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露弥漓的晨钟若颤触的蝶翼般嘲弄那少女回溯着晚梦的懒瞳。流转的眸水像言及着不舍的曼梦,漪漾着淡淡的懵懂,交与轻描淡写的流风。
一切,都如往常一样。
少女习惯性的叩响了父亲的房门,但反常的是良久都没有传出丝毫的动静,少女心头不禁一阵疑惑,于是便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但随后的场景却让她不禁讶异的捂住了嘴巴,只见梁梦陵正瘫坐在地上,体表气息涌动,与空气摩擦,发出嘶嘶的声响。
少女赶忙上前投以问询的目光,意图了解父亲此时的情况,但是并没有得到及时的回复。
而是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后,梁梦陵才费力的颤了颤嘴唇,吐了零星的两句言语。
“丫头...我......我..中毒了,现在.....现在....只能..勉强运功..支..撑了...”
“父亲,你怎么会中毒呢?”
“不...清楚,这....这毒..能...先封闭..人..人的..窍穴,.使...武修之人...失去探查...和..抵御之力,而后...再消磨......人的生命力....如蛆附骨,.当..当我...发觉的时候.....已经....已经非..内力....可以去除的了。丫头,这...这毒....断然不是....我..梦陵..十方之地.....应有......之物。”
“那父亲,我现在该怎么办?”
“去.......找小白,让他...去...请....葛醇..先生来.......”
“好,我马上就去。”
疾步轻启,如花落辗转于江流般轻逸,就那般匆匆而去,未几,又匆匆而回,只是脸颊上多了些许,仿佛因失却而衍生的焦急。
梁梦陵见少女归来,不禁赶忙费力的问询到,“可..安排..妥当了..”
“父亲,小白....小白....他死了,似乎他也中了这种毒,另外,其他的人也都死了,只剩下四位长老了,但他们.....他们也中了毒,无法行动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找遍了所有的地方,也没有见到小黑的踪影。”
“看来....此事...非同小可,可....为什么.....你....没有中毒呢?”
“可能是我昨天一天都不在府中的缘故吧,晚上又很晚才回来,因此没有吃过任何的东西,阴差阳错的躲过了一劫吧。”
“我猜...你是去...梦陵春,找祝潇羽....那个..臭小子了吧.........”
“嗯....”少女一边回答,一边娇怯的低下了头,脸上也随之烁出几缕红意。
“哈哈.....看来....我家丫头.......真的长大了,我.......见过他了.......那小子.....很好,从仇视...到重视..,也....真是.....造化弄人啊.,也许.....这.....就是天意吧,托...那个小子的福,你...没有中毒,这样.......我们...就..还留有一丝生机。既然....已经....有人...开始暗中作祟,那么.....想必.....很快就会有接下来的.....行动了,所以...你赶快离开,去.....通知你葛醇爷爷,请他.......”
突然,梁梦陵停下了口中的言语,对着面前的空间用力的张大了眸子,目光仿佛嵌在了门前的空间里一般,迸出一股可感的杀意。
“呵呵,现在才发觉不妙想去搬救兵是不是太晚了呢?人家可不会给你这种机会呢!”
