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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缘分

看不到尽头的前方,左右两侧不停往后倒飞的树木,虽说树林中偶尔遇到一些无害的小野兽,但怎么也掩不住路程的乏味。红丸在森林里疾奔了半天,疲劳、饥渴、忧虑,这三座大山已把他的柔弱身躯压弯,而之前的那半点愉悦心情也早已被那一成不变的孤寂与风景掏空。浓浓的倦怠感如那即将降下的夜幕,红丸抬头望了一眼,心知自己这小身板终究会被黑夜所吞没。

落日余晖下的赤沙江再次展现出了她的美丽,而被她围绕着的赤沙城则从喧闹回归到了平静。赤沙城因赤沙江而建,也因赤沙江而闻名。赤沙城的城主姓沙,很巧的姓氏,据说沙家曾经是帝都里的一个大家族,后来不知怎的就举家迁往南方,最终在赤沙江边落根,慢慢的,经过上百年的沉淀,赤沙村扩建成了赤沙城。

赤沙城里龙蛇混杂,但因为沙家拥有着绝对的控制力,尤其是在这代的铁腕城主的治理整顿下,城里的人大多是守秩序的,并未发生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相反的,赤沙城白天很热闹,晚上很精彩,因为城里有各种档次的酒楼,以及赌场与各种风月场。

赤沙酒楼是全城最大最有档次的酒楼,同时也是最安全最有影响力的酒楼。据说在酒楼的三百米范围内,任何敢冒出来的牛鬼蛇神都会被抹去。

这个地点距离赤沙酒楼有三百零一米,此时一个小女孩仍坐在地上,她的面前放着一个破碗,碗里放着几个铜币。小女孩双手紧抱着膝盖,并将头埋于膝盖之间,而双眼直盯着自己的双脚。这一动不动的小女孩是个乞丐,破烂不堪的鞋子,散发着异味的破衣服,脏兮兮的手,乱蓬蓬的黑发。

突然一阵风吹过,且风中竟夹带着一股浓浓的香味。小女孩抬起了头,然后露出一张脏兮兮的小脸,但令人难以想象的是,她居然有着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若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那就是“双瞳剪水”!

小女孩咬了咬嘴唇,然后慢慢地低下了头。

“嗯……走错方向了!”一个含糊不清的声音说道。

这稚嫩的声音自然是红丸的,此时他嘴里塞满了肉饼,而小疾风豹也在他的臂弯里吧唧着嘴,似乎也吃饱喝足了。

“你好,请问附近哪有好点的客栈?”红丸说完便往碗里放了五个铜币。

小女孩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抬起头一看,发现对方也是个小孩,而且怀里还抱着一只猫,不由得一愣。

见她发着愣,红丸撇撇嘴,又询问了一遍,但对方只是摇头。红丸无奈的笑了笑,正转身,便听到了一道咕噜噜的饥饿声。

小女孩立即低下了头,眼中闪过一丝哀伤。

红丸哈哈一笑,接着蹲下身子,将最后一包肉饼塞到她手里,并将一个银币放进了碗里。

小女孩等到红丸走远了,这才抬起头来,默默地注视着他离开的方向。

转悠了许久,仍未找到一个合适的客栈,而天色已暗,红丸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小露一手,“请”个大人给自己带路,并在客栈里临时客串了一下家奴的角色。

翌日中午,红丸被一阵敲门声惊醒,一咕噜爬起来,由睡眼惺忪立马变成满眼怒火,打开门一看,原来是两个店员,一个手里托着午饭,另一个则捧着一套新衣服。

见小少爷一脸怒色,年长的那个店员眼珠子一转,立马意识到自己二人已经扰了对方的清梦,随即赔笑道:“我们来早了,打扰了小少爷,实在该死!”

另一人疑惑不解:“不是说好这个时候来送饭菜吗?怎么反而成自己的过错了?”一低头,不由恍然大悟:对方鞋没穿,小猫还在睡觉。

想做一个有前途的店员,首先要学会察言观色,其次要掌握说话的学问,否则不单客人削你,掌柜的也不介意扇你!

伸手不打笑脸人,红丸压了压火气,摆摆手,不咸不淡的说道:“算了,都送进来吧!”

两个店员对视一眼,尴尬一笑,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种无奈:这孩子一脸稚嫩,但又偏偏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可你又不能拿他怎么样,反而还得把他伺候好了!

古往今来,有钱有势就是爷,这与年纪的大小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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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家,族长书房。

一中年男子坐在主位上,只见他面如冠玉,双眼有神。

“找到他们二人了?”

站着不动的青年男子脸色苍白,急忙躬身答道:“那忠……老家伙已经死了,尸身已确认无误,只是那小的不知所踪……”

中年男子冷笑一声,截口问道:“三弟,古语有云,虎毒不食子,莫不是你偷偷的放了他,并安排人将他带走了?”

青年男子一听,额头直冒冷汗,连忙说道:“大哥,小弟岂敢做出有损家族的蠢事?那贱人已死,至于那小畜生,小弟又岂会饶恕他?小弟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以洗去那份耻辱!”

