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欣,你慢点跑,真是理解不了你怎么对逛街这么执着呢,每次让你练功都喊累,一逛街就这么有精力,我看这样瞎逛才真叫一个麻烦呢。”夏唯追上傅荣欣忍不住抱怨道,荣欣也是如此,家里的丫鬟们也是如此,总是喜欢这样在街上瞎逛,真是辛苦,她们怎么就不觉得累呢,要知道自己和荣欣已经逛了整整一上午了,自己都要累趴了,荣欣却还是那么有精神的样子。
“喂,我说阿唯公子,你是不是跟舅舅呆在一起久了,真被他老人家训练成一个武夫了,女人竟然会嫌逛街麻烦,我看你马上就要被女人淘汰了,干脆去做男人一辈子从军算了。”傅荣欣忍不住调侃道,人家不是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将军府里那么多美人怎么没有将阿唯染红,却被舅舅那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给染黑了呢?现在的阿唯别说整天穿着男装被人家误会成了公子,就算她穿回女装也会被人家当做是男扮女装,因为气质整个就改变了嘛,活脱脱一个夏将军第二,整天冷冷的,酷酷的,不苟言笑,哪里还有女儿家的样子啊。
“无礼,怎么跟姐姐说话呢,再这样没大没小以后你惹出什么麻烦就别来向我告急。”夏唯假意威胁道。
“啊,不要不要,都是我的错,阿唯表姐你就原谅我吧。”傅荣欣低着头两眼紧闭双手合十做膜拜状,然后偷偷睁开一只眼睛观察夏唯的表情,样子甚是俏皮可爱,让人忍俊不禁,惹得夏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呵呵,阿唯不生我的气了吧,那以后还是要请你多多帮忙啊,还有啊,以后不要用这种事情来吓我,明知道我胆子小还说这样的话,岂非要我的命。”傅荣欣边说着边故作唏嘘的擦擦头上的汗。
“我可是一点儿也没有看出你的胆子小,在这寒关城里有谁敢要你傅大小姐的命,就会在这里夸大其词。”夏唯可是坚决不相信傅千金是个胆小的人,从小就爱与别人比试,每次都会惹出一大堆麻烦,而且总会把自己也牵扯进去,有一次还差点害得两人丢了性命,虽然最后自己不知道被何人所救送回了将军府,据当时哭得惨兮兮的奶娘说自己迷失了七日,可是自己对那七日之事竟没有任何记忆,唯一知道的就是,那次意外害的自己有好一阵子不能说话而且脖颈处落下三道无论父亲请来多少名医用尽多少名药都难以消除的伤疤。唉,自己这个表妹就是不知道长点记性,有道是本事不大,胆子不小,大事小事都要与人一争高下,这争强好胜的性子绝对是继承了姑母,而非那个老奸巨猾的姑丈。
“我可没有夸大其词,在这寒关城里谁不知道我和你是一体的,你不爱在人前露面,我就要连你那份面子一块儿撑起了,这关乎尊严问题,我一个人好辛苦的,要是你不暗中相助,让其他世家的公子小姐们超越了我们,那岂不是要被别人耻笑了,那我们以后还怎么在这寒关城里混啊,那样的话我还有什么脸面面对江东父老,还不如一死了之、、、”傅大小姐义正言辞地说了一大堆歪理邪理,最后还配合地用手绢擦擦眼泪。
“行了行了,我已经明白你的远大抱负了,就不要再跟我明志了,快要到中午了,感觉有些饿了,不如我们找一家客栈吃点东西吧。”夏唯眼见傅荣欣要慷慨激昂的胡扯下去赶忙打断了她。
“听你这样一说我也有些饿了,啊,对了,我家在前面又开了一家新的酒肆,听爹爹说新来的师傅手艺还不错,不如我们也去尝尝吧。”于是傅荣欣拉着夏唯蹦蹦跳跳地朝自家酒馆出发。
这寒关城虽说是军事重地,但也是南北大陆互通有无的贸易要道,因而商贾云集,酒肆林立,十分繁盛,而在这些商贾中,作为震北大将军妹婿的傅瑞更是获得很多便利,在寒关城的商贾中可谓一家独大,就整个玉紫国来看也是商贾中的佼佼者,丝毫不输给都城紫谡城里皇商。作为傅瑞女儿的傅荣欣,可真配得上千金小姐之称,有一个富可敌国的爹,又有一个权倾朝野的舅舅,行事不免高调了些。
两人来到二楼,挑选了一处靠窗的座位,喝着上等的茶水,听着楼下的琴女缓缓地弹唱,真是大为惬意,由于傅荣欣姿容秀丽年轻貌美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眼光,相较之下,夏唯就稍有逊色,只算得上纤细清秀,如今更是一身男装,为傅荣欣端茶递水好生照顾,像是傅荣欣的随从一般,但是有这样温文尔雅的侍从倒是更加突出了傅千金身份的尊贵,酒楼里其他的客人时不时地偷瞄傅荣欣几眼,这让傅大小姐的虚荣心很是满足。
对于自己的容貌傅小姐很从来都是自信满满,走在街上也总会引来行人的注目,不过凡事都有特例,有一桌客人很是特别,他们是三个人,其中一个身穿动物毛皮的大汉满脸络腮胡虎背熊腰很是粗犷看上去像是三四十岁的大叔,只见他一手拿着酒碗畅饮,接着撕咬一块另外一只手里拿着的牛腿肉,吃相很是随意,看他专心致志地吃肉喝酒的样子仿佛外界一切事物皆事不关己,只有他眼前的酒肉才是自己最关心的。
看着这样粗鲁的吃相,夏唯突然觉得胃部一阵紧缩开始难受起来,心想这个人简直与野兽一般无二。另外两个人,轮番给那吃相粗鲁的大汉倒酒,只见两人皆是一身黑色布衣,与穿着毛皮的虬髯大汉相比可谓轻装简行,不过长相倒是比那位吃相粗鲁的大叔年轻些,与之不同的是这两人的眼睛自荣欣进门后便没有离开过,两人的眼神里流露出的神色也显得很是轻浮,夏唯凝神听他们言语间说些什么‘姿色养眼’‘一亲芳泽’,感到很是气愤,而且他们这样一直盯着荣欣看,实在是有些失礼。
夏唯直觉不喜欢那些人,一直以来将军府里的人都对自己恭敬相待自不必说,其他人也由于父亲的缘故对自己也是礼让有加,夏唯还没有见过这等无礼之举,登时觉得说不出的烦躁,但是又不能立刻离开,现下真是如坐针毡,甚是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