少女被那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恍惚了下,随后赶忙转过了身子,只见那瞳中的珀色都若迭漾的湖波般写满了不安与轻悸,就仿佛那声线是径直的雕伤在了温润的眸子里。
光蓦地被影割裂了刹那的时间,而三个身影也便这般缓缓浮现。
为首的是一个梳着三七分发髻的霜发男子,光洁的额头露出一半,而另一半掩盖在整洁的头帘中,头帘颇为浓密,发长直遮掩住一只眼睛,一个紫色的痣赫然立于眉间,映衬着另一只泛着紫意的眸子,就仿若两颗幽暗洞府中被过隙月光吻住的晶石,写满了妖异和不为人知。
在他身旁的是一个形似男子的蒙面人,一袭黑衣,故而光靠双眼并不能捕捉到太多的信息,但是可以感知的是那凌厉的气息下带来的阴冷的寒意。
最引人注目的则要说列位在最后的那个坐在木车上的女人了。面如青玉,彷若英华的年纪却又透着几分荒芜的凄语,一束眸光清明若虚,却又如清澈的镜水偶染了些许玫瑰的花雨,映掩着殷红的含蓄。疏落的发间明晰着点点霜华弥留的字句,甚至都能听闻到渐失光阴的默许,而那血色的红唇,又仿佛彰示着死亡起草的隐喻,暗示了生命的凋亡与唏嘘。
一个容颜姣好的女子,此时却给人带不来丝毫赏心悦目的欢愉,反而带来的是另外一种情绪,一种名为威慑和惶恐的情绪。
只见那女子的目光玩味的看着面前的父女,直至目光把玩够了才微微的颔了颔首,轻启了那殷红的嘴唇。
“这位想必便是梁城主了呢,呵呵,人家都说梁城主'碧衣倾樱向,一笑怯孤芳',在五域守护者中最为年轻俊俏,为人也最为深情,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呢,若人家再年轻几十岁,恐怕也要倾心于梁城主呢,呵呵。可是,没想到梁城主这么轻易就要被人家搞定了,也又真是让人好失望呢。还真是......不堪一击呢!”
“敢问......几位...............是哪里的........朋友,在下............并不....知道与...............几位有何.........冤仇,又或者....是什么时候......得罪过....几位,就算与我......有冤仇,找我一人即可,又何必......将我.......府上之人.......屠戮殆尽呢?”
“哦?朋友?呵呵,人家君临教的小女子哪里胆敢称自己是五域的守护者朋友呢?人家和你可不熟呢。另外....杀人一定要有冤仇么?呵呵。君子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还要奴家教给梁城主么?”女子一字一句的说着,语调听上去是温婉的,但是仔细感知便能体会出其中无处不凸显着轻蔑与杀意。
“相传..........君临教千年之前........被........太白剑仙...........铲除,现在...........看来.......此言.........并不属实啊,应该只是隐藏起来了.............而已吧,积淀了千年...............终究是................耐不住寂寞了是么,只是我.........真的不明白,我这里有什么............能入得了君临教...........法眼的东西呢?”
“再俊俏的人一旦说起谎来就不可爱了呢,奴家就直说好了,那个东西就是上古神兵-----悯天剑呢。”
“你们怎么会............”
“怎么会知道悯天剑在此地是么?呵呵,不得不说你们梁氏一族的上古封禁大镇确实是无懈可击呢,奴家曾极尽推演也没有找到一点点蛛丝马迹呢,但是,幸运的是有一只'老鼠'弄破了这封印,引动了天地的元力,然后人家就不可以的收下了这份线索了呢。这一切说来还都要感谢那只'老鼠'呢,呵呵。”一边说着,女子殷红的眸子一边挤出了些许嘲弄的颜色,而后渐渐的又归于了如若零度的冰冷。
梁梦陵听罢,没有回应,而是加大了运功的力度。
“哦?不得不数无谓的反抗真的是待宰的羔羊们的本能呢,不过奴家还是劝你不要白费心机了哦,人家的溟泉封癫散可是以永夜泉之水,血月花之精,在月蚀大阵中熬炼七七四十九个时辰才炼成的呢,无色无味,一入人体就会封闭七大窍穴使人失去对于其破坏性的感知力,待发觉时早已深入体内开始侵蚀内部元力与生命力了呢,而且一入体内便如蛆附骨,驱出体外那是不可能的呢,修为低下之人两个时辰便足以曝尸于外了呢,所以,梁城主还是赶快交出悯天剑吧,这样死去的也会痛快些,而且人家也会感念你的呢,呵呵”
语声倾寒,仿若枯华的残樱径直的触伤了女生的泪点。
“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怪我.............任性,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