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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马大帅

虽然昨天晚上萧燕南睡得很晚,但早晨还是早早地起来准备早餐,早餐无非是稀饭、馒头、鸡蛋小菜外加牛奶。自从那次给小丫头做了粥以后,小丫头就喜欢上了萧燕南做的粥了,没办法,萧燕南只得又去买了一个电高压锅,用这个做粥很方便,而且还带定时的。以前经常在外面吃早餐的林涛自从吃了萧燕南做的早餐以后,马上宣布:以后每天就吃萧燕南做的早餐。对这种“无耻之徒”,萧燕南毫无办法,只有干瞪眼的份。还是小丫头有良心,几乎每天早晨都劝萧燕南多吃点,这不,今天早晨又来了:

“萧大哥,这半碗饭我实在吃不下去了,还有这半杯牛奶,你就都吃了吧,扔了怪浪费的。”

“感动”得萧燕南直想掉眼泪。

吃完早餐,林涛和罗琼生去棋院去了,黄崇伟出去“熟悉地形”去了,萧燕南还是执行自己的任务去了。

回来时,黄崇伟还没有回来,萧燕南继续做自己的功课——研究棋谱。最近阶段,萧燕南进行有针对性的研究,主要研究李昌昊的对局棋谱,目的就是体会李昌昊的布局技巧和官子技巧。经过这几天连续跟林涛的对局磨练,加上复盘时林涛深刻地讲解,萧燕南觉得自己在布局方面还是有些进步的:以前在研究李昌昊的棋谱时,李昌昊的许多走法都跟自己想的不一样,现在回过头再研究时,发现这种不同看法似乎少了一些。

快到中午时,黄崇伟打来电话说碰到一个生意上的朋友,谈点事去了,中午不回来吃饭。萧燕南自己一个人也懒得做了,就去厨房随便找点东西吃了,中午休息了一会儿。

今天是周三,明天林涛就要出发去参加“天元战”十六强赛了,为了给他送行,黄崇伟下午回来后,萧燕南和黄崇伟一起出去买了许多菜,把小丫头接回来后跟黄崇伟一起准备了一桌子的好菜,还买了一箱啤酒。晚上林涛照例还是和罗琼生一起回来的,看到一桌子的好菜,林涛欢呼一声就扑了过去:

“哇,妹夫,真的做鱼了?是活鱼吗?还有这么多的海鲜?还有酱牛肉?还有……,妹夫,今天是什么日子啊?该不会是你跟璇儿定亲吧?”前面的话萧燕南还可以忍受,最后那句胡说八道的话让萧燕南实在忍无可忍,上去照着林涛的屁股就是一脚:

“你这家伙整天就知道胡说八道,要是再敢胡说,今天晚上的菜你一口也别想吃。”

小丫头虽然脸上红红的,但心里却觉得甜甜的,或许小丫头一直都在期盼着自己跟萧燕南定亲的那一天吧。

林涛在心里对萧燕南的人品和棋艺那是相当佩服的,现在妹妹跟萧燕南又有了一个“三年之约”,所以在内心里已经将萧燕南当做自己的妹夫了,而且也十分愿意萧燕南做自己的妹夫,再加上林涛生性幽默,所以就经常“妹夫妹夫”地叫着,与其说是跟萧燕南开玩笑,倒不如说是内心一种愿望吧。

当林涛知道萧燕南做这一桌子的好菜就是为了给自己送行及预祝他取得好成绩时,这个整天嬉皮笑脸的家伙难得严肃了一下,端起杯一口将酒喝干后又倒了一杯,走到箫燕南面前,拍着箫燕南的肩膀说:

“萧大哥,什么也别说了,干了!”

正当箫燕南以为这家伙要转性了时,只见林涛转头对罗琼生说:

“小罗,看咱这妹夫,真是没的说!”

“璇儿,把那家伙的碗筷都给收起来!”箫燕南恨恨地朝着坐在林涛旁边的小丫头喊道。

说说笑笑,大家喝酒聊天,一个小时不到,大家酒喝得差不多了,菜也吃得差不多了,收拾完后,略微休息一会儿,箫燕南和两位职业高手又开始了训练。本来箫燕南以为今天林涛会停止训练,养精蓄锐好迎接后天的比赛,但林涛说现在已经下上瘾了,一天不下就感到难受。“你是一天不被收拾就感到难受才对!”箫燕南笑骂了一句,三个人正式开始了训练。

林涛出去比赛这几天,罗琼生可算是如鱼得水了,整个把林涛给替代了:箫燕南要管早饭,管晚饭,还要陪训练。把个罗琼生给舒服得直劝箫燕南别回大连了,就在北京住下吧,他的房子免费给箫燕南住。“林涛的朋友没有一个好饼!”箫燕南心里对林涛更加“鄙视”了。

