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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老管家

回到宿舍,已经是十点多。

三个多小时的时间,金天等人在小镇转了许多地方,也吃了很多东西。

镇上虽然已是夜晚,但却因为入学的新生,变得比之前热闹了许多,沿街的铺子已经开张,虽然只有底下的一层,但也有种灯火通明的感觉。

回到宿舍,众人并没有感到丝毫的疲惫,回味着小镇美丽的夜景以及美味的食物,众人的眼中满是兴奋。

“小镇上的小吃还真是独特,我去的地方也算不少,但小镇上的很多特色我也从来没吃过。”陈生咂了咂嘴,一脸回味地说道。

“就是就是,不仅花样独特,还很好吃。”住在隔壁宿舍的一个同学应声答道。

谈论着之前令人回味的美食,时而插两句关于学校的话题,一行人轻轻松松回到了宿舍。

简单的洗漱之后,众人并没有停下,而是借着之前的话题开始聊着大江南北,天文地理。然后又聊到每个人的家乡特色,风俗文化。

当得知金天二人是高中同学时,大家都一脸惊讶,接着便满是羡慕之色。

“我们那里就我一个人被这学校录取了,之前都没听过这学校,而且我好像也没报这里,估计是滑档了吧。”陈生一脸羡慕地看着欧阳二人说道。

“我也是,也是滑档过来的。”魏路吃着买来的水果,跟着说道。

“我们也是。”另外两个同学听着他们二人的话,立马也跟着说道。

欧阳一听,然后惊讶地看着众人说道:“看来我们都是啊。”

众人对视了一会,随即全都笑了起来。

“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分啊”陈生看着众人,随即拿起身旁的饮料瓶举杯道。

大家看到这一幕,都拿起身旁的饮料瓶举杯。

“不过这学校也是奇怪,竟然连火车票都寄了过来。”

“这样也挺方便的,就是家人想要一起来的想法落空了。”

“都不是小孩子了,上学这种事自己来也没什么。”

“这倒是的。”

……

就这样,大家闲聊着琐碎的话语,眼中的思乡之情被脸上的笑容掩盖的很深,每个人都尽情地说笑着,直至深夜。

陈生等人还好,在关灯之后,倦意袭身,很快便睡了过去。但金天和欧阳弘却睡的没有那么随意,毕竟,这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住校之夜。

躺在床上,二人都有些辗转反侧,看着阳台上洒落下来的月光,之前压抑下来的思乡之情竟是悄悄又冒了出来。

夜晚依旧无云,也许是因为现在是月中旬,再或者是因为在山上,阳台上的月光在金天看起来竟比家中的明亮了许多。

看着那晶莹的月光洒在阳台堆叠,不知是不是错觉,金天的眼中竟出现了片刻的模糊,随后他便发现,阳台皎洁的月光竟是变得像是滴入水中的颜料,丝丝缕缕,如烟一般流动起来。

金天的眼中出现一阵恍惚,之后便转身下床,迈着略微有些魂不守舍的步伐往阳台走去。

默默走到阳台,置身于流水般的月光中,透过这月光看向阳台下的景色,入眼所见皆变得朦胧起来。

站在原地许久,金天抬手试着触摸了一下这月光,月光中传来一阵冰凉,竟真有种水的触感。也许正是这股凉意,使得本有些恍惚的金天瞬间清醒过来。

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金天立马转头望去,却是发现此时的自己虽然依旧站在阳台之上,但却已经不是自己所住的那栋宿舍了。

阳台的门半敞着,仿佛是在迎接金天的到来,也就在金天迟疑到底该不该进去的时候,门中传出了一个老人的话语:“虽然现在是夏天,但山上的夜晚还是有些清凉,快进来吧。”

金天闻声一愣,但也只是片刻便不再迟疑。随意为自己壮了壮胆之后,便迈着大步走了进去。

房间里的空间极大,但却摆满了东西。入目的光线很暗,金天首先看到的是一排排书架,书架上的书很整齐,但却有些陈旧,显然应该放置了很久的时间。

顺着狭窄的走廊,金天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终于在书架之间放置的书桌前发现了邀请自己进来的老人。

老人个子不高,很是精瘦,头上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眼镜的镜框极大,使得这老者竟有种蜻蜓成精的感觉。

老者虽然个子不高,但手臂却极长,甚至有种和身体并不协调之感。

金天来到这里时,老者正侧对着金天,高举着双手,努力取着上方书架上的一本厚厚的书籍。

看到金天到来,正在不断尝试的老者顿时干咳一声,并在嘴中咕哝道:“现在热心肠的年轻人呐,已经不多了。”

金天一听,随即立马反映过来,于是赶紧向前快走几步,帮那老者把那本厚厚的书籍拿了下来。

老者接过书籍,把它和书桌上厚厚的几本书堆在一起,然后便坐在书桌前,闷头看了起来。

金天在之前老者坐下的时候便礼貌地退到了一旁,并且为了不打扰老者阅读,还主动拉开了一个合适的距离。

书桌上的书本堆得老高,站在如今的位置,金天也只能看到老者的半个脑袋。

看着眼前认真阅读的老者,金天越来越觉得古怪。首先,在这属于年轻人的大半夜里,老人家不睡觉,而是躲在这类似于图书馆的地方看书,而且看其专注的神色,竟丝毫没有疲累的意思。

