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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让家长来一趟

事情的发展方向往往不是靠一个人的想象就能左右,就像这件事一样。

等徐秋晨布置完一切回来,天已经大亮。他让王简德帮他去学校请了几天假,大清早就拉着父母亲去看那山谷,想急着证明什么一样,一旁的凰女笑盈盈的跟在一侧。到了那里,徐秋晨确实先愣住了,他有些怀疑自己,莫非那符箓幻阵连自己都能迷惑?

山谷中央,一座木房子矗立在哪里,上头盖着茅草,一片破败的景象,房屋边上还有三个小土包,有一个是新堆的。不待徐秋晨惊讶,凰女竟然跑到土包前,跪在那里泪如雨下。李清妹本就心软,见此情景,连忙上前抱住了这个可爱的小姑娘,一边帮她擦拭眼泪,一边安慰道:“凰凰啊,别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以后你就安心的住在我们家,如果你愿意,以后我就是你的娘,秋晨就是你的哥哥了。”

凰女那小脑袋点得跟小鸡啄米一样,一边抽噎一边叫道:“妈!”

李清妹心疼将凰女搂在了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凰凰,别哭了,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走妈回去给你做好吃的。”

凰女重重的点了点头,被李清妹牵着走在前面。徐锋像是有什么心事的一样,默默跟在后面。

看着徐秋晨不解的眼神,凰女朝他狡黠的笑了笑。

老太爷的尸体还要在家里停放三天,据说日子都是他死前看好的,徐秋晨作为他徒弟,这几天也请了假,在家守灵。

这几天,徐锋去了趟镇里,由于县委书记这个大熟人做靠山,办起事来也方便许多,很快就把凰女的领养权、户口、还有上学学籍等一些琐事都办妥了。

这天,将老太爷送上山后,徐秋晨一家总算有空安安静静的围在一桌吃了顿比较正式的晚餐。由于家里新添了一口人,所以气氛比平时活跃许多,加上凰女又可爱,经常一句话就惹得大家开怀大笑。

晚饭结束后,徐锋把大家叫在一起,说有事情要商量,弄的挺严肃,徐秋晨都有些不太适应,他也是第一次见到父亲如此严肃。

徐锋开口道:“是这样的,前段时间,我的一个战友写信过来说他开了一家保安公司,想请我去帮他,我想了许久,我一个瘸子,在家也做不了什么事,还不如出去闯一闯,至少比在家里拖累你们要强。”

听他这么一说,家里的气氛顿时凝重了起来,凰女见气氛不对也不多说话,只是安静的坐在徐秋晨的身边。李清妹自顾自的收拾着碗筷,只留一个背影,看不出表情。

徐秋晨心中一酸,前一世他连父亲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这一世好不容易父慈母爱的,他哪里舍得跟父亲分开呢,当他听到父亲说要出去闯荡,豁的就站了起来反对道:“我不同意,咱家不是过的好好的嘛,够吃够用也不比人家差,再说了,等我长大了就能赚钱孝敬你们,何必要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前程放弃现在幸福的生活?”

徐锋摸了摸徐秋晨的脑袋,缓缓说道:“你知道你娘有多苦吗?作为一个男人,看着自己老婆受苦而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你知道我心中有多么难受吗?秋晨,我知道,你年纪虽小,但却与别的孩子不一样,爹能感受到,你真的特别懂事。你能明白爹的心情吧?”

徐秋晨默不作声的站在一边,虽然反对,但却并未再阻止。

背对着大家收拾碗筷的李清妹,一个没留神,一个菜碟砰的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他连忙弯下腰去收拾,才一伸手就被菜碟碎片扎了个口子。

凰女连忙跑过去帮忙收拾,却见到蹲在那里的李清妹剪水双瞳落泪成珠。

李清妹见凰女过来,立马擦拭掉眼泪,不顾手指上的伤口,继续收拾起地上的碎片来。凰女见了心中不忍,安慰道:“妈,爹走了还有凰凰和秋晨哥呢。我们会听话的。”

李清妹听了将凰女一把抱在怀里,放声哭泣起来。倒弄得凰女有点不知所措了,不停给徐秋晨使眼色,希望他能过来安慰一下。

一场秋雨一场寒,随着淅沥的小雨,徐锋踏上了前往上海的征途。送别没有依依不舍,也没有追着汽车跑几里路的浮夸桥段。人就那么淡淡的走了,就像平常过年去省城办年货一般。

家里走了个人,总觉的冷清清的,要不是有凰女这个欢乐豆,李清妹都怀疑自己是否能挺住这份思念带来的孤寂伤痛。

小学在隔壁村的村委会边上,由于教育资源有限,所以附近几个村子的小孩上都是来这所小学上课的。

一年级加上后来插班进来的凰女,全班一个五十四人,二十三名女生,三是一名男生。上午四节课下午三节课,有语文数学自然音乐体育等学科。

这天,下午第二节课开课后,课间时分,徐秋晨正在座位上看着一本从课外读物,凰女被是他同桌,一下课就不知道去哪里玩,她来上学有一阵子,由于性格活泼,所以很快就和班里的同学打成一片。

正看着书,突然班上的一个男同学突然跑了过来,急匆匆的说道:“徐秋晨,你快去看看吧,你妹妹跟人打架,把人家头打破了。”

