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阴云密布,寒风呼啸,漫天卷舞的鹅毛大雪依旧在持续,大雪落在道路两旁的褐色枯树上,倾轧的树干‘嘎吱’乱颤。
朔风袭来,一棵棵粗壮的枯树,竟然被连根拔起,在阴沉沉的天空疯狂飞舞,仿若一具具阴森的棺材,悬浮在众将士的头顶,诡异恐怖,骇悚无比。
“呱呱——”一群群耸立在上面的寒鸦,凄厉鬼叫着扑棱棱乱飞,一对对猩红的小眼,贪婪盯着下方的众将士,好像他们已经不是活生生的人类,而是一具具可口的尸体。
“咔——”
就在这时,猎猎狂舞的赤色主将旗,忽然从中间折断,也如一副铺上红布的棺材,在众将士的头顶疯狂飞舞,高涨的士气,不禁减弱了很多。
徐庶凝重的盯着,空留半截木杆的主将旗,沉声道:“主公,还没开始作战,主将旗便自行折断,这是上天在向我们警告些什么。”
戏志才仰望跌宕起伏的主将旗,心中一怔,轻咳道:“咳...咳...不如改成明天。”
刘辨的眼眸锐利如一把神兵,声音坚定的说道:“既然已经定下了计划,那就按照计划行事。”
他浑然不在意的睥睨一眼赤色主将旗,徐徐回望一片苍茫的后方,沉声道:“三十万黄巾贼随时有可能赶来阳城。”
“多等一天,多增加一天的变数。”
话锋一转,刘辨战意熊熊的凝视城墙,怒喝道:“全军冲锋!”
“杀!”
“铲除叛逆!”
刘辨命令一出,皇甫将士的率领五千讨逆营俘虏,怒吼连连的杀了过去。
一道道‘咚咚’轰鸣的战鼓声,伴随着放声大吼的喊杀声,刀矛挥动的铿锵声,刹那间形成一顷音波洪流,从地平线上裹挟着炸涌如沸的暴雪,滚滚席卷而去,瞬间淹没了放声狂笑的黄巾贼。
黄巾贼在起义之前,不过是一群庸庸碌碌的庶民,纵然杀入了阳城,也是跟在苍头军后面,喊喊口号,壮壮声势,何时见过这副场景。
黄巾贼听到炸响如惊雷的音波洪流,望着密密麻麻的刀枪,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是骇然的愣在原地,呆呆的动也不动。
即使有人乱动,也是害怕不已的缩在墙角,死死的捂着双耳,就算这样,那一道道震慑人心的轰鸣,依然不停的传入黄巾贼耳中,震慑的他们,神色极度惊慌,浑身疯狂的颤抖。
“救命啊!”
“大汉虎师来了,快跑啊!”
不久后,上千名黄巾贼的心理防线,被排山倒海的轰鸣,彻底攻破,一个个鬼哭狼嚎的逃向城墙下方,声音之凄厉,仿若之前被他们虐杀的女人、婴孩、老人........
李大目拄着一柄鬼头刀,神情沉重的俯视杀来的大汉士卒,眉角随着晨钟暮鼓似的战鼓声,疯狂痉挛。
纵是身处冰冷无比的寒冬,他的脸颊还是不断划过一颗颗斗大的汗珠,还没滴到城墙地面,便凝结成一枚枚阴冷之极的冰珠,刺的他全身筛糠不已。
不知是因为朔风太大,还是别的原因,李大目的一双大眼,早就眯成了一条线,忽然听到身旁的黄巾军竟敢逃走,心中的恐惧似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双手紧紧握着鬼头刀,奋力斩去。
在他催动真气的一瞬间,不过是三流武将的李大目,居然出现了上百道真气,武道境界赫然达到了宗师境。
不过,鬼头刀附着的真气,并不像刘辨、甘宁那般精纯,而是一种杂乱无章,又斑驳无比的粗糙真气,好像是用奇珍异果催生出来的一样。
虽然真气非常粗糙,但宗师境到底是超越真气巅峰的高深境界,便是天赋如上古天帝的赵云、关羽之流,也不过是真气巅峰,可见突破宗师境的难度。
当然了,天赋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持之以恒的水磨工夫,不然,天赋再高最终只能连普通人都不如。
李大目的武技同样也很粗糙,不过,在上百道真气的带动下,所催发的威力依旧很惊人。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血肉四溅,石块乱飞,上百名黄巾贼惨死在鬼头刀之下。
李大目惊喜的看了一眼鬼头刀,暗道多亏了阎罗大人,眼眸一转,大喝道:“谁要是还敢做逃兵,这就是下场。”
东城墙霎时为之一静,哭嚎着逃往城内的黄巾贼,纷纷停在了原地,眼中尽是恐惧的之意。
黄巾贼看了看鬼头刀,又瞄了一眼即将杀上城墙的大汉士卒,牙齿狠咬,艰难的挪动脚步,再次守在城墙后方。
刘辨忽地听到一道极大的真气爆炸声,迅速凝神望去,只见一员黄巾渠帅高举着鬼头刀,凶狠的瞪着黄巾守卒,好像发生了一场内乱。
刘辨心中大喜,暗道有机可乘,右手霍然拍在赤麒麟身上,纵身飞起,迸舞着数十道绚光,在城墙上不断借力,杀向了贼群之中的李大目。
“杀!”
“加快速度,冲!”
讨逆营大军遥望犹如一支弩箭,飞射出去的刘辨,狂声怒吼的声音更大了,在皇辅军的率领下,脸容涨红的大步冲去。
李大目瞥见对方不过数十道真气,神情极其不屑,甚至是亲自出手的念头,都无法提起,大喝道:“谁能斩杀敌军的先锋,赏百金。”
黄巾贼在刘辨冲上城墙的瞬间,齐刷刷的后退一步,当听到李大目的呼喝,纷纷双目血红的冲了过去。
“他的人头是我的了。”
“你算个鸟,分明是我的。”
“蠢货,老子是一名强大的锻体小成大将,人头是我的!”
刘辨刚刚飞跃上城墙,睥睨乱糟糟杀来的黄巾贼,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至极,同样又兴奋无比的笑意,英武的大笑道:“想要老子的人头,你们还不够资格。”
话音方落,刘辨周身迤逦出大量赤光真气,掌中玄铁戟拖拽着一条白雪、寒风、绚光组成的真气惊雷,轰隆隆的飞身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