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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2.回国

刚一出房门,宋亭华就忍不住落下泪来。

早已候命的司机怎么可能需要格外去吩咐呢,宋亭华是不想让霍言诩看到自己眼里的泪。宋亭华擦了擦眼泪,又有些无奈,自己这样失态的冲了出来,恐怕少爷早就猜到了吧。少爷终于肯回去了呢,是不是意味着少爷愿意放下了呢?无论如何,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再次擦了擦眼泪,宋亭华确定别人不会看出什么之后,恢复以前惯用的表情,打电话吩咐保姆收拾东西,他得赶紧告诉老爷这个令人开心的消息。

宋亭华走后,霍言诩转头继续看着窗外,除去刚才掉落的那片树叶,窗外的树木依旧生机勃勃。想起宋亭华刚才的举动,霍言诩笑了笑。重新拿起那本书,翻到前言的最后一句话,“。。。如果不小心被困在了梦里,那就重新去寻找回忆,让自己在回忆里苏醒,再次编织新的梦。”

霍言诩轻轻合上书,打算出去走走,刚起身,嘣的一声,房门被人大力推开,欧启晨火急火燎的冲进来,霍言诩微微挑眉。

“宋伯说你要回国!真的假的!?”欧启晨一脸惊骇的问。霍言诩不紧不慢地下床伸了个懒腰,“怎么?很惊讶吗?”

“靠!”欧启晨忍不住爆粗口,“想不惊讶都难好不好!”欧启晨翻了个白眼,大大咧咧的坐在凳子上,“从十年前开始,你每天都是一副鬼样子,像被妖怪吸了精气一样,每天黑着个脸上课工作,那一脸狠劲,让我还以为你不把小美国的钱赚完你都不甘心。”见霍言诩面色无恙才继续说,“害得我每天担心一个看不住,你小子就成仙了。”

霍言诩微微一笑,没有否认。

欧启晨收起一身随意,望着霍言诩,有些犹豫而又认真的问,“言诩,你忘。。。了吗?”霍言诩摇摇头。欧启晨凝眉,“那你为什么。。。?是放下了?”霍言诩穿着鞋,“不用那么担心,是不是放下了,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觉得,在这样下去对谁都不好,我之前想留在美国做自己的事,不回国只是一个借口,现在就是想回去了而已。”

“这就对了!”欧启晨一个激动冲上去搂住霍言诩的肩膀,霍言诩略嫌弃的挪了挪,欧启晨不满,“喂喂,不带你这样的,我好歹陪了你十年,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我都陪了你那么久了,霍大少爷打算什么时候以身相许啊?!”说完挑挑眉。

霍言诩眼带笑意,“算了,我可不想被许大小姐追杀。”说道许晓靖,欧启晨果然不自觉的抖了抖,“和那野丫头有半毛钱关系!”霍言诩笑笑不说话,不过那意思不言而喻。

就在欧启晨面子上挂不住的时候,霍言诩活动活动关节,用手肘捅他,“不知欧大少爷有空否?能不能陪我下去走走。”欧启晨挑起眉头,用傲娇的语气说,“本少爷现在上班呢,再说了,本少爷的时间可金贵了,一般人可买不起!”

霍言诩气笑,随手抽了一张纸巾递给欧启晨,“呐,够了没!”欧启晨见他一副要揍人的样子,连忙接过说,“恩恩,虽然本少爷的时间价值千金,可是看在你一片诚心的份上,准了!”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欧启晨陪着霍言诩慢慢的走在草地上,霍言诩伸出手接住那些从树荫下露出来的阳光,心里很是轻松,这些光芒,果然和自己想象中的一样温暖。欧启晨不知道霍言诩是不是真的放下了,所以还是有些担心地看着他,虽然欧启晨掩饰的很好,可是凭霍言诩的敏锐,怎么可能发现不了。这十年,受折磨的不仅是自己,还有启晨,其实自己知道,十年前的那件事,和启晨并没有关系,可是他却一直自责,觉得是因为自己的原因造成的,所以当年不顾众人的反对,坚持陪自己出国治疗,一来就是十年,一直不肯放弃,这十年来,启晨一定很痛苦吧。

享受了一会阳光之后,霍言诩转过头认真的对欧启晨说,“启晨,这十年来,不,应该说,一直以来,辛苦你了,谢谢。”

欧启晨猛地抬头,看着霍言诩认真的脸,突然觉得眼睛和鼻子很酸。有一种想要放声大哭的冲动。此刻开始,他才真正地感觉到,言诩是真的放下了。

“言诩,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欠言诩的这一声道歉,欠了十年,今天终于可以说出来了。霍言诩看着他憋红的眼眶,轻轻一笑,“欧启晨,不管过了多少年,你依旧还是那么爱哭啊。”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句话应该是我说才对,启晨,对不起。”

欧启晨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憋下去的眼泪又要夺眶而出了,不禁别过脸,胡乱擦了一下,笑着说,“说什么对不起和谢谢,我们是好兄弟不是吗。”霍言诩虽然觉得幼稚,但看着他也笑,“嗯,好兄弟。”这一刻,他觉得七月的阳光真的很温暖。

“言诩,我们回北京看雪吧,像以前一样在院子里堆雪人。”

“好。”

“言诩,我们回北京吃烤鸭吧,美国的汉堡实在太难吃了。”

“好。”

“启晨,你回北京娶许晓靖吧。”

“好。。。嗯?什么?!!!”

“。。。”

“霍言诩!!!”

北京霍宅。霍建成有些颤抖的握着电话,强压住自己心中的激动,有些颤声的确认,“言诩说要回来?!”宋亭华带着笑意重复着,“是的老爷,已经订好机票了,和启晨少爷一起,后天的飞机。”

“这,这样啊!”霍建成依旧不敢相信。“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记得照顾好他。”

“会的,老爷。”

放下电话,霍建成依旧处于震惊的状态,宋亭肖拿着公文包进来的时候就见到霍建成在电话前发呆,不解的向前,“老爷,可以出发了。”听到宋亭肖的声音,霍建成才醒悟过来,脸带笑意的说,“老宋,你去公司一趟,将近三天的行程取消,有什么紧急文件就送到这里来。剩下的你看着处理吧。顺便让保姆把少爷的房间打扫干净,还有亭华的房间,让厨房多准备些菜。”跟了霍建成很多年,宋亭肖立马嗅到了答案,有些不确定的问,“是不是少爷回来了?”

笑意顿时布满了霍建成的脸,“是啊,刚才亭华说,言诩后天就要从美国回来了。”宋亭肖顿时很是惊喜,“真的吗?少爷终于回来了!我现在就去交待。”说完便退出去了。

霍建成走到桌前,拿起那张全家福小心翼翼的擦了擦,眼里全是笑容。这些年,虽然言诩没有说什么,可是自己感觉得到,那件事对他的打击很大,言诩也因此变了一个人,变得沉默了,就算当年那件事,自己并无恶意,却也间接导致了那个小姑娘的死,想起那时候当他惊慌失措的赶到医院的时候,只见全身缠满绷带的霍言诩呆呆的坐在病床上,两只眼睛眼神空洞,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朝气蓬勃的冲他笑说,“爸,你来啦!”,养了整整三个月的伤,出院之后和自己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爸,我要去美国。”从那之后,一去就是十年,就算是过年过节也不曾回来。。。一会儿之后,霍建成叹了口气,“回来了,回来了就好。”

屋子里传来一阵深深的叹息,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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