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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你不曾知道

自从得到文化局周年庆的设计机会后萧景便全身心投入到文案设计中,在他心里已打算把它当作一份毕业作业交给未来的公司。我因为没什么大事可做,每天还是跟在萧景的身边和他踩景为他提供建议。文雅婧则终于开始投入到毕业论文的设计中,蒋明月为了考研每天都在啃书,柏思斯依旧不怎么现身,听说已找好了实习的地方。在你不曾知道的地方,有一群人正在为自己的未来而努力着。

周然收拾好刚刚和易陌尘讨论出来的文件,临走前忍不住问了一句“陌尘要是顾念安不愿做这份活我们完全可以找别人,为什么还要麻烦的让她跟着萧景?”

易陌尘合上笔“看得出来萧景对这个设计很感兴趣,年少无知的时候对梦想总是会付出更多努力,而这个时候他需要一个和他有默契的人帮助他。这个顾念安虽然看起来千奇百怪,对这个设计也不感兴趣,但她依旧会努力帮助自己的朋友,而我相信你的眼光,也很期待萧景将交给我的作品。”

周然无奈的笑着说道“千奇百怪?这是我听过最独特的一种评价别人的词语。”易陌尘点点头不作否定。

我刚和萧景逛完市里面的文化景区拖着疲惫的身心回到学校,我本想飞奔回到宿舍往床上一躺便可休息,可肚子还在咕噜噜的叫,这不容拒绝。

我推了推萧景“萧景你快催催明月,我已经快要饿晕累昏了。”萧景刚掏出手机就看到蒋明月不断走近的身影“不用了,她比我俩都积极。”

同样地在工作学习,萧景、蒋明月则走在了我的另一个极端,他们在饭桌上除了吃的力气外还有多余的聊天力气。

“萧景你们今天去了哪些地方,怎么把念安累成这样。”

萧景看了一眼正在补食的我,摇摇头“也才走了两个地方拍了些照片,你呢,想好考哪所学校了?”

蒋明月难得的叹了口气“我现在才开始看书,想考其他地方的名校还是有些困难的,我们学校文科类的专业还不错,所以我还是想继续留在这里。那你呢?想好要在什么地方实习了吗?”

萧景望着自己的书包,想起里面的材料不禁嘴角上扬“我想把这次的设计当作敲门砖,希望能留在易师兄的公司实习。”

蒋明月点点头赞同道“陌尘哥哥的公司现在虽然规模不是很大,可满满的都是活力这两年的业务也明显成熟了很多,你要是能留在那里说不定哪天还能当上以股东呢?”

萧景没想那么远“这些就算了,还是先弄好这次的设计再说。”

蒋明月抬起饮料“来我先预祝二位成功。”

吃饱喝足后蒋明月要回图书馆继续看书,萧景也打算去图书馆多看点设计资料,胸无大志的我则头也不回地朝宿舍走去。

回到宿舍我打开门放出了一片黑暗,文雅婧大约是找周然约会去了,柏思斯也是许久没见。我顺手按下开关,突然变得明亮的宿舍又晃得人有些孤独。

为了躲避这些情绪我快速的移动到床上,放下疲软的身子。奇怪的是我明明很累但眼睛就是合不上,勉强睡了一番还是徒劳。

我茫然的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响了几声后有人应了,声音不是爸爸的“喂,您好。”

这个陌生而远久的声音来自三年未见的齐牧,爸爸最欣赏的学生,柏思斯口中瞎了眼的人。

见电话这头没有反应,齐牧又开口提醒道“您好,顾老师现在有事出去了,您要是有什么急事的话,我一会儿让老师回您电话。”

我故作轻松的开口道“齐牧是我,爸爸去哪了?”

齐牧还未反应过来是我,只是愣愣的握着电话,半天才问出“是念安?”

“嗯。”

“老师刚出去取东西了,念安你等着我现在就去给你找老师。”说到后面他的语气都有些慌张了。

我阻止道“不用了齐牧我也没什么要紧的事,等我睡一觉再给爸爸打电话吧,谢谢你了。”

齐牧有些泄气无精打采的回道“哦,那你先休息。”

“嗯。”

挂断电话后我的脑子又清醒了几分,齐牧是我和柏思斯曾经的好友,陪我一起长大的少年现在却成了不能再见的故人,这一切都缘于他的执念、我的无心、柏思斯的放不下。

原先的迷茫还没解决,另一桩扰人的事又沿着记忆的轨道铺展开来,看来今夜不用想着能安然入睡了。

最先回到宿舍的是许久未见的柏思斯,她进门便看到睁着死鱼眼的我,可她终究也只是拖着疲倦的身子越过。不知她又想到了什么,朝我看了一眼用淡漠的语气说道“我找到了实习的地方——方略公司。”

我没讲出她想听的话,只是提醒道“专业不对口。”

她也没接我的话依旧自顾自的说道“我一个人孤军奋战了那么久,总归要得到点结果。”

我不予置否“那你就打算去给‘方略’当儿媳妇。”

“齐牧始终是要回来的,要从幻境中回到现实,而那时我希望自己还站在他看得见的地方。”

我翻过身背对着柏思斯,她还是和以前一样一往无敌,在齐牧不知道的地方默默努力着,而我,我的人生轨迹到底在哪?我又该朝着哪个方向努力?

