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面的强子似乎没听到我说的话,脚上还是那么快,我又喊了他一句,还是没听见,我有些生气了。
“强子,你是不是聋了,我叫你你没听见啊”,说完我紧走两步拍了他后背一下,这一下比较有效果,强子停了下来,但并没有回头回答我,只是直直的站在那里。
我刚想要再拍他一下,突然这个场景似乎很熟悉,天黑黑的,周围全是雾气,静静的,连声虫子叫的声音都没有,我冷汗瞬间流了下来,我不敢去拍强子了,我怕他转头后的样子。
难道我那个梦是真的?该不会这么邪门吧,我越想越怕,眼睛盯着强子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时强子的身子动了,头也慢慢的向后面转来。
我的心提到嗓子眼儿了,脚抖的更厉害,就那么盯着强子一点点转过头,当强子完全转过身面对我的时候,我愣了,强子虽然一脸的僵硬看着我,可是并没有出现狐脸的模样,我心里踏实了不少。
可是强子这是怎么了,我也不敢问,就这样对视看了有四五秒钟,强子突然笑了,一开始笑声很小,后来越来越大,还用手指着我。
我知道了,我被这小子涮了,他在吓我。
“强子,你这样有意思吗?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吗?”。
“看你刚才的样子,笑死我了,怎么样?和你做的梦像不像?”,强子一边笑一边讽刺我。
他越这样我越气,上去踹了他一脚,强子也没想到我会踹他,被我一脚踹坐在地上,一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还指着我笑,笑着笑着突然脸色变了,也停止了笑声,用手指向我背后,“后……后……”,话也说不利索了。
“我说你有完没完,玩上瘾了是吧”,我刚要再上去补一脚,感觉背后有阵冷风,吹的我打了个冷颤。
这时我感觉强子似乎不像在开玩笑,慢慢的我转过头去,一个黑影站在我背后,吓的我两脚彻底没了动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那个黑影就站在那里看着我俩,过了一会儿黑影慢慢向前走了几步来到我俩面前,这时我才看清,正是那个灰衣人,头上还是戴着那个破草帽,看到他我和强子吓的更说不出话来了,狐脸鬼又浮现在脑中。
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灰衣人说话了,“跟我走”,说完转身慢慢向前走去。
我和强子不知所措,可灰衣人的话却又像有种魔力一样,我和强子强稳住心神,慢慢站了起来,相互看了眼默默的跟了上去。
“天一,为啥我俩要跟着他走?”。
“不知道,反正咱俩也出不去,说不准他能带我们出去”。
“你就不怕他吃了咱俩?”。
“要吃早吃了,不然还留着你说这么多费话吗?”。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着他走,总感觉在这山里只有跟着他才安全些,再一个我对他特别好奇,真想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
走了有快一个小时,七拐八拐的也不知道转了多少圈,最后来到一片小树林,在树林前方有一块空地,两间土坯屋立在那里,四周也没有围栏,屋前有一口缺了口的大水缸,一块大石台,屋里黑黑的,连个灯也没点。
灰衣人走进屋里点了根蜡烛,“进来吧”。
我和强子对视了一眼,我先迈进屋里,强子想了想也跟了进来。
屋里很简单,只有一个大方桌子摆在客厅中间,两条长木凳,墙边还有一个柜子,上面放一些日用的物品,还有一个里屋,用一个布帘挡着,应该是卧室间,桌子上摆着两盘干饼,强子看到干饼两眼就发光,还没等灰衣人说话就拿起一个咬了下去。
我还没来着急拦他,只听哎呦一声,再看强子一手捂着嘴,另一只手拿着干饼看来看去,“这是什么饼啊,跟石头一样硬”。
灰衣人没有说话,从柜子上拿起水壶,找了两个破碗倒了两碗水放在桌子上,“就着水吃,习惯就好了”。
我和强子这时也着实饿了,就着一碗水我硬吃下一个干饼去,强子吃了两个。
灰衣人坐在我俩对面一直看我俩吃完才说话。
“一百多年了,现在才来找我,真难得啊”。
一句话说的我和强子莫名其妙,强子看了看,“我俩没来找你啊,只是上山迷路了”。
“我不是在说你,是在说他”,说完抬头看向我。
我一愣,“强子他说的是真的,我俩真的是上山迷路了,我并没有想找你”。
“生死轮回,阴阳相极,你我师徒数百年,这是改变不了命数”。
我听的一头雾水,什么生死、命数?我转头看强子,他也正在看我,“天一,他说什么呢?”。
我摇了摇头看向灰衣人,“大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灰衣人突然笑了笑,“大叔?呵呵,记住了,这辈子也该轮到你叫我师傅了,不是大叔”。
师傅?什么叫也该?我更想不明白了,强子捅了我一下,“天一,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师傅了,还是狐……”,剩下的话他没敢说出来。
灰衣人这时起身进了里屋,不一会儿手上拿着什么东西,放在桌子上我才看清,是一个黄布包,打开里面是一张纸符。
我正看的出神,灰衣人不知什么时候抓住我的手往他身前一带,我只觉的指尖一痛,忙抽了回来,我中指上被他拿什么扎了一下,上面还有血迹。
再看灰衣人手上多了个小金针,很细,针尖上有滴血液正往下流,最后滴落在纸符上,再看黄纸符沾上我的血滴后慢慢由黄变成了红色,那一瞬间我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闪过了一下。
再看灰衣人不知使的什么手段,那张红纸符竟自己飘了起来,就在我和灰衣人中间,强子吓的躲到了一边,我倒挺好奇他这是怎么做到的。
再看灰衣人脸色凝重,看向漂浮的红纸符,“石天一,你仔细听好了,你……该叫我什么?”。
我纳闷,刚才他好像说什么我俩是师徒,难道是想让我叫他师傅,那我不就是他徒弟了,想到这嘴上不自觉的就说了声“徒弟”。
再看灰衣人脸色一变,刚要再说什么,飘在面前的红纸符这时突然自燃了起来,几乎是一瞬间就烧成一道烟不见了,连个灰渣都没有。
再看灰衣人一脸的沮丧,看着空中飘散的符烟一时有些失神,过了一会儿一拍大腿,“哎,都是命啊,我怎么就赢不了他一回呢”。
听的我更糊涂了,之后灰衣人不再说什么,起身简单说了句,“你俩到外面的那间屋子睡吧,明早一起下山”。
这是唱的哪出?我转头看向强子,发现这小子这时有些发呆似的在那,我过去拍了他一下他才缓过神来。
“哇靠,天一,你刚才看见狐……那个大叔露的那一手了吗?像变戏法似的,黄纸说变就变,说没就没,真神了”,强子一直躺在木板床嘴都不停。
“看见了看见了,我又不瞎,睡吧,就你话多”,灰衣人给我的印象太奇怪了,说的话奇怪,做事也奇怪,刚见面就收徒弟,我又不认识他。
想了许多也没想明白,这时眼皮也打架了,干脆不去想,先睡一觉再说,着实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