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前堂之中,老者叶远禅端着茶杯听面前的青年叙述着刚刚发生的事。这老人眉头紧锁端着茶杯的手都微微的颤抖,这叙述之人,正是那和纪辰斗剑的那位二师兄。这二师兄追纪辰不久,纪辰逃开之后他还回头过一眼,还打算观看一会,可是散出的剑意瞬时割伤了他的身体,当时其也顾不得,便转身逃了,也没有管身后的几个弟子。
这时许多深可见骨的伤口都已经包扎好。
那老者铁青着一张脸,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摔在地上,滚烫的茶水都溅在旁边弟子的身上,弟子们也只是皱皱眉头连哼都不哼一声。这位老者可是未央宫的掌教,仗着自己手中的修行秘籍及和自己灵剑大成的手段,不断欺压手下弟子和城中的百姓。虽然诸多人对他都是冷眼,但都没有丝毫的办法,因为武力在那里摆着,都是敢怒不敢言。
这片大地,无法无天。强者就是法,强者就是天。
叶远禅继而平静地说说:“我在你们施粮前就说过了,不要惹事端,要感悟施舍知心,而不是去欺负别人,往日你们欺负也就欺负了,今天这是事端既然已起,你觉得该怎样了结?”这叶远禅本来就是纵容弟子们欺负乞丐和百姓,未央宫施粮这么多年,他对这里的事情一清二楚。却在此时却倒打一耙,将所有的罪过都推在这未央宫的弟子头上。
那二师兄抖如筛糠,汗如雨下,却是不敢反驳一句。
叶远禅轻轻叹了口气:“施粮之时,你是所有弟子中武功最高的一个,结果只有你一人归来,其他人都没回来。”继而厉声道:“你可之罪?”叶远禅气的是在私下自己就和这弟子谈好,让其务必保护好叶诚。因为叶诚是他的孙子。他深知自己的孙子虽然武功和悟性都不低,无奈有这个爷爷宠爱,横行霸道惯了。他也怕自己孙子惹来杀身之祸。可是这弟子却自己回来,自己的孙子却已身死。他叶远禅如何不气?
二师兄恐惧的大叫:“师祖,饶我一命吧!饶我一命吧!”
这二师兄的师傅是宫中辈分挺高的一位,也瞬间跪下为自己的弟子求情。因为他知道,这弟子的下一个恐怕就是自己了。
“哼,你独自苟活,却让众多师兄弟身死。拖出去,剐了。”叶远禅这话说的依然平静。
叶远禅挥了挥手,大厅里面的侍卫走上来要将这二师兄拉下去之际,门外传来了一声悠远的声音,仿佛是在遥远的天边又听得很清楚。
“远禅,你这好是威风啊,我当时也在场。你的孙子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你何必拿门人撒气,莫不是你还要也拿我撒撒气不成?”
叶远禅眉头一挑,这声音由远而近,门外的人也由远及近。这门外之人穿着一身白袍,袖口处还用金丝绣着‘未央‘二字。
叶远禅看着眼前的人,说了一句:“呵,师兄好风趣啊,你不在宫中我处理宫中之事有何威风不威风的?师兄当时在场为何又不救小诚一命?“
那人看着叶远禅:“我不在这些时日,你杀了多少未央宫的弟子?哼哼,还有脸来质问我?况且你孙子欺负别人,搞得个自己身死,又能怪谁?”
叶远禅道:“哼,在怎样小城也是你的孙辈,也是血浓于水的亲人,你也应该伸手援助一把。”
陆远亭回答:“他是你孙子,不是我孙子。血浓于水?你什么时候和我血浓于水了?是你害我的时候和我血浓于水?“
叶远禅一时语塞,便不在说什么。
叶远禅的师兄看着他,哈哈一笑:“从今以后,这未央宫再无我陆远亭,这名将死的弟子我带走了。”说着便拎起了那抖如筛糠的弟子:“若算叛宫,我便叛了。”说完潇洒离去,大厅中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更别说阻拦离去之人。
叶远禅怒极反笑,叛宫之罪是五洲大地最为不耻的罪行,当年他留不住陆远亭,他也斗不过陆远亭。心中的愤恨也越积越多,本来是亲如家人的兄弟,却搞了一个众叛亲离的下场。
叶远禅有三个孙子,一个修武脉,一个经商,一个修灵脉。前两个孙子在早年已经死去,这最后的一个孙子叶远禅可是用心呵护,更是当成了手心之宝。这孙子的死让他的心境瞬间驳杂,自己的百年苦修也恐怕是毁于一旦,若非顿悟恐怕是再难前进一步。
这一日之内接连的打击让如此凶狠之人也露出了意思颓唐。他再无脾气,无力的挥了挥手,让大厅中的人退下。而自己一人在大厅中央的椅子上面坐着一动不动。
这一坐,就是三个月。
未央宫没人主事,也没有人敢打扰他。
三月过后,这叶远禅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凶光。他把这事所有的人都当成了仇人,心中所有的无奈和悲愤全部都化为了仇恨,灵力微颤身上的尘土被灵力一震而散,颓废的样子也一扫而空。
陆远亭,你不是不在乎未央宫吗?你不是可以随意叛出吗?
他的凶恶一闪而逝,随之将宫中所有的高层召集一方:“今日请大家前来,是我叶远禅无德无能,做不了这未央宫主。还请大家挑出以为贤德之士将我之位继承。”
在大厅的众人一片哗然,却没有人敢接这个位子,所有人都知道这远禅宫主的残暴。
“怎么?没有人肯接受我的这个位子吗?“这里所发生的事都在叶远禅的意料之中。他目光一冽,伸出右手,点在面前一位老者的胸口上。剑气带着鲜血透体而出,老者的生命特征瞬间消失。
静,非常静。谁都没有想到这叶远禅的突然出手,也没想到那近乎大成的长老一丝的抵挡之力都没有。
突然大厅的里面离得远稍远的一人颤抖着说道:“叶宫主,我接!”随后又是一道剑气透体而出。
“我叶远禅的位子,你也敢接?”那叶远禅双目发红,癫狂的大叫“我未央宫的高层们,你们还是别离开这屋子了。”说罢叶远禅手中的剑气四散开来,对着所有的人激射而出。那些人连喊叫声都未发出,就变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一时间空气中只剩下叶远禅那癫狂的笑声。
外围弟子都一个个蒙在鼓里,只听见宫主的大笑却不知发生了血腥的屠戮。
叶远禅将大厅众人杀干净之后,轻功飞起跃向了藏珍塔,一把大火将藏珍塔点燃起来。
“着火啦,着火啦!”外围弟子看到火光纷纷的提起水桶跑向藏珍塔救火。一时间整个庞大的未央宫中一片混乱。
三天后,藏珍塔的大火终于被扑灭了。里面无数珍宝和秘籍都消失殆尽,变成了一片飞灰。也是同一天,一外门的弟子,发现了议事厅中的长老师兄尽皆死去,唯有宫主一人不知去向。未央宫上下,人心惶惶。
那叶远禅疯了,一夜之间杀自己宫内三百余人。
没过几日路上的行人都开始纷纷议论,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在勋城的角落里,一个乞丐听到路人的议论,眉头紧锁。纪辰没有想到这未央宫主如此狠毒,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未央宫事一定是这宫主亲手所为。宁愿毁了自己的一切,也要把这仇恨放大千倍。恐怕他纪辰是躲不开这大仇了,苦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向北走去。
极北之地,还有一城,名为寒城,寒城再北有一座山。
名为蜀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