第二天我还是按照约定陪萧景一起去易陌尘的公司交设计稿,我坐在公交车里眼看着窗外的高楼、绿化带、人群一排排往后退,此时两个并不普通的字眼——简雨钻入我眼里。

我曾无数次路过这里,书柜里还有很多它家出版的杂志、小说,我知道它由那哪些人在经营也了解它的发展模式,可它却不曾知道我。

下了车后萧景见我还是呆头呆脑的,好心提醒道“一会无论人家是夸我们还是贬我们,你都要仔细着,这里面肯定会有很多可学习的东西。”

我瞅了他一眼“你竟敢这样对社会主义接班人说话,我可是祖国的花朵。”

“快别提了接班人,您还是花朵?怕是快开败了吧。”萧景嚣张的对我鄙视一番后傲娇的走进了他的梦想基地。

没来这之前我觉得管它是什么鬼的设计公司与我无任何影响,可刚踏入人家的领地就胆怯了。由于‘隽尘设计’成立没几年,所有的工作都在上升期,所以人家的员工都忽东忽西的来回走窜着,要么啪嗒啪嗒的拍打着键盘,就连前台也兼起了文员的工作,目前根本就没有任何人理我们。

我推了推萧景“好尴尬呀,要不我们回去吧,剩下的东西让周然代交。”萧景无视我后面的话语,连忙拉住路过的前台“请问易总现在在哪?我们是来交设计报告的。”

“哦,是易总母校的学生吧?”

“嗯。”

“跟我来。”

得到指引后,我们迅速来到了易陌尘独立的办公室。

我们一脚踏进去,易陌尘还在忙着在打电话,口中满是复杂的经济词汇,我又尴尬了。易陌尘应是感到了陌生人的存在,于是抬起头来向我们微笑算是打了招呼,顺便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萧景和我正襟危坐在易陌尘对面,萧景紧张地拢了拢新买的公文包,这使我尴尬得不知道手脚该如何放置才好。

“好,那下次见面又详谈。”易陌尘挂断电话歉然的朝我们说道“还得让你们再等等。”

说罢又按下电话“米莉让设计部的刘思凡来我办公室。”

他放下电话后又向我们解释“我只主管公司的运作发展,专业的东西还得让专业人才加入才好。”

萧景丝毫不掩饰对易陌尘的崇拜“师兄过谦了,您的作品现在还挂在学校展览着呢。”

不一会儿设计部的人就到了,萧景积极的为他们讲解着这次的设计理念,整场会议大家对作品的设计大方向意见一致只是在细节上有所分歧,所以还得继续修改。但可以看得出易陌尘和设计部的老大刘思凡都对萧景青睐有加,看来他的敲门砖起效了,他真的把自己成功推销了出去。

工作处理完毕时夜色已暗自袭来,易陌尘见我们坐车不便,于是提出来送我们回学校。

相较于萧景的踌躇满志,我则陷入低迷。在车里萧景时而和易陌尘谈论工作的发展方向,时而跳到学校的事情上。

“啪”易陌尘的文件掉了下来,他冲坐在副驾驶的我一笑,我只好躬身拾起文件,瞟眼看去又见简雨两字,我不明所以“简雨有自己的设计人员怎么会找师兄帮忙。”

易陌尘接过文件“帮忙说不上,只是利益关系两家合作罢了。”

我稍有不屑的反问“利益?”

易陌尘静静地看着我欲言又止,终是继续专心开车。

可我却无法忘却他纠结的眼神,我不清楚我的话在他眼里是幼稚无知还是一场笑话,总归都不是好的结果。

当我躺在床上回味易陌尘不知所以然的眼神时,电话响了,看着来电提示‘爸爸’,我想应该是齐牧提醒了爸爸给我打电话。我按下接听键委屈的开口“喂,爸。”

爸爸听我语气不对焦急地询问“怎么了小安,是哪不舒服了吗?”

“不是,爸我想问你个问题。”

得知我身体康健后爸爸的口气轻松了许多“好阿,小安有什么疑惑?”

“爸爸,你说我适合在文化公司吗?”

爸爸在那头笑道“怎么了,是想成为编辑还是作家?”

我被问得有些别扭“诶呀,不管这些了,你就说适不适合。”

爸爸沉默片刻,不紧不慢的开口“小安人生说来说去就是一场赌博,时间、金钱、信念都可作为资本,而用什么作为赌注,就要看你手里有什么了。你需要明白有些东西就算你舍不得花费掉,它终究还是会流逝。如果你勇敢的拼一把还会有输赢之分,永远只懂得把东西紧紧地攥在手里反而只会输。你好好想你有什么可以作为人生的赌注,你是否愿意把这些赌注放在文化公司这边。”

寒暄一番后我们结束了通话,可我却一直在回想爸爸所说的那一席话,思索着我到底有什么资本?金钱、花颜、吓死人的家世都和我无关。我只剩下尚且年幼无知和巨大的信念,而我愿把这些交给简雨。

想清楚后,剩下的工作就明朗多了,做一份令它喜欢的简历,然后赖上它。激动不已的我跳下床打开电脑查询如何制作优秀的简历。本想把这样好心情与人分享,可蒋明月还在图书馆啃书,文雅婧不知在约会还是写论文去了,萧景可能在修改设计稿。

同我一样想与人分享好心情的萧景并没有在修改设计稿,现在的他正忍着冷风等在柏思斯下班后必经的路上。

这个世界很冷漠事事都可能与利益挂钩,拥挤的人潮中你可能找不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而它又是那么温暖,总有人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拼尽全力在不远不近的地方陪着你,让你有勇气坚信爱情,追逐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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