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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灰姑娘的舞会(二)

有人邀舞,而且还是一个很有身份的陌生人?

我看向楼梯。

好俊美的中年大叔!剑眉星目,身材颀长,穿着唐装,手搭在复古镂花的扶手上。那种雍容的气度让我想起扮演康熙大帝的演员陈道明。后者有着同样的气质,但就相貌而言却没有这位大叔一半的好看。

全场停止喧哗。谈笑谈得前仰后俯的,优雅品着红酒的,都停下眼下的动作,全体抬头,目光一致看向楼梯。那目光,真是,狂热而又惊喜。

大叔缓缓走下楼梯,径直走到我眼前。

“清清?”他很不确定地唤了我一声。声音亲切极了,笑起来时脸上还现出两个大大的酒窝,嘴角翘起的幅度很大,下唇略厚。相学上说这种人是很重情的。他带着一架金丝眼镜,气度儒雅,耳垂圆润厚重,眉毛弯弯,说起话来让人有如沐春风之感。

但是这个人虽看上去很是随和,却有一种不容亵du的气质。他的身上散发出一种归其贵气,让人忍不住仰止。

“美丽的小姐请您跳支舞可以吗?”

我完全呆了,傻傻地任他带我进入舞池。灯光转暗,悠扬的舞曲想起,乐队卖力地演奏着。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身体却反射性地随着舞曲和大叔的脚步熟练地摆动着。熟悉的旋律,熟练的舞步。薇塔斯长期的魔鬼培训已经让随音乐而舞成了我身体的本能。什么差错都没有出,可是我的大脑依旧不受控制。

这个人我一定见过,一定见过!可是我却想不出到底什么时候又是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如此特别的人。

“小姐,跳舞时,发呆可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噢。薇塔斯小姐没有教你吗?”温柔醇厚的嗓音连同一个漂亮的回旋。大叔搂着我的腰低声戏谑道。

嗯?我抬头看看他,脸都红了。实在太失礼了。只怕到时薇塔斯小姐又要给我重上礼仪课。

大叔放下我,灯光遽然亮起,掌声雷响。

“博士,您的风姿可是毫未消退啊,一如当年迷人!”几个先生围过来,神情激动。“博士多年未见,您可还记得我们这些人?”

呀?我糊涂了。博士按理就是基地的主人。我听教官们说过,基地已经荒芜了很多年。除了生活管家们照料着,教官们基本上都不来的。直到这一次为了我基地的主人才又将他们聚集在一起。现如今,他们却说很久未见博士。这可真是诡异!我怔忪了良久,呆呆地看着大叔——他们口中的博士松开环在我腰间的手,笑吟吟地和众人打着招呼。

“博士,这就是新近招募的教官们。”王青衣先生指着威廉、凯瑟琳等年轻教官一一介绍。

“好!”博士大叔走过去,拍了一下威廉的肩。眼睛微眯着瞄了下威廉那只长了一层薄茧子的右手,忽的笑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威廉医生如此年轻医术却这般了得。可喜可贺,可喜可贺!王兄挑人的眼光看来是愈发好了。”

王青衣先生得意的笑笑,嘴里却是一派谦虚。“基地可是随便进得来的么?我们这里的教官在基地可能不甚起眼。放到外头的世界,可是个个都堪称国宝级的人物啊!”

众人大笑。博士大叔开心的说道,“王兄的嘴上功夫看来也是愈发的好了。”

王青衣先生连连说惭愧。

博士大叔一一握了那些年轻教官们的手,对每个人都说了一些鼓励的话。他们年轻的脸上此刻都充满自信和斗志。

博士大叔最后清清嗓子,站在众人中间说道。“我很高兴能够看到如此多的新面孔。是的,我是博士,同时也参与了基地的创建。大家在进基地之前应该已经了解了这里的规矩和禁忌。那么我也不在这里啰嗦。基地是一个团体,说的明白一点,通俗一点,它不过就是一群热血之人建立的一个志愿者服务机构!基地给不了你们可以和外界赋予你们相等的物质财富。但是,我可以保证。在基地待上一次,将是你人生中不可多得的一次体验!不管在进基地之前你是享誉世界,文明宇宙的什么什么家,到了基地,大家都是一样的。都是怀着一个人定胜天的梦想。相信可以凭自己的努力让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人成为世界上最独特的人。我们用自己的方法证明了人类的伟大!”