其次便是如今叫了自己进来,却没有下文对自己说,只是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眼前的书桌巨大,老者坐在书桌旁,就像是一直认真读书的猴子,察觉到老者专注的神情之后,金天的脸上没有丝毫的不耐。

就这样,半个小时的时间缓缓过去,金天站在旁边几乎没怎么动过,不久之后,那一直埋头读书的老者扶了扶眼镜,然后收拾着正在阅读的书本,并没抬头,但却有话语传出:“现如今有耐心的年轻人也不多了。”

金天并没有回话,而是继续等待老者的下文。

“你叫‘金天’是吧,这是一个好名字,我喜欢这个名字。”老者微微抬头,用余光从眼镜的缝隙里看了金天一眼。

这一眼并没有蕴含什么情绪,甚至配合上老者面部的微笑,这一切看起来就只是随意地一瞥。但就是这抬头一瞬的目光,却使得金天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这感觉让金天感到有些不适,但对于眼下的金天来说,也仅仅是这些。表面上,金天并没有什么反映,而是依旧站在原地,认真听着老者的话语。

“我是这个学校的老管家,呆在这个学校不知道多久了,每天就是整理整理文件,看看书,没事的时候再随便转转。”

自称是老管家的老者自言自语道,就像是一个喜欢回忆人生的普通老人,金天也不打断他,只是在一旁默默听着。

然而面对金天略带敬意的微笑,老管家却是有些生气:“你在那傻笑什么呢?你以为我是个得了老年痴呆症的老人吗?我的自我介绍说完了,到你了。”

金天的脸上一愣,看着突然从迟暮老人变成老顽童的老管家,只好立马开口说道:“我叫金天,来自一个普通的家庭,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哦,现在是准大学生了。在家每天也没什么事,就是学学习,打打球,玩玩手机什么的。”

老管家听完金天的自我介绍,脸上的薄怒才渐渐隐去,然后略微点点头,接着说道:“其实这些我都知道。”

“我不仅知道这些,我还知道在暑假的时候,你参加过一次异界事件,并在其中有很出色的表现。”老管家收起脸上的表情,再次露出金天第一次见到他时那种平静的神色,语气之中也听不出情绪。

听着老管家的话语,金天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但脑海中却是不自觉地回想起了漓江大桥事件的过程,从当天上火车,一直到第二天回家时的场景。

这些记忆像是快放的电影一样,迅速在自己的脑海之中闪过,只不过在进入闪电门之后的那段,却是自然而然地回忆着与异界生物厮杀的那些画面。

老管家一直看着目露追忆之色的金天,就像是他可以看到金天的回忆一样。直至金天回忆结束之后,老管家才又皱着眉头,然后有些不满地说道:“对于我知道这些,你怎么都不惊讶?”

金天看着目露疑惑的老管家愣了一下,然后立马解释道:“在那次事件结束之后,那位霍启明老师跟我说过还会再见面,而那位霍老师是你们学校的老师,所以你们学校的人知道这件事也不奇怪。”

虽然对于这个解释很信服,但显然对于金天一直很平静的表现,老管家并不是很满意。于是他一边拿起桌上的书本,一边开口说道:“哦,是小霍那个孩子啊。嗯,原来是这样。”

金天听着老管家的话,不免有些汗颜,心想你最多也只比他大十来岁,但却对他这样称呼,若是让他本人听到了,按他那不苟言笑的脾气,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然而对于金天的顾虑,老管家却是没有丝毫的在意,就像是他所说的这些,确实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把手中的书本按照原来的位置,再次放回了书架上,老管家的脸上也再次恢复了平静的神色,然而对于这些,金天却没有再次被骗,反而暗自作着心理准备,毕竟谁也不知道在接下来的一刻,眼前的这位老人又会说出什么古怪的话语。

老管家一边对照着记忆中的位置,一边拿起书桌上的书本,把它们一一回归原位。漫长的等待之后,他才再次以普通老人的口气开口问道:“喜欢这个学校吗?”

金天听到老管家再次问话,又回想到昨天一天的见闻,不由得发自内心道:“贵学校风景秀丽,环境淡雅,不仅占地面积极大,而且还有深厚的底蕴。虽然昨天只是粗略的了解了一下,但确实让我发自内心喜欢上了这所学校。”

听了金天的话,这次换做老管家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一个随和的笑容,然后对着金天说道:“别贵学校了,从今以后也算是你的学校了。”

金天心中的紧张,因为这句话变得柔和了许多,看到金天表情的细微变化,老管家接着说道:“咱们学校和其他学校相比,稍微有点不同。关于学校,还有很多要注意的事情,这些繁碎,接下来的几天自会有人找你们说明。”

听到老管家交代完这句话,金天的心中不禁感慨道:“这老人终于正常了些。”

但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是使得金天再次大跌眼镜。

“接下来我们来谈谈人生,谈谈理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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