徐秋晨一听,立马收起书问道:“在哪里?我妹妹平时那么文静,怎么会跟人打架呢。”

“你说她文静?亏你说的出口,哪一次大家罚站不都是因为她。”

说话间,两人就跑到了操场,一大群孩子围在一起,中间一个胖男孩坐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的,脑袋上鼓起一个大包,包上还冒着丝丝血迹。一旁的凰女叉着腰,理直气壮的站在旁边。

徐秋晨见到这个情况就是一阵头大。

凰女见到徐秋晨过来,立马跑了过来:“哥哥,看我教训了这个欺负我们低年级同学的大胖子,我厉害吧。”

徐秋晨刚想批评凰女几句,他们一年级的班主任就闻讯赶到。老师不知道情况,只是见到地上一个大男孩哭得那叫一个凄惨,而且头上还有一个大包,顿时怒火中烧,厉声喝到:“怎么回事?”

那些小学生哪里见过这个世面,被老师一喝,全都噤若寒蝉,都将眼睛瞟向站在徐秋晨身边的凰女。而此时那哇哇大哭的男孩,见到老师发飙,也都停止哭泣,只是还在低声抽噎着。

“徐凰凰,又是你。明天上午让家长来一趟。”说完哼了一声转头就走了。

“哥哥,这不能怪我的,我们几个在跳绳,没想到那个大胖子突然跑过来说要借我们的橡皮筋,我们不同意他就来捣乱,人家说他是高年级的小霸王,都很怕他,但是我可不怕,所见就给他揍了一顿。”

“凰凰,不是哥说你,打架这种事,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做呢,妈没跟你说女孩子要文静啊。”

“哥哥,难道我要看着他们欺负大家不管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下次在碰到这种事你直接叫我就行了,我保准他哭得更凶。”

“哥哥,你真暴力。”

“可是回去怎么跟妈说啊。”徐秋晨有些苦恼的说道。

“别担心,我去跟妈说,她最疼我了。”凰女拉着徐秋晨的衣角,两人朝着教室走去,夕阳将两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仿佛两人一瞬间就长大了一般。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音乐课。上课没多久,徐秋晨就被班主任叫了出去。

班主任叫范德均,是个看起来很严肃的男人。

“秋晨啊,把你叫出来呢是想跟你说,你这个妹妹啊,平时你要多看着点,看她平时上课不是找同学聊天就是睡觉,下课有调皮爱惹事,今天这个事吧我也已经了解清楚,不管事情对错,先出手打同学总是不对的嘛,你说是不是,这次叫家长来呢,主要就是跟对方道个歉,这事就算完了。”

徐秋晨心里却有些不舒服。

“老师,我承认我妹妹打人是不对,但是事有缘由,而且我也不认为她做错了什么,一个欺负同学的小霸王,欺负人不成,却反过来要我们道歉,老师你觉得这合理吗?”

范德均一愣,他显然没想到徐秋晨会说出这番话来,听到徐秋晨反对道歉,心中已颇为悦,但嘴中还是尽量平和的说道:“秋晨啊,我没记错,开学送你来报名的就是你爸爸吧?”

“是的。”徐秋晨对这个班主任已经有些反感,但还是回答道。

“我对他有些耳闻,参加过越战,是个了不起的英雄,我个人也很敬佩他,但是你知道你妹妹今天打伤的是谁吗?那可是我们村的首富吴煌的儿子,你现在用的桌椅都是他捐赠的,每年也会给学校捐赠一些物资,所以校长明确的说了,不能得罪他们。大丈夫能屈能伸不是?”

“老师,大丈夫能屈能伸是不错,但是还有句话叫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今天如果我们能低头,那以后呢?见到这样的事还要低头吗?你课堂上讲见义不为无勇也,难道也只是说说而已吗?原则问题是没办法退让的。”

徐秋晨回到教室,心中有些不太舒服。

“哥哥,怎么了,那老头叫你干嘛?”凰女探过脑袋问道。

“没什么,就是叫我多看着点你,不要再让你捣乱了。”

“我哪有捣乱,人家一个女孩子能捣什么乱。”

“得了吧你,你还是好好想想回去怎么跟妈说吧。”

“哥哥,如果我实话实说妈会不会一生气就赶我离开啊。”凰女歪着脑袋问道。

“不至于吧,妈最心软了,我看顶多责备你几句,估计你再演个哭戏,连责备都能免了。”

凰女歪着头,想了会说道:“嗯,这方法行。”

“你不会真这么做吧。”徐秋晨对这个古灵精怪的凰女也是没辙。那眼泪收放自如啊。

“当然,有什么问题吗?”

徐秋晨摇摇头:“没有。”

两人正聊得起劲,一个声音突然说道:“徐凰凰,你来把刚才教的那首歌唱一遍。”

凰女一愣,她是什么人,已经化形的金凤诶,一心二用算什么,站起来哇哇的就给唱了一遍,那声音如林间的百灵鸟,清脆悦耳,一时间居然把音乐老师给震住,他原本是想为难一下这个上课不认真听讲,还说悄悄话的小女孩,却不曾想才教了两遍的歌曲,这个小女孩居然唱的比他还好,每个音符的停顿、流转,处理的都非常妙。

一时间获得雷鸣般的掌声。看得徐秋晨都有些呆愣了。

“凰凰,原来你唱歌这么好听啊。”

“好听吗?那以后我天天唱给哥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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