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春节,老爸老妈在一年忙碌的工作中,终于也可以休闲一阵子了。
我家位于一座普通的小区里,有十层楼高,我家住第二层。没有郑少钦家的高档优雅,但也还算得上干净整洁,绿化美观。
我最喜欢的就是我家小区门口的两颗白兰,树高大茂盛,有十余米高。我仰视郁郁葱葱的白兰,在树梢绿油油的尾叶中,有零零星星的白兰绽放着,晶莹如玉,洁白如雪。它简单而不失优雅,不华丽而不失底蕴,是一种清新纯洁的美。
说来也奇怪往年这个时候白兰树是没有花朵绽放的,可能是因为今年天气较往年暖和的原因吧!我身上就穿一件T恤和一件秋衣都不觉得很冷,往年的除夕日里,我都会穿上毛衣和羽绒服御寒的。
虽然白兰开花了,但毕竟是稀稀疏疏的,我伸手采了一朵,捧在鼻前,轻轻的吸气,并没有那种很浓郁清甜的香气,觉得淡淡的。也是,现在毕竟不是白兰树开花的季节。
在我的印象中,白兰通常在清明前后就会陆陆续续的绽放,花朵愈开愈多,香气也随着天气变暖而愈发香浓。我期待着白兰花开的季节。
这两棵白兰树,陪伴了我整个童年,是我最忠实的伙伴。
我这时坐在家里的沙发上,用小刀削着水果,突然有人敲门,我走向门口开了门。我看见妈妈手里拿着两大袋的东西,很沉的样子,我赶忙双手接过了那两大袋东西,真的很沉耶!我把东西放在了家里的墙边,然后转身抱住妈妈,亲了一口,然后撒娇地说:“妈妈辛苦了。”我觉得我都十八了,还这个样子的娘,真的会让人起鸡皮疙瘩的,但对于妈妈来说,就像她说的,在她的心里,我永远永远都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老爸怎么还没回来?”我问妈妈说。
“他买的年货比较多,没那么快回来的。”妈妈说。
妈妈蹲下身子打开了年货的袋子,我一眼望去,都是零食或者是衣服。
妈妈从袋子中拿出了一件全红的羽绒服,走到了我的面前,微笑着,把羽绒服拿起来,在我的眼前摇晃说:“好不好看,喜不喜欢。”妈妈说。我看了一下牌子是阿迪达斯的。
“喜欢。”我小声的,很感动地说。妈妈买的东西都好看,我都会很喜欢,不管是小时候一个奥特曼的书包,或者是现在的一件衣服。以前我很小的时候,家里的条件比较拮据,妈妈也会为我准备礼物,是一些小玩具,塑料的挖掘机、推土机、小机器人之类的,我从此就超级喜欢上了机械。
爸爸这时也回来了,买了一整块的猪肉、鱼、面粉、春联、烟花……
接着爸爸就要当我们家的大厨了,爸爸往锅里倒了半锅油,打起了火。把一整块已经煮熟的猪肉放进油锅中炸,接着炸芋头、炸鱼、炸排骨。
我一直在旁边看着老爸,有时妈妈也会过来跟我一起观赏老爸的手艺。老爸把炸好的芋头和猪肉放进碗里,顺序是一片芋头一片猪肉,然后放进锅里蒸软,拿着一个空碗把肉倒扣进了碗里。
记得大约我6岁左右的某年除夕,我也在旁边看着爸爸做扣肉。我问:爸爸你在做什么?老爸回答说:我在做扣肉给你吃呀!我说:什么是扣肉呀?老爸说:扣肉就是扣起来的肉呀!
后来我渐渐长大了,在某一年的除夕日中,我看着老爸把蒸软的肉倒扣进了空碗里,我才深刻的理解了扣肉这个词语的含义。
除夕夜里每一年都会有扣肉、红烧鱼,其它菜每年都会有一点点小小的变动,这么多年来我当然有注意到,但以前都没问过爸爸。
我站在,正在为除夕晚餐忙碌的爸爸身后,我问:“老爸,为什么每一年你都会做扣肉和红烧鱼呀?”
“扣肉代表着团圆喜庆,吃了扣肉在新的一年里就会合家团圆,开开心心。”老爸说。
“那红烧鱼呢?”我问。
“红烧鱼,有个鱼字,吃了红烧鱼就向往着在新的一年里年年有余,什么都有余了,才有幸福的生活。”老爸说。
我的爸爸很有父爱,有责任,有担当。但他的每个表情、动作、言语总是那样的僵硬。不像妈妈那样可爱、和蔼、随和。
晚餐终于做好了,扣肉、红烧鲤鱼、糖醋排骨、白切鸡……我们家开开心心的三口人在欢乐的吃着晚饭,老爸给我留了鸡腿,然后妈妈就夹到了我的碗里。我说:“老爸老妈,我都十八个年头了哦,我也是大人了,干嘛还留小孩子才吃的鸡腿给我呀。”
“少来,小屁孩,还大人呢!”老妈呛我说。我心想我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成为大人?
外公外婆在舅舅家,爷爷奶奶在大伯家,等过几天我和老爸老妈就会去看他们的。
我们依然像往年一样,吃饱了饭就待在电视机旁,看春节联欢晚会。
新年到了0时0分01秒,我们和很多邻居一起下楼,到小区空旷的地方放烟花。我和老爸老妈来到了白兰树旁,我抱着烟花箱。然后我把烟花箱放在了一个空旷的地方,然后妈妈退后了几步把打火机交给我说:“小安,你来点。”我上前蹲下点燃了烟花引线,不一会儿一颗小火球“咻”的一声从地上升向天空中“砰”的一声开出了一朵巨大的闪亮的火花,黑暗的天空瞬间闪亮了起来。
妈妈从她的房间中走出来,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我说:“许安,快喊恭喜发财。”
“妈妈,恭喜发财。”我说。然后妈妈把红包递到了我的手上。
这一夜我们家里来了好多邻居,他们和我爸爸在打麻将,我和妈妈还有一个阿姨就在斗地主。
天微微亮,我爸爸在门口贴春联和一个大大的福字。虽然是商品房,贴起来显得有点不美观,但左邻右舍都贴了。
妈妈把糯米粉、糖、水搅拌在一起,和着糯米粉。我也走到妈妈的身边帮忙,应该说是捣蛋。
我从和好的糯米粉中掐下一大块,有高尔夫球那么大。然后丢进电磁炉已经烧沸的水中,妈妈看着我笑着说:“这么大,你吃呀?”
“对呀!”我说。
“真不怕把自己给噎死!”妈妈调侃我说。
妈妈将锅中煮熟的汤圆舀了一碗给我,我吃下这一碗象征团圆的汤圆就去房间睡了。
熬了一夜我也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