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志才听到主公对自己的称呼,更是面无血色,跪倒在地迟迟不肯起来,甚至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巴掌,颤音道:“咳...咳...臣知道错了,以后绝不会再犯了。”
刘辨见已经到达预期的效果,便不再为难他,真情实意的说道:“志才多虑了,我并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卿家还是先起身,有什么话我们慢慢说。”
戏志才颤栗不安的站起身来,轻轻擦拭额头的虚汗,目光移往别处,始终不敢对上刘辨的双眼,只觉一股股威严到极点的气势,辄压的自己喘不过气来。
良久之后,刘辨收回身上的气势,戏志才心绪大为松弛,轻吐浊气,咳喘道:“咳...咳...主公,这件事情就交给臣来安排,一定选出最为恰当的国相。”
刘辨微微一笑,示意自己赞同他的看法,随后,轻拍赤龙驹的马首,朝远方隐约可见的何字主帅旗,狂奔而去。
直到这一刻,戏志才勉强恢复了一位国士应有的风采,连忙举目望去。
琼云流舞,碧草连天,阳光恣意的投射在刘辨的身上,战甲镀金,披风鼓舞,浑身散发着炽热如火的气势,灼灼逼人,犹如上古赤帝重生,让人莫名的生出一种纳头便拜,誓死效忠的念头。
随着赤龙驹的速度加快,倒映在戏志才眼中的身影,逐渐模糊不清,然而心中那道巍峨身影,却越来越清晰,不禁感慨道:“咳...咳...主公成长的真快,越来越有明主之相了。”
“咳...咳...难怪,董子先生被尊称为继孔子之后,当世教化第一人,有董子先生教导主公帝王心术,不为明君,也能成为一代霸主。”
刘辨骑着赤龙驹,飞速奔踏,董仲舒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识人、选人、用人、育人、制衡、量才适用,是古今人皇成就伟业的关键。”
“其中涉及权术、智术、威术、心术,许多权谋应变之道,因此,历史上的想要成为一代明君的人皇,多如过江龙鲤,但能够成功者,少之又少。”
“陛下的识人之术堪称恐怖,无论是徐盛、甘宁,还是张绣、王破,都是陛下从草莽之间发掘出来,提拔重用,如今,都成为了当世最顶尖的人才。”
刘辨听到董仲舒的夸赞,高兴的同时,又有些无奈,暗道:我只是熟读三国志、九州春秋、资治通鉴等大量史书罢了。
“除了识人之术以外,陛下的育人、用人二术也颇为了得,特别是收买张绣的人心,堪称完美。”
“戏志才这人,战略、战术的能力算作顶尖,但权谋之术只能算作一流末尾,不然,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动这些小心思。”
“今天要讲的是,信念。陛下要想成就霸业,不能寄希望在他人身上,因为没有任何东西是可以永远依赖,事情总在变化,所以只能依靠自己的信念。”
“陛下只有不断修炼、提升自身处事应变的能力,强大自己的内在修养,才能成为高祖人皇那种屡败屡战,最终笑到最后的人。”
刘辨听着董仲舒语重心长的教诲,不由想起了一人:刘备能够从一个草根,成长为一代帝王,便是因为他堪称恐怖的坚韧性格,一个人从年轻到老年,接连惨败数十年,还能够坚持的梦想,单是这股坚韧的性格,刘备在中国历史上都能排进前三。
正想着,刘辨的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哈哈大笑声:“哈哈,恭喜辩儿大胜而归。”
乍然间,刘辨被这洪亮的声音惊醒,瞧着风尘仆仆的舅父,嘴角噙起一抹心安的笑意,朗声道:“一个小小的协皇子而已,不值一提。”
何进闻言,更是大笑不止,待两人靠近以后,双目仔仔细细的观察起来,见刘辨没受到重伤,紧绷的神情这才放松。
何进伸出粗糙的大手,为刘辨整理歪斜的战甲,哈哈笑道:“辩儿越来越像君王了,舅父见了你,都要忍不住纳头便拜。”
刘辨听到舅父的打趣,心中的笑意更浓了,随后,拔出血光流转的干将剑,双手奉上,大笑道:“我可是要做人皇的男人。”
何进瞧着血焰滔滔的干将剑,惊咦一声,讶然道:“流黄酆氏国的干将剑?”
极为吃惊的何进,立即毕集真气于双目,射放出两道黑气缭绕的精光,游离在剑身上:“剑纹如蛟龙金鳞,层层叠叠,交错缭绕,一共二十四种形状,材质是二十四种奇金。”
“剑形宛若汹汹激涌的血海,赤浪滔天,连天鼓涌,想必是铸剑师以自身为祭,启发的灵性。再加上这柄剑气机中的戾气,一定是凶厉无双的干将。”
何进收回目光,脸色有些尴尬,不好意思的从身后拿出一柄镂纹古剑,放到刘辨面前道:“舅父这趟出去,除了威慑各地的黄巾道士以外。”
“还去了汤谷城,邀请汤谷第一铸剑大师马均,以十二种东海奇金,为你铸造了一柄神兵。”
目光流转,看着凶厉如狂的干将剑,窘迫道:“现在你有了干将剑,看来也用不到了。”
还未说完,横刀立马的河伯天虞,愤愤不忿的说道:“虽然少上一些奇金,但主公为了增加这柄剑的威力,特意用刑天精血为他启灵。”
“因为损失了大量精血,致使主公境界不稳,险些从天人境跌落到大宗师。”
刘辩听着河伯天虞的话语,见舅父饱经风霜的脸容,又苍老了许多。
他什么话也没说,一把夺过何进手中的长剑,小心翼翼的插在腰间,灿烂的笑道:“舅父,它叫什么名字?”
何进见他如获至宝的握在手中,窘迫的神情变成了兴奋不已的大笑:“还没取名字,你定一个。”
“呛——”刘辨抽出神剑,凝神看去,剑身清澈光亮,犹如一汪溪水在缓缓流淌。
再向下看,溪流水底有一尊挥舞着干戚的刑天,正在冲天怒吼。
想到这是舅父的精血洇染而成,他的心头异常酸楚,稍微整理心情,昂扬着脑袋,灿然笑道:“这么久以来,如果没有母后和舅父的护佑,我早就不知死在哪里了。”
“母后和舅父的支撑,才是我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胆气。”
“那么,这柄剑就叫做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