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阳12月间的气候已是阴冷异常，而昨天尸体送来时他明明检查过，并没有任何腐烂的迹象，怎么可能才一个晚上就出了尸水？带着疑问李铁树揭开了第二具尸体身上盖着的白布。
这不看不打紧，一看却让李铁树立马慌了神。尸体的身上到处布满了抓痕和牙印，有些部位的皮肉已经被撕裂，有的部位则整块肉被咬了下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接着将剩下的三具尸体全部进行了查看，在每具尸体的身上都找到了类似的伤痕。
难道是昨天晚上自己没有关好停尸房的窗户，尸体被动物给咬了？不可能，如果是动物干的，尸体不可能还像昨天一样停放得这么整齐，而且动物也不可能把那盖在尸体身上的布单和大木盖子移动后又归到原位。凭着当年在农场劳动时所积累的经验，李铁树也可以断定尸体身上的那咬痕不是动物所为，倒是十分像人的牙齿所留下来的。
看到这，他只觉得脑子有些发懵，一时不知所措，飞一般地跑出了停尸房，一口气跑到了火葬场最大的一座灵堂外，站在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好半天才回过了神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要不要给领导汇报？不行，自己这份工作来之不易，要是让领导知道了，岂不是要说自己没有履行好保护尸体的职责！到时候追究下来，说不定这饭碗也要给砸了。不单是自己，值班的老钱说不定也要被牵连近来。老钱和自己的经历差不多，老婆也在**中死了，家中就剩下了他和女儿两个人，女儿现在又在读大学，所有的开销全靠他一个人来维持。
经过再三的思虑，李铁树决定不对外宣扬这事，于是他强作镇静地回到了停尸房，悄悄地将这些尸体给处理了。
忙碌了一天，李铁树渐渐把早上的那事给忘了，可就在下班的时候，火葬场的车子又拖来了两具尸体。
“李铁树，把这两具尸体放到停尸房，明天清早给处理了。”火葬场的领导朝他招了招手说。
“这么晚了还拖来？”李铁树一听到停尸房，心头就立刻涌动起一种不安。不过他还是走了过去，马上一刺鼻的恶臭朝着他迎面扑来。
“这是在一个工地施工时给挖出来的，公告发出好几天了，也没人来认领，估计是不会有人来了。你看这穿着，八成是解放前的。”领导边说边拉开了盖在尸体身上的白布。
李铁树捂着鼻子朝担架上看去，只见那是两具身穿老式旗袍的女尸，尸体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皮肤全都变成了黑色。虽然干的是成天和死人打交道的活，可这样高度腐败的尸体他却还是第一次看到，顿时只觉得胃里的东西往上翻。他拼命地压着喉咙这才算是没有吐出来。
“王主任，我看要不现在就把它们给处理了吧。”
领导看了看表说：“铁树，我知道你干工作能吃苦，不怕累，任劳任怨。不过今天实在太晚了，你不早些走，怕是要赶不上车了。难道你愿意在这里陪老钱过夜？就算你愿意，值班室也只有一张床。走吧走吧，去把推车推来，先在停尸房放上一晚，明天再说吧。”
李铁树看了看天色，只好按照领导的吩咐照办。
次日一大早，李铁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了单位，换上衣服，戴好手套，直奔停尸房。当他打开盖在尸体上面的大木盖子时却傻了眼，里面除了一滩尸水外，什么都没有，两具女尸不翼而飞！
联想到昨天早上所发生的那一幕，李铁树再也抑制不住心头的恐惧，拔腿跑出了停尸房。
火葬场虽然是个阴森的地方，但绿化还搞得不错，高大的松树四季常青。从停尸房跑出来后，他便蹲在一棵大松树下不停地抽起烟来。
“铁树，来得早啊，昨天那两具尸体处理完了？”王主任远远就看见了他，和他打起了招呼。
李铁树见了领导心头一阵慌乱，把烟头往地上一丢，站起身来回答道：“啊，是的，已经烧了。”
“哦，那就好。”王主任也没太在意，径直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李铁树长长嘘了口气，随后又陷入了深思之中，但任由他想破了脑袋，也还是百思不得其解。在无奈中他只能给自己找了一个还不错的理由，那就是也许有人比他早来，看到尸体后就把它们给烧了。
“嗯，大概就是这样吧。”李铁树想到这，心头才稍稍平静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