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咣!咣!”接连三声暴响后,糜战在一起的两人,再次分开。
王戈脸容紧绷,说不出的凝重,右臂轻甩,抖落急速流淌的水流,手掌蓦地一紧,断浪刀大放气芒,一条蜇人而噬的真气游丝,缭绕在刀脊上,盘旋冲出。
蓝光忽闪,大风呼啸,王戈不等徐晃再次攻来,先一步冲杀过去,快速抄水的双腿,在苍茫的大海上,炸起一道道连天喷涌的水柱,瞬间濒临身形未稳的徐晃。
徐晃见敌将竟敢率先强攻,嘴角泛起一丝轻蔑,乜视道:“虽然不知道你修炼的哪种强大功法,致使你的真气只有一道。”
“但从境界上来看,你很有可能是一流上品战将,而你手中的大刀,应该是十二种奇金神兵。”
“否则,不可能与我力战这么长时间。”
徐晃一边侃侃而谈的分析着,一边挥舞玄铁大斧,猛烈的进攻王戈,当是时,绚光翩飞,真气纵横,氤氲在两人的周围,鼓舞迸爆。
远远看去,好似两团飞舞的炫彩光球,接连不断的撞击在一起,荡起无数波光粼粼的水花,激起万千呼嚎的气流,极尽眩目,奇谲瑰丽。
王戈紧皱的眉角几乎拧成一团,只觉耳边有一只苍蝇‘嗡嗡’乱叫,烦闷不堪的他,乍然怒喝道:“打就打,哪这么多废话!”
离旋着湛蓝游丝的断浪刀,骤然蓄力猛斩,‘咣’的一声,劈飞了徐晃,本想紧追过去的他,眉心刺痛,只觉一阵强烈的危机感,塞满脑海。
不由多想,王戈纵身飞扑,慌忙潜入了水底,也幸是他做事果决,不然,稍微迟上一息,估计已经横尸海面。
“咻咻——”
王戈刚刚猛然冲出,一顷密集如林的箭雨,遮天蔽日的尖啸而来,‘噗噗’的淹没了之前的位置。
冲荡的大海卷起一顷翻天大浪,犹如海啸一般,使得方圆数里以内的海平面上,左右摇晃,惊涛掀卷。
徐晃体内真气随着大斧极速冲出,青芒飞舞,绚光激增,玄铁大斧运转成一面卷舞的真气光轮,护佑在他的四周。
只听一连串的‘叮叮当当’刺耳大响,磕飞了犹如金属浪潮似的箭雨,险之又险的从万千寒光利箭中活了下来。
没过多久,波荡冲卷的大海逐渐平静下来,一顷一顷的水兽浮尸、海鱼浮尸,层层叠叠的漂浮上来,湛蓝如雷泽夔眼石的大海,须弥间,洇染的一片赤红,犹如长白血海,令人不寒而栗。
徐晃睇视接天连海的异兽尸体,心中‘咯噔’一下,大呼不妙,皱眉道:“这里虽然靠近流火岛,但最浅的地方也有万丈之深。”
“那人死了无所谓,但他手中的奇金神兵,可就难以找到了。”
徐晃越想越是愤怒,周身气浪炸涌如沸,碧霞乱舞,牙齿‘咯咯’乱响,直如一座即将喷发的地火山,正当他想要回头喝骂众将士之际,脚下的海水卒然迸爆。
一道光芒四射的蓝色大刀,轰隆而至,裹挟着无数鱼尸、血水,以横断山峦之势,斩向徐晃的下体。
“啵——”
炽光大刀轻而易举的从中间劈开,化作一道爆炸的海浪,冲天飞起,顺势落在了不远处。
本应大笑的王戈,脸上没有一丝喜色,反而升起了极大的不妙,惊呼道:“不好,这道人影是假的!”
“嘭!”
话音未落,惊慌失色的王戈,被炸舞的玄铁大斧劈飞,化起一道残影,重重砸在了瀛洲主舰的桅杆上。
木屑四射,齑粉飞扬,口中狂吐鲜血的王戈,只觉眼前金星乱舞,胸口传来无比刺痛的撕裂感,随后,在一阵天旋地转的晕眩中,倒在了甲板上。
持弓抛射的瀛洲水卒们,‘唰’的一声抽出了各式刀剑,黝黑的脸上汗水直冒,颤颤巍巍的围成一道圆形人潮,迟迟不敢上前。
毕竟,在之前的那场大战中,水卒们已经看到了王戈的强大,真如一条暴起的六翼奎龙,声势如神,狂暴非常,再加上对于他身份的猜测,众士卒没有逃跑已经万幸了,哪里还敢上前攻击。
就在这时,重伤未死的徐燮,突然拄着长矛,步履艰难的走了过来,双眼怒火如焚,愤慨的盯着王戈道:“他不是血屠童渊,给我杀!”
瀛洲水卒们心绪大松,颤抖的身躯稍稍平复,不过,依旧没人胆敢上前一步,只因观看过刚才一场大战的他们,心神早已被夺,纵是知道了他的身份,也不愿杀将过去。
因为对方实在是太强了,谁去,谁死。
徐燮环顾四周,脸容升起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愤怒,喝道:“有了千金和玄铁大斧,以后可以用钱帛抵纳兵役,再也不用出来打生打死了。”
“而剩下的钱,也能采买数百亩良田,足够你们快活一辈子!”
瀛洲士卒们闻言,双目霎时血红,宛若看到了雨师仙子,迸放出灼灼骇人的贪欲之光,宛若一只只饥饿到极点的贪狼,看到了龙肉。
“趁他还没苏醒,杀!”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杀!”
“都他娘的让开,人头是我的!”
密密麻麻的水师士卒,瞬间如地底岩浆,彻底沸腾起来,怒吼连连的冲杀过去,想要夺取足以安享一辈子的横财。
王戈懵懵乱响的脑袋,在这高亢穿云的喊杀声中,刹那清醒,迷茫的双眼迸放出一道凌冽无双的锋芒。
气丝迸放,彩霞炸涌,只听‘咯啦啦’的连绵大响,蜂拥而至的人群中,数十道人影冲天而起,身体佝偻着朝后飞去,撞到了大片瀛洲士卒。
王戈纵身而起,举目瞭望,只见甲板上排满了敌军士卒,人山人海,层层叠叠,正狂吼连连的朝这里杀来。
数以千百计的刀戈,反射出一道道耀眼的光芒,犹如数千北荒兽野的苍狼,正呲露着白森森的牙齿,疯狂的涌向马群。
王戈饶是经历了与上万蓬莱水师的大战,也不禁头皮发满,脊背发寒,一股股深切的恐惧,从骨子里迸放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