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急了跳墙,人怕至极处发疯。但是,狗再急也跳不过高墙,人再疯也打不过墙上的刘风鹏。
当然疯的不是克拉伦斯,而是他身边那位双手持杖的五级光明法师。
面色潮红,一脸虚汗的他,突然一声大吼,几个‘西瓜’搭配几根‘黄瓜’便又啸飞着去寻刘风鹏。而且他嘴里还叽里咕噜念着咒语,显然正筹备着一个大型的攻击魔法。
刘风鹏眼尖耳聪,当即心下大怒,奶奶的,还没完了,刚刚看在赛缪尔的面子上,不忍伤你们。既然给脸不要脸,那我也能名正言顺的收拾你们了。
脚下使力,厚实的土墙上立刻多了个透明窟窿,刘风鹏借着破洞之力,窜飞到正念咒语的法师跟前,而他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通体墨黑的小锤。
只听‘咚’的一声闷响,那法师没来得及念完咒语,就已软倒在地。
剩下的七个光明法师见状更是震惊得无以复加,不过他们不是惊诧于刘风鹏高级战士般的身手,而是震惊于他手里的那把墨黑小锤。
这锤子为什么能在不击碎魔法屏障的情况下,伤害到魔法师?
打斗时,魔法师会撑起一个保护自己的魔法屏障,紧贴着身体的各处肌肤,散发着淡淡的光晕,只要光晕还在,任何攻击都很难伤到魔法师。
所以,眼看身着光晕的同伴倒下,无不吃惊。
当然,这对于一些活得够久的人来说,并不算什么稀奇事儿。因为几百年前,曾有一位精通魔法斗气的年轻人,手持一柄墨黑细剑,挑翻人族、兽族、精灵族中的数位宗师。据说在其归隐之前,横行天下,未闻一败。
不过,当时有几位宗师输得很不服气,一直跟门下弟子唠叨,‘没想到啊没想到,他手中不起眼的细剑居然是柄神物,不仅锋锐,还专破魔法斗气。唉!早知道为师,就,就闪身躲开了,也不至于……唉!’
如今刘风鹏手里的小锤子,正是和当年那柄墨黑细剑齐名的破魔神物——斥魔锤。而细剑便是破魔剑,即是令数位宗师懊悔不已的罪魁。
刘风鹏左右手来回地抛着小锤子,眯缝着眼睛环视惊恐的众人,“谁还想趴下?吭一声。”
能出来办事儿的光明法师,智商都不低。压制着惊惧,小心地将视线从不知死活的倒地法师身上收回,低眉顺目,不吭一言。
“你是云诺?”刘风鹏懒得继续挑衅,扭头问起马背上像颗粽子的云诺。
“他……”
克拉伦斯刚张嘴,刘风鹏便打断道:“你想趴下?”
厨子和鱼肉说话,那是厨子无聊。鱼肉对厨子开口,却不是求饶,只是没死透罢了。怕暴露‘没死透’,再被补上一锤的克拉伦斯非常知趣地闭了嘴。
一心求死的云诺在马背上颠簸了大半天,只觉头昏眼花,气闷欲吐。所以刚刚华丽的魔法交锋,滑稽的小锤子敲后脑勺,全没瞧见。等朦胧中听到个大嗓门喊自己,才睁开眼睛,吃力地抬头寻找。
入了云诺眼的刘风鹏,是位乐呵呵的年轻大叔,很和蔼。进了刘风鹏目的云诺,是个脏兮兮的干瘦小子,很乞丐。
大半天来,云诺水米未进,难免气虚声哑,“大叔……你叫我?”
虽然刘风鹏活了好几百年,一直以老人家自居,世人在其眼中皆为小子,但刘风鹏还是挺喜欢,被陌生人赞个年轻,称个翩翩少年郎什么的。可如今……被一不知道有多少年岁的小子叫大叔,真,真是于辈分不合,于样貌不符,于心情不爽。
三不一来,笑脸便没了,“哪这么多废话,是云诺就点个头,不是就别吭气儿。”
云诺长于小农之家,没犟脾气,也没主见,基本是别人说什么就听什么。于是乎,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刘风鹏心里宽慰,这小子不像看起来那般呆傻,很孺子可教嘛。
笑眯眯的刘风鹏刚一抬步,七位光明大法师就赶紧后退让路,以免这位老变脸的强横家伙借机找茬。
刘风鹏更加宽慰,很是满意地摸摸下巴……明明是早上刚刮的,怎么又扎手了……
心情不错,刘风鹏就没了踢开倒地堵路之人的念头,直接从他背上踏过去。无意间便在那似雪的法袍上,留下了踩人的足迹。
云诺何时见过敢踩光明大法师的,他们可都是神……的使者,而且还是当着光明大法师的面踩光明大法师。不可思议的场面直接触动了云诺那已如死灰般寂灭的幼小心灵,‘这些该死的光明大法师,若不是因为他们,老贝克也不会……我,我不知什么时候,也能像他这样踩踩……’
小愿望刚飘起,就见一柄借着夕阳光辉的长剑洒落头顶。云诺吓得大张着嘴却叫不出声,‘光明神果真是无所不能的神,只是想想而已,就来惩罚我了,可你为什么不去惩罚真正杀害加里的凶手,要我背黑锅,还害老贝克得急病而去,他可是你忠实的信徒,那么的相信你,而你却……’
刘风鹏没想到,一剑挥出居然把小乞丐吓哭了,这……这也太胆小了吧。
他哪里知道,云诺不是被吓哭的,而是被吓之后想起了死去的老贝克。其实爱哭之辈多是联想弯绕之人,而喜欢想东想西的尤以女人居多,所以,女人爱哭,不是泪腺比男人发达,只是,想着,想着,就想哭了。
片刻,云诺没觉得脖颈一凉,也没察觉身上疼痛,只感觉身子一松,束缚自己的麻绳断了。
明白了这一剑非光明神的刻意安排,只是高人为救自己所挥之时,云诺的心脏无规则地蹦跳起来,也就是俗称的心房颤动,‘他可是敢踩踏光明神使者的人,不把光明神放眼里的人,那他救了我,我岂不也成了他的同伙。’
老贝克虽已不在,但老贝克口中万能的光明神还深深印在云诺的脑袋。即使光明神他老人家在云诺心中的地位已不复当初,甚至还生出了嫌隙,可那余威犹在。
所以云诺很惶恐。不过,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在思绪的某个犄角旮旯处,些许难言的兴奋已偷偷地生了根。
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