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幽此次见他,神情似过于冷淡了。不习惯之外,唐泽更多的是疑惑,便道:小幽姑娘,许久不见,你还好吗?
小幽微微停下,瘦弱的肩头在烛光下显得十分孤清。
转过脸,目光依旧垂着:唐公子,我还好,公子还有什么吩咐吗?
唐泽见她神情拘束,更是疑虑不定,莫非是出了什么变故?
小幽,你是不是不舒服?还是……还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唐泽小心地问道。
没,没什么,唐公子,你多虑了……公子没什么事的话,小幽告退了。
只是刚到门外,她又转过身,朝唐泽幽幽地看了一眼,道:还有,公子最好尽量呆在房里,不要随便走动。
唐泽一愣,正要问明原因,小幽却已匆匆的走了,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里。
唐泽望了一会,不安而黯然,总像是失落了什么。小幽这到底是怎么了?
他叹口气,只好掩上门,重新转回这个他曾经让他睡过一觉却几乎送命的房间里,久久呆立。
小紫说那天他睡着的时候,是洛陵公主将他从这里送出去的,想来真是不可思意。
今天又回发生怎样的事情呢?唐泽如此的想着,竟然再不敢入睡,只是空坐在这个看去一派古气的房间里独想心事。其实他原本也就不困。
时间渐次的飘去,窗外依旧是月色苍茫。
坐了很久,唐泽忽然很想出去走走。虽然小幽那样告戒过他,可屋内也实在是太闷了。
况且小幽越是那样说,越是激发了他的好奇。凭他的直觉,月院今天肯定会有事情发生,而这事又一定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壮了壮胆子,唐泽终于开门出去了。屋内蜡烛依旧燃着,他不想让人知道他不在屋里。
仰望月亮,唐泽顿觉心神舒畅了不少。他其实是很喜欢月色的,只不过曾有杂志上说过,一个人如果接触了月光太久,就会患上一种名叫“月狂症”的病症,并举例说加利略就是因为这个而疯掉的。
唐泽不知这种说法是否属实,只是他那之后便再没敢太多的接触月光。可见他果真是个细敏的人。
此刻身置月院,他当然再无法回避。而且此处的月亮似乎永远都是那样的亮且圆,甚至连位置都是固定的。他忽然想起这些在月院生活的人们,他们会不会也都是疯子?
唐泽不觉笑了,为自己的想法而笑,能在这里生活的自然都不会是凡人。
这也是他长久以来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
曲桥水榭,景物静美,院中竟是空无一人。唐泽游离在这院落之中,一边赏景,一边观察着布局。
如果宫明真在月院,她又会被关在哪里?所以,他想将这月院的每一处建筑都看个明白。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月院的后层。这里的建筑陡然变得丰富,比起前面两层院落,此处是更加的美丽了。
而令唐泽更为不解的是,后院竟也是空荡荡不见人影。
人都去了哪里?莫非此时正值洛陵赋的深夜时分,人们都进入了梦乡?可即便是时值深夜,难道偌大一个月院连个守夜的都没有?
唐泽的心倏地紧了,一缕惊意掠上心头。
忽然,一阵女子的**声由左边厢房处隐约地传来,渐渐清晰。
唐泽微然一颤,不觉握紧了腰间的降魔尺,侧面望去。只见修竹掩映之处,一间厢房灯色微亮,朦胧的灯光与呻吟声一起穿过窗纸,淡淡的氤氲着。
唐泽仔细听了片刻,忽然悟到了什么,脸上竟泛起了热意。那呻吟声分明就是……唐泽不禁一丝微笑,不料这种世外仙镜般的地方,竟然也有此等男女苟且之事。看来洛陵公主说的不错,即便是神仙,也难逃脱一个“情”字。
握住钢尺的手松下来,唐泽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他转身之际,那串连绵的呻吟却陡然急变,瞬间化作一阵放荡的笑声。
那笑听去似为激情难抑所至,然而却十分耳熟。
唐泽蓦地止步,正打算细听,笑声却已然灭去,呻吟声复又响起。唐泽疑惑地站着,眉头拧起,笑声依然在他脑际里不断盘旋着……
天呐,这声音……唐泽心头一亮,目光波动:这笑声怎么和她如此相像?
不错,太像了,和洛陵公主的笑声简直太像了!他在大厅里听过她的笑声,虽然没有此番激情,可音质却是如出一辙!
唐泽不禁又回身凝视窗口,忖道:洛陵公主,她不在洛陵府邸吗?莫非她也来了月院?可她怎么会……难道她也住在月院,此刻正与小紫的爸爸一起?可小紫有爸爸吗,怎么从未听小紫说起过?那这屋里的又是……
疑问连番,虽然唐泽本能地觉得对这种事猜测,实在是有损道德,然而他还是慢慢向窗子靠了过去。此时此地,他再也顾及不多,任何疑问他都不愿放过。
近了,呻吟声越来越响,笑声也偶尔传出。
唐泽又凝神四顾,确定四周的确无人后,便猫腰轻步,悄然来至了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