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林五一行回到了他们的居所。
一路上,杨琅大显纨绔本色,一会儿和林五说些青楼韵事,一会儿再去纠缠一会莺儿和林菱,再一会又去骚扰一下路过的美貌女子。搞得连林五这样性子沉稳的人都有些想揍他了,因为路上的行人很明显的把他们当成了杨琅的跟班,看向他们的眼光除了厌恶还是厌恶。
林武都是如此那就更不用说被杨琅撩拨了一天的林菱,好几次她都差点冲上去上演全武行。好在林五毕竟是经久闯荡江湖的人,耐性还是不错的,再加上叶玄曾经的话,让他始终冷静着,并且制止了林菱,气的林菱一路上嘴撅的高高的,莺儿只好不停的安慰她,直到到了家门口才让林菱稍微缓和了点。
实际上莺儿也不明白为什么林五要把杨琅请回家来,不过她知道,林五绝对不做没有目的的事情,更何况他做的事情,大多数都是她心爱的叶大哥的吩咐。
叶大哥一定有他的理由。所以莺儿很乖巧的什么都没有问。
一进门,就听见叶玄清亮的声音传来:“好啊,你们趁我不在竟然集体逛街啊,该罚。噫?”
叶玄这时也看到了跟在林五身后的杨琅,顿时一奇,他是为了取五龙丹才回来的,因为五龙丹珍贵万分,一直都是莺儿在保管,别人也不知道有五龙丹的存在。没想到一回来发现屋里竟然没人,大惊之下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刚想出去寻找,就见这一群人已经回来了,这才放下心来,想调侃两句,却又没想到竟然见到了杨琅。
叶玄假装已经忘记了杨琅是谁,故作惊讶道:“林五,这位公子是?”
和叶玄已经越来越有默契的林五马上就明白了叶玄的意思,躬身道:“禀公子,都是舍妹无理,居然当街因为一点误会就对这位公子动粗,我是带这位公子回来换件衣服,顺便让舍妹给他赔罪的。”
一旁的林菱听着林五颠倒黑白当然不乐意了,刚想对叶玄诉说,就见叶玄脸一板,骂道:“没规矩,怎么能如此无礼!还不道歉!”
林菱的脸立即变得煞白,狠狠的瞪着叶玄,眼眶中的晶莹越来越多,看的叶玄心里难受之极,却又不得不装下去。林菱一跺脚,跑了出去,莺儿赶忙追了出去。
叶玄收拾了一下心中的感叹,慢慢的踱到杨琅的跟前,笑道:“这位公子,真是不好意思,我的这个侍女不懂规矩,还望公子莫怪。”
杨琅这时却一改刚才在街上表现出来的浪荡公子样,眯起眼睛细细的打量了叶玄一阵,口中喃喃道:“真像,真像。”搞得叶玄十分奇怪,正要开口询问时,杨琅突然问道:“这位公子是姓叶吧?”
叶玄心中一凛,他怎么会知道?接着又是一松,应该是摆下擂台的缘故吧。可是杨琅却没等他回答又接着问道:“你是出自奕玄世家吧?”
叶玄身子一震,不过还是装作奇怪的道:“这位公子,我姓叶不假,不过这什么奕玄世家,我却没有听说过。”
杨琅却好像根本没有听见他的话似的继续说道:“你今年应该二十二岁,在你的右臂内侧有一个黄豆大的红痣,右脚的小脚趾有些畸形,我说得对不对?”
叶玄眼中射出惊骇欲绝的光芒,这些他身体的特征怎么有人知道?他再也掩饰不住,一把抓住杨琅的衣服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他的手指指节都有些发白,用力之大,差点把杨琅的衣服扯破,可奇怪的是杨琅也并不反抗。只是用一种掺杂着怜悯、欣赏和叶玄说不出来是什么意味的奇怪眼光看着叶玄,直到他慢慢平静下来,才说道:“我当然知道,如果你到了我们家去,恐怕我们家一半以上的人都知道。”
叶玄本已冷静了下来,听了这句话,却又是一阵心情激荡,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杨琅缓缓道:“因为,你本来应该姓杨!你应该是我的弟弟!”
“轰隆!”这并不响亮的一声听在叶玄的耳朵里竟然像是一个霹雳炸开一般,炸得叶玄的脑袋嗡嗡乱想,胸口也像压上了千斤重担,压得他差一点就喘不过气来,身子摇摇晃晃。
旁边的林五赶忙扶住叶玄,一手贴上他的脊背,缓缓输过真气。
得林五的真气相助,叶玄慢慢缓过气来。看着杨琅那平静的好像什么也没说过的脸,艰难的吐出几个字:“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杨琅没有迟疑,组织了一下语言就开始缓缓讲起:“你的父亲,是我的二叔杨溢言,他是我杨家乃至整个大齐国百年难出的天才,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文滔武略,无所不精,十六岁便以一篇《国策论》震惊政坛,皇帝亲书“天下第一才”牌匾赐予他,并下旨将五公主陆凤儿下嫁于他,算得上是恩宠有加,只不过当时五公主年方十二,就只是先定了婚,待公主十四岁及笄之后再大婚。本来皇帝要破格让二叔入朝为官,任左拾遗,可二叔拒绝了,说自己的经历有限,要出去游历。这也是件好事,所以没人反对,二叔就这么去了。”
说到这儿,杨琅的脸上有了些痛苦的表情,接着道:“没有想到,一年后,在外面游历的二叔回来时,竟然带了一个女子回家,说要娶她。全家人都惊呆了,爷爷大惊之后就是大恐,因为如果二叔娶了这个女子的话就是欺君,就是满门抄斩。所以爷爷怎么可能同意这门婚事,一怒之下竟然差点要和二叔断绝父子关系。而二叔也是硬顶,宁愿如此也要娶这个女子。这个女子就是你的母亲,叶盈。我应该叫他二婶。”
说到这儿他停了一下,看了看叶玄。见叶玄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杨琅继续讲:“随后的几天里其他人就轮番上阵劝二叔,让他不要这样,最多就是把公主娶了之后再娶这个女子过门做妾就好了,可二叔不愿,说自己绝对不能委屈二婶,如果因为皇命就要娶一个自己根本不了解的女子,那还不如杀了他痛快。二叔还说,自己不会连累家人的,第二天就硬闯上阳宫,向皇帝提出要退婚。”
说到这儿,杨琅的表情又带上了一丝崇敬。
叶玄见杨琅陷入了回忆,忍不住提醒道:“接下来呢?又发生了什么?”
杨琅从回忆中惊醒,歉意的向叶玄看了一眼,接着讲道:“皇帝当然不可能同意,因为这关系到皇家的脸面,当然同样的原因也没有把二叔怎么样,只是派人把他押了回来,让爷爷好好看住他,然后十天后大婚。在这个过程中,二婶一直在屋里没有出来,家里的人这时也顾不上管她。那个时候我才五岁多一点,也不太明白事理,只是觉得一个人闷在屋里不太好,再加上我从小就是人来疯,也不怕生人,就趁大人不注意跑去看二婶。”
杨琅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当我到二婶的时候,二婶正在屋里看书,看到我的时候对我笑了一下,慢慢的站起来给我倒茶,那时候我才看出,二婶怀孕了,肚子里的那个,就是你,叶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