博士大叔将我拉到他的身边,他站的位置正好在所有灯光聚焦的中心地带,白灿灿的光线耀得我连眼睛都睁不开。

“看,进基地之前,我们的清清还只是一个矮矮小小不甚美丽的小姑娘。可是如今呢,走出这个基地,我相信清清绝对是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们曾经塑造的人之外最最美丽的女子。你们可以真正感到自豪了。你们不负所托,不仅完成了任务,而且完成的很好。今夜是个特殊的日子。我相信每个人的心中都激动万分。”

大厅内的巨大挂钟正在摇摆着指向十一点五十五分。

我不知道到底还有什么震撼的事要发生。博士和大家的神情都是充满期待又急迫的。

外面忽然传来飞机降落的巨大响声。

安静的大厅里霎时沸腾起来。

“来了,来了。”

众人躁动起来,互相高叫着。这群最注重礼仪的教官们此刻完全像苦苦等待明星出场的狂热追星族。

今晚还有人要来?

在所有人热切的目光中,忽然涌进一对人。确切的说是一大群穿着黑西装,相当抽风的戴着黑色墨镜,典型的黑社会形象的保镖拥着一个白衣如雪、魁梧健美的老者走了进来。老人一眼就能辨出是个北方的意大利人,眼眸湛蓝,头发呈棕色,皮肤则略显金色。他其实年纪也不大,看上去不会超过六十岁。可是他的身上有股浓重的沧桑感,厚重的让人喘不过气来。看来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噼噼啪啪、、、、、、”的掌声响起。

老者朝我们望了一眼,转身用意大利语吩咐黑衣人。然后保镖们只留下一个,其余的鱼贯而出,没有发出丝毫声响,看来训练有素。

“瑜芝。”老者向我们走来,口中虽叫着一个陌生的名字——应该是在叫博士大叔,但我总觉的他其实实在看着我。

他走过来,眼睛中闪着泪花,紧紧握着博士大叔的手。“多年未见。身体可好?”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似乎察觉到博士大师身子轻颤了一下,继而紧绷着。他的声音也不似初时的温文醇厚,去掉了亲和,多了些恭敬和疏离。

“托大哥的福,我自然是好的。”博士大叔不冷不热回答道。

白衣老者也不生气。又朝我看了一眼,好像此时才见到我。

“瑜芝,这位是?”

“大哥真是贵人多忘事。她不就是我们基地这次选中的幸运儿吗?她叫傅清清,中国人。”

双方的对话一直都是用意大利语进行的。

白衣老者笑了笑,有些牵强,“年纪大了,愈发忘事。”

“初次见面,不知道该送什么给你才好。”白衣老者抱了我一下,歉意地笑笑。

他其实应该是个很严厉的人。看他身边那个冷峻的手下就知道。但是对我和博士大叔却又相当随和亲切。对博士大叔的态度到时可以理解,他们毕竟是多年的相交。但是他的态度中又似乎带着歉意。而对我则更加奇怪,抱着我时,我都能感觉到他的胸腔处跳动的异常厉害。虽然他表现得一直很镇定。

他正在身上摸索着,想要找点什么送给我。这个人非富即贵,贴身的东西随便一件都是相当珍贵的。我正红着脸准备推辞。

博士叔叔忽然笑道。“大哥不要急,以后有的是时间,你看都快到十二点了。”

话音一落,白衣老者讪讪地收了手。拍拍掌,随从的男子立即打开手中的箱子拿出一定王冠来。

“清清,你这个傻孩子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博士大叔问道。

我茫然地摇摇头。最近教官们一直神神秘秘的,想必就是为了今天的事?

“今天就是你的加冠礼,同时也是毕业仪式。而且今天还是你的生日,你难道忘记了?”

加冠礼?毕业仪式?生日?

末者我自然是记得的,7月23日我来到了这个人世。可是这么快就要毕业了么?

加冠其实就是依照皇室的规矩给公主戴上王冠。对于基地培养的人而言,皇室的公主其实还没有她高贵。而毕业仪式则是在晚上十二点的钟声响起时由基地主人授予她毕业勋章和教会学校的学位证书。

如此说来白衣老者其实才是基地真正的主人,而博士大叔则是股东之一?

意大利人!因为亲生母亲的缘故,我对意大利人极不感冒。意大利人留给人们的印象基本上都是豪爽大方、贪玩、性格开朗又快乐的。但其实那指的主要是南方的意大利人。北方意大利人则野心勃勃,事业心极强。据说我的那个意大利生父身材高大,也是蓝色眼睛棕色头发的北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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