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叶纯蓝挽着王翔的胳膊,带着淡淡的幸福走进百家乐大厅时,整个大堂都开始散发出一种异样的味道出来。
“昨天那一对男女又来了……”这消息立刻惊动了一堆正沉迷于悲喜牌局中的人们,快速的向四面八方荡漾开来。
“你来动手,好吗?”叶纯蓝伸出空余的左手,从身后一个保镖手中接走一盒装得满满的筹码,做出一副的依人姿态,小心的征询着王翔的意见。
王翔点点头,带着叶纯蓝随意的往前踱了两步,然后停住了自己的脚步,把目光投向了附近一张牌桌。那张牌桌上的赌客们立刻意识到幸福将要降临,原本就已经心不在焉的他们立刻停止了投注,甚至几个已经压下庄闲的家伙偷偷伸出手抽回了自己的筹码,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了那对男女,心里期盼着他们的到来。
而王翔的目光像是包含着某种杀伤力似的,杀到那张坐台之前,原本安坐着的赌客们不约而同的挪动着身子,悄悄的给这张牌桌前挪出出了两个空位。
牌桌后面的荷官脸色变得有些阴沉,她认出了王翔这一副面孔,这张面孔在昨天晚上赌场经理给全场荷官们展览过,于是她忘记了此时是应该面带微笑的提醒那些刚刚往桌台上收回自己筹码赌客们是要买定离手的,只是一昧的拉着干哑的嗓音吆喝着,用赌场经理的标准来评判,无疑此刻她已经失职了。
“你们倒是接着玩啊,不玩我怎么能帮助你们呢?”王翔低声自语着,他可没有想到会是这种局面,这帮赌徒们,还真的把自己当做神仙了!他们不知道如果不继续他们的牌局,自己怎么能从中找出当中的规律,看清下一轮牌局的走势?
叶纯蓝倒觉得很是有趣,昨天王翔和陈小虾的对局,已经让她清楚身旁的王翔不是神仙,他需要看过几场牌局之后才能计算出下一局的牌面。当她听到王翔低声的抱怨声,再看着那些眼巴巴盯着自己和王翔的赌客们,禁不住乐得捂住了自己的小嘴,忍不住扑哧一声让那种作恶般的快乐释放出来。
“不要看那儿了,你就是呆在这里看一天,我估计他们都会花一天的时间等你过去下注。”叶纯蓝在王翔的身子上轻轻掐了一下,提醒他这样和这帮赌徒们傻傻的对峙着是没有什么结果的,还是走了罢。
王翔收回自己的目光,整理好心思后看向了另外一张牌桌,然而赌场中的一切似乎都带着传染性,他的目光再一次清空了牌桌前两个座位的赌客,再一次让有条不紊进行着的牌局停止了下来……
这帮人,还真是会给自己找乱子,他很是无奈的把目光从这众生相中收回,带着叶纯蓝漫无边际的在赌场中闲逛着,引得跟附在后面的尾巴,慢慢的变得更长更大起来。
十来分钟过去,百家乐厅里的赌徒们的热情终于开始退却起来,是啊,就算是王大仙和白小姐联袂来到赌场,要是他们只是路过,老是不肯撒金抛银,那跟着又有何用?于是身后的尾巴们似乎有开始有些想通了,开始一个一个渐渐的离开了组织,让队形开始慢慢得消瘦起来。
“是不是可以干活了?”叶纯蓝把身子往王翔身边拉了拉,她跟着王翔在这一带转悠了几圈,走过了不少地方,察觉到这男子的不经意的目光却一直是关注着身旁附近的几张牌局,所以当他带着自己重新回到这个地方之时,她预感到王翔是要出手了。
王翔点点头,偷偷摸摸的观察了附近几张牌桌的牌局后,他终于开始把握住它们的脉络,于是他朝着最近的牌桌走去。
这对年轻的王大仙和白小姐在赌场里无所事事的瞎逛了太久,那些牌桌上和几张扑克牌搏杀的人们看来是忘了他们的存在,不过场中能记得他俩的还是大有人在,没等王翔靠近那张牌桌,一个身手利索的老妈子立刻冲破了后面四个保镖的封锁,快步赶到那张牌桌上还在赞叹或咒骂的赌客身前,毫不客气的指挥着中间几个赌客让开位置。
原来是昨天的熟人,那个生肖属豹的老妈子,冲着她那把年纪,王翔不得不给她摆出了一个自己认为最能代表一个年轻人向一个老者表达感激之情的笑容,然后从叶纯蓝手中的筹码盒里拿出两个筹码,定定的站在了牌桌的面前。
老妈子的眼睛开始泛出微微的绿光,她的手开始紧紧的箍住了手中的十几个筹码,目光一动不动的跟着王翔的手掌,蓄势待发的准备扑向那闲家的阵营之中。
王翔看着这老妈子,他觉得很有趣,这个老人让他想起了他刚过世不久的母亲,他在她身上找到了某种在母亲身上也经常出现过的东西,原来人只要上了年纪,就爱对某种东西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执著……
竟然走神了,被叶纯蓝轻轻鼻音唤醒的王翔这才注意到还有很多人都在眼巴巴的指望着他呢!闲家赢,按照昨天叶纯蓝的手法,应该是下两个筹码给闲家吧?王翔把目光移向闲家筹码区的位置,突然愣住了,因为他看到了一个熟人。
陈小虾!那个能作千换牌的荷官!