中年男子笑了笑,接着面色凝重起来,郑重道:“家丑不可外扬,一切以家族利益为重!你下去吧,记住,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青年男子急忙保证道:“那小杂种必死,小杂种的生父也必须死,而且还要他的家族付出代价!总之,小弟一定将此事妥善解决,绝不辜负族长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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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河水岸,只见滚滚河水向东流。

高力望着无边无际的河水,沉默良久,问道:“猴子,弟兄们可传来了消息?”

张立摇摇头,道:“没有任何消息。”

高力眼睛一闭,思忖了半会,问道:“附近有几个渡口?”

张立想了想,道:“三个。上边有两个渔村,只是离得比较远,下边有一个,而距离比较近。”

高力倏地睁开眼睛,说道:“咱们立即前往距离近的那个渔村!若是没有发现,那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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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吱”一声,红丸打开了门,下午必须要去打听一些消息,赤沙城不能久待,在那些豺狼回来前必须要转移阵地,而最快速的法子就是出去物色个机灵的跟班。

城西贫民区,脏乱,破败,是各种底层民众的栖息地。

红丸啐了一口,相对于前世的繁华都市,这个灰暗地段实在是让人备受煎熬。正当红丸心生各种厌弃,前方突然传来了一阵破口大骂。

“妈的,你这小贱人,若不是我在森林救了你,你早化作了杨家的一坨屎!”接着响起了啪的一声,“你看别人怎么扮可怜讨钱,可你呢,就知道傻坐在那,低着头,一言不发,像个哑巴一样!”

红丸眉头一皱,再凝神一听,便往左拐了个弯,不一会便站在一个半虚掩的门口前,往里一看,只见一个身穿华丽长袍的男人坐在椅子上,正悠然自得的喝着茶水。

“狗改不了吃屎,哑巴了吗?说句话!”

“若不是你还小,且还有点利用价值,我早就将你卖了!”

愈看愈气,啪的一声,长袍男猛地将茶杯摔向面前跪着的人。这一摔不单将跪着的人吓了一跳,也惊得红丸的眼皮跳了几跳。

“衣冠禽兽,没看到也就算了,如今碰着了,那就做做好事,顺便出出气!”

红丸推门而入,接着又将大门关了个严实。

“哟呵,这哪来的小杂毛,敢随意进入本大爷的宅子!来人,给我把他往死打,让他后悔进入这个大门!”

长袍男的话音未落,只见三个大汉从后院里窜了出来,一脸狰狞,且手里拿着刀棍。

“哥哥,你快跑,他们是城里的坏人!”

这是个清脆悦耳的声音,红丸走近一看,原来是个脸蛋有些红肿的小女孩,再细细一看,不由一愣,这不就是昨天遇到的那个小女孩吗!

“别怕,你先起来再说。”红丸笑了笑,同时将她扶了起来。

小女孩试着挣脱,但发现自己力气太小,挣脱不掉,便急忙催促道:“哥哥你快走,不用管我,我还有点用处,他们不会杀我的!”

“哼,今天不让你们脱层皮,我以后就不用在城西混了!上,往死里打!”

红丸冷笑一声,高手对付不来,但你们这些杂鱼嘛,分分钟搞定!

手一抬,食指一伸,凭借着自己的天赋,红丸不紧不慢的点了三点,霎时间白光一起,伴随着滋滋之声,三个光团嗖的飞了出去。

三个打手一阵大吼,未冲出几步,吼声戛然而止,接着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见三个手下躺在地上,且时不时的抖着身体,长袍男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今天踢到铁板了!

“居……居然是魔……魔法师!”飞快的扫视了四周,不见其他身影,心想不管对方是否有暗卫,先保住小命再说,一咬牙,长袍男狠狠地给了自己两嘴巴,“冒犯了小少爷,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画风转变太快,小女孩满脸惊讶,嘴型张成了一个大大的O。

红丸心中惊讶不已:这个世界的人怎那么识时务,让人都不好意思再下重手!

眼珠子滑溜溜一转,红丸心中一喜,但脸上神情依旧平常,接着淡淡地说道:“哦,想不到你还挺有眼光的。说说看,我是哪个城的哪个家族?”

长袍男一脸苦瓜相,沉默了半会,试着说道:“听少爷口音,莫不是东边来的?也就是杨家?”

红丸表情一凝,随手拿起茶壶扔了过去,嗤笑道:“杨家算什么东西,蝼蚁一般的家族!再猜!”

长袍男捂着额头,一脸痛苦的求饶道:“小的眼拙,小的愚钝,还请少爷提示一二。”语毕,恭恭敬敬的献上了三张水晶卡,共价值三千金币。

壮士断腕,想不到长袍男居然还有此觉悟与果敢,实属不易。

红丸赞赏的“嗯”了一声,微笑着道:“赤沙江往北,允许你多猜几次。”

长袍男沉吟良久,苦着脸道:“莫非是风景秀丽的落叶城?又或者是家族林立的锦官城?难道是那座地位特殊的,人才辈出的骄阳城?”说到这里,眼光一瞥,见对方毫无反应,掌中不禁沁出了汗水,一咬牙,接着猜测起来,“看来是帝国四大古城中的玄武城了……”

“哦,不错嘛,竟然能想到玄武城,难得,实在难得!”

玩人也要有个限度,若是把握不好,效果会适得其反。

长袍男如释重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笑着道:“这都是少爷提示的好!”

目的已达成,戏也演够了,理应见好就收,红丸正欲开口,便听到门口被人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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