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司机猛得踩了一脚刹车,全车人因为惯性的原因差点全都被撂倒。车刚停住,司机就把胖胖的脑袋伸出窗外,大骂道,“你两个小兔崽子,不想活了?大白天躺在马路上挺尸呢?”
听着司机的叫骂声,原来蹲在马路上打扑克的两个小孩儿,突然跳了起,捡起两块石头,朝车子的前风档砸来。只听咣铛一声,偌大的前风挡中心现出一项巨大的砸痕。
突然发生的事儿,把司机惊得半晌合不上嘴。刚反应过来准备开门疼打那两个不知道死活的兔崽子,却见从道两旁的树林里又冲出四五个拿着尖刀的半大小子,不由分说的将司机从司机室里扯下来,按倒在地上,一顿拳打脚踢。
按说司机二百多斤的砣儿,这四五个小子还真不一定是手,但人家手里拿着刀呢。司机被按在地上,居然一动也不动。生怕人家一冲动,给自己来两下子。
“不想死的,把钱都给我拿出来。”一个二十初头的小子,冲上车内,拿着尖刀恶狠狠地对着众人比划着。另一个小子则顺手把售票员从车上拽了下来。
“我没钱。”卖票的中年妇女哭叫着被几个小子拉下车,手里却将自己收钱的包死死的抱在怀里,任凭众人如何撕扯、踢打,就是不松手。
“娟,”那个被捺倒在地的胖司机带着哭腔道,“把钱给他们吧。留着命要紧啊。”
“我没钱。你们放过我吧。这点钱还不够今天的份子钱呢。你们就可怜可怜我两口子吧。给家里的孩子留口粥喝吧。”那中年妇女依旧哭叫着。
坐在车上的几个男男女女见那几个劫匪全都围在司机和售票员两口子旁,不但没有一个挺身而出,见义勇为的,反而趁机跳下车,准备四下逃跑。
劫道的本是七个人,有三个按着司机,其余的四个就围在胖售票员身边抢装钱的包。见有人逃跑,一个人高马大的家伙一脚踹在车门,把一个正从车门往下跑的一个瘦弱男子踢个正着。那男子一脚落空,跌倒在地。人高马大的家伙几步上前,顺手就是几巴掌,把那男子打的一声都不敢吭。没做一点抵抗就被从内衣口袋里掏出几张老头票和几张大白边。块儿八毛的,那劫匪都不稀得要,干脆顺手就扔了。
又翻了半天,没再翻出钞票,劫匪骂了声滚,就把他踹到一边儿,又补了几脚,发泄完心中的不满之后,才又钻到车上来,四周打量了一眼,最后一把揪住坐在一边的阿平,也不问话,直接向阿平的上衣兜掏去。
阿平身上没戴多少现金,但刘小根给自己的那二十多的银行卡,还有自己存的将近十万的卡、身份证可都放在上衣兜里呢。这要是报不上名,可就耽误大事了。
不容多想,阿平突然从座上跳起,一把就将面前的劫匪从车内推dao在车外的马路上。
其它几个劫匪显然没想到会遇着反抗的,愣了半天神,才寻思过味来。见自己的同伴被推dao在地,余下的六人也不再管司机和售票员两口子,恶狠狠的围过来。三下五除二的就把阿平拽了下去。
刚刚被推dao的劫匪见阿平被自己的弟兄从车上拽下来,猛然从地上爬起来,一巴掌朝阿平打来。阿平被他打中,脸上火辣辣的,满眼都是星星,一个踉跄,摔倒在客车门口。他以前从未打过架,这种阵势也是第一次见。见这么多凶神恶煞的人围在周围,不由心下一毛,顺手从车里抄起一根半米长的三角铁,朝着紧追上来的劫匪就轮了起来。
只听一声惨叫,阿平的三角铁已经打在那个劫匪的脸上。那人只觉一些极度的眩晕和疼痛,整个身子不受控制的朝一边倒去。躺在地上哼哼叽叽地半晌站不起身来。
刚才那声惨叫,有如重磅炸弹一样,在众劫匪心中着实震捍了一下。别看这些人都是玩命之徒,大场面见过不少,但他们玩的是别人的命,真正摊到自己头上,不发怵的还真没几个。就在这几个人发怵的功夫,阿平也不迟疑,抡起三角铁,又朝另一人打去。