周五晚上,林涛终于传来了喜讯:“天元战”进入了八强,周六休息一天,周日接着进行八强赛。林涛的喜讯让箫燕南多少安心了些,毕竟要向林伟有个交代啊。周日晚上,林涛再传喜讯:执黑中盘战胜自己的苦手周鹤阳九段进入四强。从电话中就能感觉到林涛的兴奋之情,不住地夸妹夫训练得好,最后说四强赛要在一个月以后进行,对手正是孔捷八段,要箫燕南负责把自己送进决赛。箫燕南笑骂了句“无耻”之后,就挂了。箫燕南把这个喜讯告诉小丫头等人后,大家也为林涛高兴,尤其是小丫头更是兴奋得拿起电话就给林伟报喜讯去了。

周一下午,林涛回来了,庆祝活动自然还是要搞的,仍然在家里,仍然是箫燕南跟黄崇伟两个人买菜做菜,现在箫燕南稍微有些平衡了——黄大哥也成为保姆了。

酒都倒满后,林涛端起酒杯郑重地向箫燕南连敬了三杯,喝完后一本正经地说:

“妹夫,兄弟现在是真的佩服你。这样吧,在你跟璇儿成亲之前,我再也不叫你妹夫了。今后你就是我的老大,小猪罗,你也要叫老大,知道吗?”

待罗琼生点头答应后,林涛回头对箫燕南说:

“妹夫,你看我做得怎么样啊?”

林涛的这一句“妹夫”把大家都给逗笑了。箫燕南笑着骂道:

“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谁要是信了你这家伙的话,死了连裤子都穿不上。”

第二天中午,箫燕南正跟黄崇伟在家里吃饭,林涛的电话打来了:

“老大,下午没有什么事吧?”

“没事,就是在家里研究棋谱,什么事啊?

“有没有兴趣跟马晓交流交流?这可是马大帅钦点的哦?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来吗?”

“马大帅怎么会突然找我?臭小子,别绕弯子了,快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小心我揍你。”

“呵呵,服了老大。是这样的,你跟常家豪、古大力还有跟我的几局棋谱马大帅都看了,这次我参加“天元战”的两局棋谱马大帅也看了,一方面马大帅认为你是一个难得的围棋天才,另一方面对你仅仅给我培训几天,我的棋就变化这么大感到很吃惊,非要见一见你不可。老大,你要是不愿意来,我就替你推了?哈哈哈哈!”

“皮又紧了是不?让我几点到?”

“没有具体定时间,又不是接见外宾。你下午来就行了,来时给我打电话,我带你去见他。”

黄崇伟在旁边隐隐约约也听明白了,箫燕南一挂电话,马上兴奋地打听情况,当听到箫燕南把具体情况复述一遍后,黄崇伟很是高兴,连忙催促箫燕南准备准备,早点去棋院。

下午一点半,箫燕南到了棋院,林涛直接把箫燕南带到马大帅的办公室。箫燕南以前在围棋刊物和电视上看到过马晓九段,现在能够真实见到,而且还要跟这位中国棋界的传奇人物当面研讨,箫燕南心里不激动那是假的,当林涛向马晓介绍了箫燕南后,两个人同时向对方伸出了手。箫燕南感觉到马晓握得比较用力,而且在摇了三下后没有立即松开,就那么握着微笑着打量箫燕南,也许感觉到自己太过热情了,马晓松开了手,拍着箫燕南的后背把他让到沙发坐下,自己就坐在箫燕南的旁边侧着身跟箫燕南说话:

“我年龄比你大不少,我就叫你燕南了。说实在话燕南,从你在上海挑战职业围棋时我就注意到你了,你的那几局棋谱我都看过了,还有最近的这些棋谱,小林子都跟你说了吧。我作为国家队的教练,对你的棋艺,对你的学棋经历,对你将来的发展计划都很感兴趣,燕南,能不能介绍一下?”

“呵呵,马老师过奖了。其实我的学棋经历很简单,就是从小开始,我爷爷就对我进行培训,一直到我上大学,在大学期间,我只看国内外的比赛棋谱,没有跟别人下过棋,一直到大学毕业为止,我只跟爷爷一个人下过。毕业后的那两个月,也就是七月份和九月份,我爷爷和爸爸对我进行了一次专门训练,后来我又倒大连棋院,在那里跟陈成、姚天隆和闵小娜三个人进行了一个月的训练,然后我就到上海了,直到现在,就是这样的。”箫燕南很意外马晓对自己这么热情,同时对马晓的为人也有了更深层的了解,除了尊敬之外,对马晓又多了一份好感,所以将自己的经历也毫无保留地简单地向马晓做了介绍。

“哦,燕南,你是说你一直到大学毕业都没有跟第二个人下过棋?而且四年的大学中只看棋谱,没有跟别人下过棋?太不可思议了,你的爷爷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传奇人物?我很想见一见啊。呵呵,等将来有机会燕南一定要把你爷爷推荐给我见见,我对老人家很佩服。”

“马老师,有机会我一定把我爷爷介绍给您认识,说实在话,我对爷爷也是很佩服的。”

“对了燕南,你的棋力现在说是国内一流水平那是贬低了你,我看你完全有跟古大力和常家豪相抗衡的实力,以你这种实力不在围棋上发展太可惜了,你对自己的将来有什么打算?”

