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王戈奔出大营没多久,便听到一阵步卒冲杀的脚步声,地面震颤,响彻穿云。
王戈脸容大惊,想都未想立刻调转马头,朝枭阳大营飞奔而去,回到营地后,厉声吼道:“敌袭!关闭寨门。”
困顿的守卒们蓦然惊醒,慌忙敲响铜钟,‘叮叮——’急促且尖锐的声音,瞬间穿透大营,随之而来的,是一股股怒吼的喊杀声。
张牛角率领八千黄巾军刚要冲杀过去,将军望着人影纷涌的寨楼,脸色阴晴不定,怒喝道:“张牛角带你的人退回来。”
声音落下,想着张牛角之前的承诺,将军质问道:“张牛角,枭阳蛮子为何戒备的这么快,你可是说过,他们已经被麻翻了。”
张牛角埋在黑夜中的脸容,轻蔑一笑,嘴中却谄媚道:“将军,枭阳蛮子乃是汤谷遗民之后,那些普通药草对他们的效用很低。”
将军听到汤谷遗民,怒气冲冲的神情减弱许多,沉思片刻说道:“我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捕捉枭阳蛮子,卖个大...咳...有大用,不宜多造杀戮。”
“天色已晚,这群蛮夷看不清我军的数量,等到天色一亮,先以势战之法威慑敌人,让这群蛮子认为我军不可敌。”
“随后,你告诉他们只是来讨要粮草,枭阳蛮夷为了息事宁人,必定送上粮秣,一旦营门打开,我立即冲过去,凭借我真气巅峰的实力,拖住营门应该没问题。”
张牛角刚想说强攻,此刻听到将军的应对之策,心中暗道:大汉的将军到底不是白给的,这么快就想出了最好的应对计策,不过,纵是有再高的战阵本领又如何,还不是被仙师玩弄于鼓掌之中,狍豚货。
张牛角面露崇敬之情,谄媚道:“将军大才,明日我安排弟兄们换上州郡驻兵的军衣,借助大汉的声威,量他们也不敢妄动。”
将军闻言,目光一凛,睨视张牛角道:“不可,一群山贼讨要粮草还说的过去,如果是上万名大汉虎师,狍豚货也不会相信,只是索要一些粮秣。”
张牛角哈笑的脸容,泛起一丝阴狠,暗道:先听你安排,明日厮杀在一起,可就由不得你了,中了仙师的计策,你这等凡夫俗子躲也躲不掉。
二人商谈攻击枭阳蛮子时,满脸凝重的刘辩等人,来到了寨楼上。
刘辨俯视下方,瞧着至少上万名的贼人,心情无比沉重,凝声道:“诸位可有破敌之策?”话音落下,目光在徐盛、王戈、甘宁的身上游离不定。
徐盛见王戈、戏志才默不作声,嘴角一苦,沉声道:“主公,初步估计敌人至少拥有八千人之多,并且精气神十足。”
“我军只有七百残兵,经过一天的厮杀,无论是精神,还是体力都达到了极限,短时间无法形成强大的战斗力。”
“臣等实在没有应对之策。”
王戈思虑了很久,蓦地一叹,附和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刘辨听到一百破五千的王戈,都没有破敌的方法,心绪霎时坠入谷底,倏地,忽听身旁传来一声豪情万状的呼喊。
甘宁睥睨多如鸾羽的敌人,心头热血激荡,胆气纵横的喝道:“主公只需交给我一百士卒,一个时辰后,宁必定提着敌将的头颅来见。”
守卒们瞭望漫山遍野的贼人,心中大骇,士气逐渐低落,此刻听着甘校尉的豪言壮语,脸容一涨,怒吼道:“殿下,我等愿意随甘校尉斩将夺旗。”
刘辨英武的脸容环顾四周,见众将卒士气高涨,情绪大定,朗声喝道:“好,今夜杀个痛快。”
话音刚落,刘辨握紧玄铁戟,朝寨楼下跃去。
立于一旁的戏志才,连忙拦住了刘辨,轻咳道:“主公,咳...咳...忠虽然擅长战略,但对于战术还是有一些心得。”
“不过万余贼人,忠自有妙计击破他们。”
刘辨脸容大喜,急声道:“志才先生快讲。”
戏志才轻抚胸口,压下喉间浊气道:“既然诸位校尉无米,忠便给予他们一批良米。”
刘辨灵光一闪,脱口道:“志才先生的意思是说,四千枭阳俘虏?”
戏志才咳喘不已的脸容,冒出一丝狠辣,轻咳道:“咳...咳...没错,良家子和将种遗孤是主公安身立命的根本,减员到七百已经达到锻炼的目的,不宜再次消耗。”
“主公可以令徐、王、甘三位校尉,咳...咳...分别带领一千枭阳蛮夷,向敌人依次冲杀,以蛮子的人命消耗敌人的士气和体力。”
“咳...咳...只要能够坚持一天,经过连番糜战的敌人,精神、体力、士气必然达到极限,再加上一天水米未尽,到时,主公携带剩下的一千枭阳蛮子,定能大破敌军。”
徐盛、王戈二人目光大亮,赞叹道:“志才先生好计策,不过,此战结束后,枭阳蛮子也将死伤惨重,十不存一了。”
刘辨睨视一眼密密麻麻的敌军,又回看一眼营地,冷冷道:“一些蛮夷罢了,只要能够活下来,死伤再多也值得。”
甘宁凶残的双眼,始终不离敌军,听到戏志才的计策,高声道:“主公,哪里需要这么麻烦,宁带领一千蛮族,便可大破敌人。”
刘辨望着胆大如苍龙的甘宁,又惊又喜,见他还是不停请战,想要以一千蛮夷独战上万贼军,无奈笑道:“兴霸不必着急,稍后以你为先锋。”
甘宁听到主公的承诺,大为欢喜,便不再请战,乐呵呵的站在寨楼最前沿,蔑视下方一群待宰羔羊。
戏志才顿了片刻,扫了一眼没有请战的王戈,轻咳道:“咳...咳...当然了,这一切只是嘴皮子吐出的战术。”
“到底能否成功,还需要三位校尉以战阵之术去实施,文士出谋划策是一方面,更多得依靠武将的战阵本领。”
徐盛、王戈听到这话,甚是羞愧,脸容涨红,高声道:“主公,我愿先行出战。”
其实,两人并非怯怕敌人,而是两人的性格使然。
徐盛沉稳,王戈谨慎,听到戏志才计策的两人,正在暗自筹谋,如何以最小的代价战胜敌人,因此,比勇猛凶悍的甘宁慢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