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色轻吻的泪光若飘零的樱雪般潸然在少女如脂的脸庞,恍惚的刹那间,冲淡了一切早已欲坠的坚强,脱落了那本与之不符的伪装。
因为只有在他的面前,他才能够放下那些虚假的光环和无奈的担当,才能够坦然的变成一个少女该有的模样。
白衣男子见少女这般模样,心也不禁的随之柔软下来,面对着和自己心爱的人一样的容颜,他到底还是恍惚了,下意识的伸出手来,轻轻的拭去了女孩眼角的泪水,双手不自觉地绕过了少女的双肩,作出了环抱的动作,但就在即将贴上女孩子身体的那一瞬,他却受惊似的停了下来,随后逃跑似的退了几步,脸上蓦地绘出了一片红意。良久,才致上了示歉的言语,“对不起!”
少女呆呆的看着他,在上个瞬间还在小鹿般乱撞的心却一下如若跌入了海底,我,难道就只能是她的替代品么?她,就这样难以逾越么?就连最基本的接触都因为对象是我,就不愿意进行下去了么?心里五味杂陈,但她还是努力装出云淡风轻的样子,强笑着说了一句“没关系啦,你都是我哥哥了,我又怎么会太在意这些细节呢?”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或许没有什么比这更显苍凉的了吧,即便如此,她也只能默默地藏在心底,独自感伤。
少女独自静默着,潇羽却轻轻的走到了坐在地上的男子身旁,俯下身去恭敬地与之交谈起来。“想必您就是若曦的父亲了吧,那我应当叫您一声伯父了,伯父,上次受伤,还没来得及向您道谢,若不是您出手相助,恐怕我已经没有办法站在这里了。”
“贤侄严重了,我和你爷爷本就是自己人,这点小事更是不足为道,况且你的伤还是那顽劣的丫头造成的,于情于理我都该那样做啊,只是希望你不要记恨她才好啊。”
潇羽面仍如霜,语气中除了平稳还透出了一些恭敬地味道“怎么会呢,那件事我也有很多处理不当的地方,责任我也有的,更何况我已经和她结为兄妹了。”
“如此甚好.........”
男子话音刚落,一个身影便急惶惶的冲到了他的面前,一脸关切,来者正是小黑。
“城主,您怎么样,不要紧吧。”
“我还好,倒是你不要紧吧。”
“小伤而已,说来还是要感谢潇羽兄弟刚才出手相救啊。”
潇羽点头示意了下,没有多说。他之前就感知到梁梦陵的身体不太妥当,以为只是坐在地上休息,但仔细听完他和小黑说活的气息,却显得颇为不对劲,他进一步探查了下,眉头不禁挤出了一丝弧度。“伯父,您伤得这么重,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说来话长,还是先进去找你的爷爷吧。”
于是待将那几个人的尸首挪至酒肆旁的杂草堆中掩藏起来后,祝潇羽才背起了中年男子和众人一同走入了酒肆之中,小黑走在最后面,只见他在进门之前还警惕的张望了下,阵风袭来,喉咙刺痛的咳了一声,咳落了些许的鲜血。
老者在屋外将他们迎了进去后,便开始了详谈,道尽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包括小黑执行任务返回时遭追杀,逃离的种种。说罢,众人不禁陷入了沉思。
良久,潇羽的爷爷才张开嘴巴,打破了如若被冻结一样的氛围。
“真是没想到,沉隐千年的君临教竟然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发难,恐怕自此江湖又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了。既然他们已经出手了,相信必然不会就此作罢,已归档很快就会开始他们接下来的行动了。只是不知他们背后到底有什么阴谋,不论有什么阴谋也不是我们现在可以阻止的,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首要任务还是应当先离开梦陵十方域,隐遁起来,再伺机洞查他们的阴谋,针对其做出反应。”
“我同意葛兄的看法,只是我不明白他们为何要如此处心积虑得到悯天剑呢?甚至不惜冒着暴露自己、使自己再度成为众矢之的的风险。悯天剑虽是神兵,但似乎这样的风险与其价值比还是不成比例啊,还说君临教已经集聚了足以击破各方正义人士的实力?如果不是实力强大到无所畏惧,那么就代表悯天剑背后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秘密。”听完老者的话,梁梦陵也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我们如今无从猜想,但是我们如今的境地却无疑是险恶的,而且还很被动。保全我们自身才是当前的首要任务。至于他们的目的,我们也只能是静观其变了。对了,贤弟,你说你们遇到的三人中有一个坐在木车上的神秘女子,可是据古书记载,君临教非男子不得入教,即便是家眷也不得成为正规教众。莫非那女子是万里无一的特殊体质?你与她交过手,可有所察觉?”