“马老师,我已经坚定了要走围棋之路的。现在我的目标就是怎么样才能成为职业棋手,能有资格参加国内国际的职业比赛。目前通过棋力鉴定成为职业棋手是不是很困难?”箫燕南觉得现在在马晓面前没有什么不可说的。

“通过棋力鉴定而直接定为职业棋手这种形式日本有过先例,但咱们国家还没有,根据我的了解这方面很困难,不是哪个人一句话的事。哎,我对此也早有意见,但……呵呵,不说了。那还有什么别的想法吗?”

“哎,马老师,如果这一条实在走不通的话,那我成为职业棋手或许只剩一条路了:那就是拿世界冠军,可这可能吗?呵呵,只是想想而已。”箫燕南自嘲地说道。

“燕南,这条路我也想过,根据规定,如果棋手获得世界冠军,可以直升九段,而且没有强调是职业还是业余棋手。根据这一条,只要能够拿到世界冠军,那谁也没有权利不让你成为职业棋手。你刚才说只是想想而已,这不对,以我的经验,你完全有能力拿世界冠军,我全力支持你,这样吧燕南,只要我还是国家队主教练,你就可以随时到棋院来参加训练,在这里没有人会把你当作业余棋手。我就是希望你能够坚定自己的目标,不要放弃。”

作为中国棋界的权威人物,马晓的话让箫燕南有了一些信心。

“老大,太好了,那就是说以后我们可以一起训练了?马老师,太感谢了。”林涛高兴地说。

林涛这一说话,马上让马晓想起今天把箫燕南请来的主要目的。作为国家队的主教练,对于如何训练自然是最关心的,林涛才让箫燕南训练一个星期左右,棋艺方面和成绩方面就有那么大的变化,这不能不让马晓对此产生兴趣,但要自己很直白地问人家有什么训练诀窍,马晓还是感觉不是太好,现在林涛谈到一起训练的事了,于是马晓就就坡下驴地问道:

“燕南,小林子这次可算是有些突破了。以前小林子的成绩很好,发展势头也猛,要不也不会这么小的年龄就升到八段了,但这家伙近两年来却平庸地很,基本上没有进过大赛的四强。小林子说这都是你的功劳呢。能不能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敲打他的?”

理顺了一下思路,箫燕南说:

“马老师,首先我觉得我跟林涛下棋时,我们俩的动机跟平时国家队的队员之间下棋时的动机有所区别。”

“哦?呵呵,燕南,接着说怎么个区别法。”马晓不由自主地打断了一下。

“先说我的动机:我的动机就是要让林涛真正提高实力,而不是为了找人练手。抱着这个目的,我在跟他下棋时,没有说见好就收的时候,在作战中我已经占了便宜,那我还要占更大的便宜,我要用最强硬的手段对付你,即使是无理的手段也在所不惜,我摆明了告诉他:我就是在欺负你。我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要把林涛的野性给激发出来,让他跟我拼、跟我斗,也只有这样才能真正提高他的战斗力。而大多棋手之间下训练棋的目的就是为自己练手,或者尝试新战法,至于输赢,大家一般不是很在乎。呵呵,我是这样想的,不知道对不对。”

箫燕南的话让马晓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儿,马晓才说道:

“哈哈,燕南,我还只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不过我觉得很有道理。那你们的复盘呢?”

“复盘没有什么太多的特殊之处,我就是要求我们俩都把自己走的每步棋的动机、思考方法、如何确定具体手段的想法都跟对方交代清楚,再一起研讨。就是这样。我看过职业棋手的复盘,好像只是简单地说说什么“这里应该怎么走”或者“这里如果这样会怎么样呢?”再或者是棋局的输赢在哪里等,至于下棋时的想法一般都说的比较少,就连给棋迷做讲解都是这样,有许多手段都没有讲出来,说不好听的话,有点糊弄人的嫌疑。再看韩国棋手在网站里做解说,那基本是每一步棋都做了解说,而且把对局者的想法也都说了出来。”

箫燕南的话再次让马晓陷入了沉思,看来马晓对箫燕南的想法还是认可的。以后两个人又针对一些训练方面的细节问题交换了意见,双方在亲切友好的气氛中结束了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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