暴打,渐渐地智衍也开始疲惫了,他安静了下来,仔细的细想着这虎妖抓他一个小和尚做什么。
灵光一闪,智衍突然想到一个可能,就是那个血色的人影,曾对着他说过“原来如此!”这句话。
难道说是那血色人影发现了他有什么值得在意的东西,所以才这么说,但自己有什么能引起这些妖魔注意的东西呢?这虎妖已经拿到了寺院最重要的传承物木槿袈裟了啊!要说自己有什么比较有价值的东西,就是只能是那莫名进入自己身体变成胸口刺青的无间地狱画册。
这时智衍突然回忆起曾经在禅房主持对他说过这画册中藏有绝世功法,可能与成仙成佛有关,但是与之相对的其中也有那上古妖魔印记在内,很可能印记里包含有妖魔修炼的绝世功法的秘密,而且容易被妖魔感知到,难道就是这虎妖感知到了,所以才抓自己不放,或者仅仅因为那血色人影所说的话引起了虎妖的注意。
“不知阁下,抓我一个俗家弟子是为什么啊?”智衍冷静地想了一下,决定还是先试一下这虎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嘿嘿,小子,是大王我闻到了你的肉香味,想抓你回去生食打牙祭!”虎妖瓮声瓮气,侧着虎脸露出森森尖牙对着智衍阴笑道。
“哼!阁下若想吃我,就不会一路抓着我走了,阁下重伤在身,我想应该还没这么闲心吧!”
“哈哈……小和尚挺聪明的啊,可惜了,就算我有伤在身也不是你这个小和尚能反抗的,给我安静的呆着,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虎妖先是一笑,突然就变了脸色恶狠狠地威胁着他。
虎妖有伤在身,但是这行走的度确实不慢,不知不觉就快到了上山的山口了。
漆黑的夜空中,暴雨过后,一轮明月静悄悄的挂在天际一侧,树梢的雨水凝聚在叶尖滴滴嗒嗒往下落。
转过入山石,就可以看见智衍的阿爷所搭的茅草棚了,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智衍泣血般悲嚎了。
眼前早已不见往日熟悉的样子,一堆残破木棚垮塌在地,水洼中漂浮着破旧的衣物,一个熟悉的身影被压在木头下,生死不知。
“阿爷!”智衍看到这一幕,顿时震惊了,剧烈挣扎了起来,不顾自身痛楚,狠狠向外拽着。
虎妖很诧异这时智衍的反应,他强烈的反应,竟然让此刻受伤的自己有种抓不住他的感觉。
“是你爷爷?”
智衍这时那里管虎妖的问话,痛声悲号着,捶打着虎妖的爪子,大叫道:“放开我!放开我!“
虎妖哪里管他的挣扎,冷冷地在他旁边说道:“是我做的!”
“你?”智衍听到这一句,顿地回过头,悲号的声音戛然而止,扭过头,双眼通红,仇恨的目光死死地盯住虎妖的眼睛,“你说是你干的!”
“不错!碍事的老家伙,吃了都嫌塞牙!哈哈哈……”虎妖丝毫不惧智衍那双仇视的眼睛,反而十分得意享受那目光。
“畜生不如的狗东西!敢动我阿爷,我萧衍发誓此生必拆你筋骨,生咽你血肉!”智衍眼滴血泪,竭声嘶吼着,竟将虎妖头上的毛发吹的根根倒竖。
“小秃驴!你找死!”虎妖双目圆睁,顿时狂怒,举起他的身体,使劲朝地上狠狠砸下去。
“嘭”的一声闷响,饶是智衍暗劲巅峰的修为,身体还算结实,被虎妖这含怒一掷,当场混身筋骨受损内脏移位,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染红了泛白的衣襟。
然而被砸下在地的智衍,却丝毫不顾自己身体现在的状况,一手一滩和血的稀泥,在地上艰难爬着,朝倒塌的茅草屋爬去,昔日明亮的眼睛此刻无比的晦暗。
“小畜生!本想留你一命看看你身上到底藏了什么秘密,看来今日是饶你不得,看我生撕了你!”虎妖看着地上爬的智衍如此的执着坚定,知道已经没有可能让他自己开口说出秘密,去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冥冥中竟吸引着自己。
“那就去死吧!”虎妖跃到他身后,满眼寒光,一字一顿道,狠狠地抬起脚,找准了智衍的后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