陈小虾紧紧盯着台前的王翔,他的瞳孔已经缩小了好几圈,昨天意外的失手,让他尝到了已经很久没有品尝过的滋味,那新鲜的感觉,刺激着他疏旷已久的好胜感,他很想和眼前的男子一决高下。
自从五岁开始学习扑克魔术,十五岁被赌场看中做荷官,十多年来陈小虾不知道遇见了多少个所谓“高手”的赌客,但从来没有一个有眼前这男子般神奇。在他印象中,最“干净”的高手莫过于那些通过概率算牌的专家,但是无论这些专家有多专,都不过是在某种条件下能不停的通过调整筹码来保持自己总体下注结果的输赢,像眼前对手这样似乎能记住每张扑克牌的位置,能每局必中的结果,他耗尽脑汁也无法想通当中的原委。
想不通是一回事,能不能对付对手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他虽然无法得知对手是如何能做到每局必赢,但是对手有一个致命弱点他是清楚的,那就是对手没有一双锐利的眼睛,无法看出自己在扑克牌上动的手脚,这样给他发挥的余地就已经非常大了。
他最常用的招数就是从发牌器抽取庄家的扑克牌时一次抽出两张,在开牌时又不动声色的将不需要的那张藏到袖中,而开牌之后又将袖口的牌和桌面的牌一起放走。
昨天他对上王翔那局,因为对手赌的是和局,因此他在不知道下一张牌是什么点数的情况下,无论自己翻出什么牌都对结果没有影响,因此他那时博的是运气,同时为防止对手能清楚牌的顺序,他没有将发牌器里本该属于闲家的扑克牌抽出,结果某种巧合却使得那一局还是出现了和局。
一个能清楚知道发牌器里扑克牌位置的赌客,这是陈小虾对王翔的定位,所以他今天能满怀信心的面对对手,他自信只要自己发牌时打乱扑克牌的位置,对手将会无计可施。
“庄闲自定,买定离手……”陈小虾嘴里吆喝着,眼睛别有用心的打量着王翔。
“这局是你坐庄吗?”看着面带挑畔之情的陈小虾,王翔不以为然问了一句,然后懒洋洋的将两个筹码放到了台上。
旁边最是紧张王翔一举一动的老妈子愣住了,台上两个筹码分别躺在庄闲两家的下注区内,她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不知道该将自己的筹码跟着往哪个方向塞。
不过她很快就不再为难了,因为旁边的王翔交已经回过了头,朝着另一张台走去。跟上,战场要转移了,老妈子立刻意识到了战况的变化,她来不及考虑王翔之前动作的意义,立刻跟了上去。
来到另外一张牌桌前,王翔悠闲的将两个筹码放到闲家位置上,然后咬着叶纯蓝的耳朵轻轻问道,“不就是两个筹码吗?而且等下开了牌之后最多只会剩下一个,你还用得着留两个保镖在那里守着吗?”
“呵呵,我是怕那家伙不守规矩,所以留下两个人看着他,让他发完牌再放他走啊!”叶纯蓝得意的回咬着王翔的耳朵,王翔玩的一手很是和她心意,什么年代了,这个陈小虾还想搞英雄主义来个什么高手大对决?不知道自己一伙是来捣乱而不是逞英雄的吗?
没人听见他俩之间偷偷的交流,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台面上,牌桌上原有的赌客,还有两人身后的尾巴大军们纷纷加入了抢夺桌面筹码区那狭窄空间的举动中,根本忘记了这两人的存在。
王翔和叶纯蓝乐呵呵的看着疯狂的众人,不时往旁边那一桌的陈小虾瞅上两眼,就在这时候,外面的老虎机大厅所有的老虎机铃声一下子响了起来,接着下来的是一阵阵不安的骚动。
“有人在老虎机上击中了一个一百多万的连线大奖!”一个消息不停的向四周传递着,王翔抬起头,看着老虎机大厅里略显混乱的场景,他仿佛看见一个中年师奶在工作人员的包围下兴奋的挥舞着双拳,向四周的人们表达着她的喜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