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唏吁——”
赤风鼓舞,红光翻飞,刘辨刚刚跳下车辇,一道火红色旋风狂飙冲来。
典韦乐呵呵的脸容,骤然迸放出强烈的杀意,一双蒲扇大的巨手,尖啸着空气爆裂的刺耳声音,轰然砸向火红色旋风。
化虹奔来的赤龙驹,忽然张开马唇,不屑的吐出一道亮晶晶的口水,喷向憨厚的圆脸,典韦脖子一歪,轻松的躲了过去。
赤龙驹趁着典韦分神的一刹那,尥起后蹄,‘嘭’的一声踹在了他的胸口,震的他连连后退,随后,借助反弹的力量,停在了刘辨面前。
赤龙驹一边轻舔刘辨的掌心,一边鄙夷的瞅着典韦,好像在说你很弱。
“哈哈。”孙策、何咸两人大笑一声,从车辇中跳了下来,纵是号称西北阎王的马超,也不禁莞尔,煞白的脸颊勾起一抹生涩的笑意。
刘辨轻抚丝滑如绸缎的马鬃,笑骂道:“让你待在太子府中,那是因为十里长街的地形,不适合冲锋,你去了只会平白无故的受伤。”
“瞧你这模样,还不乐意了,上来就攻击我的亲卫,这几日的万户酒没了。”
“唏吁——”赤龙驹悲鸣几声,马唇轻轻咬住刘辨的衣襟,不停的扯来扯去,马瞳中尽是委屈。
刘辨见它这副神态,胸中的烦闷彻底消散,胡乱揉了揉马首上的鬃毛,笑骂道:“又在这装可怜,行了,今天大胜袁绍,酒水加倍。”
赤龙驹前一刻还满脸的委屈,下一息变成了亢奋无比的欢鸣,一步三颠的冲进了太子府中,去找早早等在内殿的司马迁,讨要酒水。
孙策的双眼,从赤龙驹出来的那刻,始终直勾勾的定在它身上,燃烧着熊熊的欲火,赞叹道:“大哥这匹马不简单。”
“老三看出来它体内的血脉了吗?”
躲在阴影中的马超,双眸也是光芒大放,直欲将整个阴影照亮:“麒麟。”
“龙族...什么...麒麟?”刘辨正要替马超回答孙策的问题,忽然听见一句‘麒麟’,大为讶异,目露疑惑的看向了马超。
孙策不等马超说话,赶忙从车辇中拿出一个鸟篆玉匣,小心翼翼的放在刘辨手中道:“大哥刚才问我,这是什么东西,我之所以没有说,是想给大哥一个惊喜。”
“唏吁——”
倏地,赤龙驹再次从太子府中飞奔而来,马瞳血红,神情亢奋,死死的盯着鸟篆玉匣,马蹄暴躁的扒拉着地面,摩擦的石板‘滋啦’作响,如果不是刘辨在这里,早就冲过去抢夺鸟篆玉匣了。
孙策缓缓打开鸟篆玉匣,血光喷放,霓虹四射,照耀的四周一片血红,仿佛涂上了一层厚厚的血浆。
赤龙驹猩红如鬼鸦的瞳孔,霎时迸发出狂暴的凶光,凝视着孙策的脸容,似是在说,你如果不给我,咬死你。
孙策感受到针扎似的凶光落在身上,不仅没有害怕,反而豪迈的一笑,顺手扔给了赤龙驹。
只见一颗如西海血玛瑙雕琢而成的心脏,当空飞去,一道道妖丽的光辉,从心脏的表面迸舞飞出,一缕缕幽蓝色的鬼焰,随着鼓动的心房,喷薄卷舞,化作星星点点的幽芒,消散在半空。
赤龙驹四蹄迸扬,凌空飞跃,一口吞下了心脏,只听‘仆’的一声,马身上钻出无数小火苗,弥漫缭绕,殷红如血,犹如矗立于地火山顶端的火麒麟,气势如狂,猎猎燃烧。
豔丽的火焰,越烧越旺,炙烤的众人眉角、发梢开始扭曲发黄,炙烤的街道两旁风榆树,发出‘噼里啪啦’火星炸溅的声音,一缕缕青烟袅袅升起,片刻之后,化作了滚滚浓烟,直冲天际。
安静待在一旁白马,悲鸣连连的跪倒在地,深深的垂下马首,浑身颤栗,马齿打颤,似是在迎接马中王者的降临。
“呴——”
赤龙驹忽地发出一声火麒麟的叫声,声音极响,震彻的滚滚浓烟,狰狞乱舞,震彻的众人腑肺,血气上涌。
虽然响声极大,但不像龙吟那般刺耳,有点类似鸾凤和鸣,清越幽婉,缥缈出尘。
却又似是而非,更像是青铜编钟奏起的声音,浑厚而不失清脆,通透而不失高雅。
兽吼落下,火焰消散,赤龙驹已然面目全非,周身覆盖了一层红水晶似的鳞甲,在太阳照耀下,晶光闪闪,光艳夺目,宛如一尊南海红水晶雕刻成的马俑,五光十色,美轮美奂。
“太美了。”孙策赞叹一声,伸手去摸晶光闪闪的赤龙驹,可谁知,竟被它一蹄踹开,
赤龙驹神情倨傲的蔑视他一眼,律动出一片片波光,奔腾到刘辨身前,轻拱赤色战甲,示意他跨上血晶马背。
刘辨一边安抚赤龙驹,一边问道:“老二,你给赤龙驹吃的是什么?”
孙策的目光,从幻彩迷离的赤龙驹身上,强行移开,指了指洛阳东南道:“大哥之前斩杀了一只小九婴,回来的时候,顺便将它的兽心挖了出来。”
刘辨轻轻抚摸血晶马身,令他惊奇的是,不仅没有感受到烈火一般的灼热,反而传来一丝丝玉质的冰凉,笑道:“如果将千丈九婴的兽心,喂给赤龙驹...嗯...”
思绪流转,凝视波光粼粼的坐骑,沉吟片刻道:“今后,你便叫赤麒麟。”
“呴——”
赤麒麟似是对这个称呼,非常满意,仰天长啸起来,那几只白马刚准备从地上站起,惊闻高亢穿云的麒麟吼,再一次悲鸣连连的跪倒在地。
刘辨的余光忽地闪过一道人影,对急忙赶来的司马迁,轻轻颔首,再次说道:“如果将千丈九婴的兽心,喂给赤麒麟,那么它就不只是玄品中阶了,应该可以达到玄品上阶,甚至,地品下阶。”
“咳咳...主公,不可。”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熟悉的轻咳声,众人回头望去,只见戏志才带着徐盛与皇辅军士卒,正押送着十余辆滴答血水的辎重车,‘嘎嘎吱吱’的朝这里赶来,显然装载的东西太重,这些坚固的辎重车,有些不堪重负。
刘辨见九婴的兽躯,分毫不少的送了过来,暗自点了点头,回头嘱咐道:“孟戚,你安排家中的仆人,将那几间预留的房间,再打扫一遍。”
“这几天,就让老二、老三住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