又是一声惨叫,那人脸色惨白的在地上不停的打滚,手臂则无力地荡浪着,显然已经骨折了。
一连重伤两人,阿平也不似以前那种从未见过世面的菜鸟模样了,手执着沾血的三角铁,恶狠狠的盯着众劫匪,眼中满是杀气。
众劫匪也被彻底激怒了,将阿平团团围在中间。刚才他是突然袭击,众人没反应过来。现在众人留意了,他竟然一个人也没揍着。毕竟阿平脚有残疾,一个脚步不稳,被对方抢了机会。那人一把将阿平手上的三角铁夺下,顺势将阿平踹倒在地。
“你不是挺狠的吗?”刚才那个被阿平一下抡到脑袋的劫匪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用脚踩在阿平的脸上,用力的捻着。脸上被三角铁抡着的地方伤口外翻着,鲜红的血液流了满脸,显得份外狰狞。那家伙伸手从旁边的同伙那接过从阿平手中夺下的三角铁,恶狠狠地朝他脑袋上砸去。
听见呼呼风声,阿平心知,这么一下子挨上,不死也得脱层皮。于是奋力挣扎,不料他越是挣扎,反倒被踩得越狠。车厢里,青壮年劳动力足有二十几个,可是他们只是呆呆地瞅着,仿佛看在一个跟自己没有丝毫关系的事儿。没有倒是有几个心软的,有些不忍,扭过头去,心中只是暗叹这孩子八成是要交待在这了。
只见白光一闪,阿平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周身好像布上了一层扩罩。那三角铁打在护罩上,只是泛起了一阵波纹,却丝毫伤害不到自己。仿佛是被激发了潜能,阿平突然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右手握住那劫匪踩在自己脸上的脚,猛地一拽。一百多斤的身躯就被摔倒在地。阿平迅速地趴起来,又是砰砰几拳,刚刚还围在跟前的三四个劫匪都已经被打倒在地。
眼见阿平跟打了鸡血一样,简单几拳,就将自己四五个人打倒在地。众人虽是好勇斗狠之人,但也心知不是人家对手。相互对望一眼,几个劫匪心照不宣掉头就跑。倒是有几个跑得慢的,被阿平撵上,又补了几脚。
见劫匪已经离开,那胖司机才从地上爬起来,又把售票员老婆扶起来,只是淡淡的瞅了阿平一眼,竟也未道谢,直接坐在的司机座上,发动汽车,准备远离这是非之地。
“我的天呐,我怎么这么倒霉啊。这么多人,怎么就抢了我啊。”先前被抢的男子突然坐在地上痛哭起来。
胖售票员生怕劫匪去而复返,再引来更多人,忙扯着那人衣服道,“大兄弟,别哭了,赶紧上车吧。有啥事上车再说吧。”众人也都催促着赶紧开车,并叮嘱司机以后碰到这种事儿,千万不能再停车之类。
“这事不能这么算了,我坐你们的车被人抢了,你们得赔我的损失啊。那可是我在外面打工辛辛苦苦才攒下的啊。”那男子哭叫着。
见那男子在劫匪面前一副窝囊样,现在反倒开始耍无赖。阿平不禁火从心头起。几步上前,左右开弓抽了那人几巴掌,直打得那男子眼冒金星,半晌说不出话来。
“有力气哭,刚才怎么不跟那帮人打啊。窝囊废。”阿平怒吼着,又扯着胖售票员道,“不用管他,让他在这哭死好了。”说完,转身上了车。
那售票员略有迟疑,也转身上了车。
那人见状,想起刚才阿平的狠劲,也不敢吱声,拍拍身上的灰,将被扔在地上的几张块儿八毛的捡起来揣进口袋里,也跟着上了车。嘴里虽然依旧在嘟囔,却不敢大声,生怕再挨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