“体质方面我并未察觉出什么端倪,但令我吃惊的是此女除用毒、用蛊了得之外,武技中竟然还有着天玄指路数。”
“天玄指?你说的是天境的不传之技天玄指?你确定没有看错?”老者听罢,不禁一怔。
“身为守域领主,这武技我怎么可能会认错。确实是天玄指。而且此女所用之毒也并非五大界域所有之物,正如我身中的这名为溟泉封癫散的毒,我便从未听闻过。”
听罢,老者赶忙将手伸向了梁梦陵的腕部,闭目探查了起来,良久,才缓缓道“没错,正是溟泉封癫散。我曾在一本古医书中见到过对于此毒的记载,此毒为半巫半毒之物,以永夜泉之水,血月花之晶,在月蚀之夜布下大阵淬炼而成,可以逃避开武修者灵窍的感知,而后会吞噬其灵力,待灵力耗尽后会转而吞噬其生命力,故而中此毒者修为深厚之人可以支撑一些时日,但是无法行动,而修为稍弱者,则会在短时间毙命。”
“不错,那女子也是这样说的。”
“可这本是偏域蛮族之物,此女又身处君临教中,莫非君临教与外域蛮族有什么关联?还是说就潜藏在外域?而此女有身怀天玄指的武技,当真便有些深不可测了。”一边说着,老者的神色一边变得凝重起来“不论其如何,首要之事还是要先离开这里,这里已经是是非之地,不可久留。我们当赶快离开梦陵城,而后逐步逃出梦陵所辖十方之地,隐匿起来,再作打算。白天行动,太过于引人注意,并且如果我所料不差,如今城中已经处处是君临教的眼线了。找到我们只是时间问题,今晚的夜色可能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众人听罢,都赞许的点了点头。
“好,那我们就这样决定了。那大家先去休息准备吧,晚上出发,贤弟,来我先将你的毒驱出体外吧。”一边说着,老者一边扶起瘫坐在地上的梁梦陵走到了另外一个房间里。
“那就有劳葛兄了。”
“哈哈,你我之间还需要这样客气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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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看着二人的背影,眼中不禁闪过一丝不解,于是转身对上了祝潇羽的眼睛。“潇羽哥哥,他们二人........”
“有什么问题么?”白衣男子轻轻抬起了头,寒色的眸子闪烁了下,而后生有出了些许的柔意。
“我爸爸和爷爷看上去很熟的样子,他们认识的么?”
“我上次受伤听爷爷提起过,他们二人是忘年之交,也是结义兄弟,伯父没和你提起过么?”
“从来没有过,若我知道,我之前又怎么会那样对待潇羽哥哥啊,就算看在爷爷的份上,我也断然不会对你怎么样啊!”说到这件事,少女的眸子又不禁上出了些许哀怨的味道,像一只受到惊吓的白兔,似乎在倾诉者说不尽的委屈。
就在这时,男子疏落的眸寒在一瞬间蓦地消融成了瞳中温和的宠溺,洒落在了少女的眉间,而一只素洁的手也在同一个瞬间抚上了她光洁的额头。“傻瓜,过去的事,没必要再提了,你现在需要想的是晚上离开的事情,知道么?”
“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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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陵城的主殿中,一个黑袍的女子此时正双手结印端坐在木车上,双腿上平放着一把雕琢精巧的长剑,内敛着阵阵英气。
一轮紫意蓦地环围在她的周边,其间星芒流转,最终汇聚到那把剑上,射出了一道惊天的剑芒。
而后妖异女子缓缓睁开了眼睛,微微的扬起嘴角。
“报告冥婆大人,探子来报,在西城一座名为梦陵春的酒肆中发现了梁梦陵等人的踪迹。”
“哦?呵呵,梁城主,到底你还是要落在人家的手心里了呢。传十二护卫,叫他们护送悯天剑回教。另外在那酒肆外给人家布置好人手,晚上奴家要演一场大戏呢。”
“是,属下这就去办。”
“呵呵,梦陵春,还真是个好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